第19章 危機(1 / 2)

謝玄辰才走了兩步就昏迷了, 慕明棠被嚇得不輕, 眼看謝玄辰就要往地上摔,她用儘全力還是拉不住他。21GGD 21好在周圍不缺人手, 在謝玄濟和侍衛們的幫助下,慕明棠可算安安穩穩將謝玄辰放回床上。

慕明棠自進王府以來,從來沒在玉麟堂見過這麼多人。印象中, 玉麟堂總是安安靜靜的, 隔著窗戶能聽到外麵的走路聲, 哪像現在,燈火通明, 太醫、侍衛、官員擠做一團,目之所及全是人影。

慕明棠將謝玄辰放好後, 她本來守在謝玄辰身邊, 可是之後來的人越來越多, 慕明棠越站越靠後,漸漸被完全排除。她想要聽聽太醫是怎麼說的, 但是周圍沒一個人理她, 慕明棠做什麼都被阻擋在外。

明明她才是正經的王妃, 之前那些日子一直是她在照顧謝玄辰, 在場的人恐怕沒一個比她更了解謝玄辰的身體狀況。可是現在,她卻像個外人一樣,被完全排擠走。

慕明棠心裡暗暗窩火, 這些人明顯不把她當回事。恐怕在這些人眼裡, 她不過是一個過家家般娶過來的空殼王妃, 算不得正經主子,所以一個個都不理睬她。但是他們越排擠,慕明棠就越要守在第一線,誰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她若是走了,謝玄辰要怎麼辦?

相較於謝玄辰的安全,她受些冷暴力,算得了什麼。

玉麟堂足足熱鬨了一個晚上,直到夜半更深,人才慢慢散了。太醫局的老醫官走的時候,瞧見那位衝喜衝來的王妃伏在桌子上,似乎睡著了。聽說當時是她攔住了岐陽王,眾人都不敢上前,獨獨她一個人往裡走。

他們診脈、商討、定方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宮裡派來的公公都等不及回去歇著了,唯有慕明棠,硬是守到現在。

這樣看,她似乎並不大,充其量,也不過十五六吧?

老太醫不由歎了口氣,身後的學生聽到,問:“老師,您怎麼歎氣了?”

老太醫撫著胡須,搖頭不語。晉王已經進宮許久了,老太醫時常出入權貴人家,對宮廷裡那些大人物的行事風格,多少也有了解。他想到這位年輕的王妃過一會可能麵臨的局麵,不欲多言,搖搖頭就要走了。

然而沒想到這些動靜驚醒了慕明棠。慕明棠本來沒打算睡,她是實在熬不住了,才在桌子上小眯一會,誰知道不小心就睡過去了。

不過心裡想著事,再怎麼睡也睡不安生,慕明棠隱約聽到有人說話,一下子被嚇醒了。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太醫局的老醫官正站在不遠處。

慕明棠瞬間清醒了,她立刻站起身,朝老太醫追來:“太醫且慢,我有一事想請教。”

慕明棠追上來,完全當做看不懂太醫的臉色,不厭其詳地問:“太醫,王爺為什麼會突然發狂?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以後要怎樣避免?”

“他要昏迷多久?這次狂躁對他的身體傷害大嗎?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這段時間飲食要注意什麼,煎藥呢?”

慕明棠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方才人太多了,眾人將寢殿團團圍住,慕明棠聽不著也看不到,隻能自己乾著急。現在好容易逮到落單的太醫,慕明棠自然像久旱的人見著河一樣,抓緊了趕緊問。

其實老太醫不想和慕明棠多說,岐陽王妃和皇帝的正經兒媳晉王妃不一樣,和岐陽王府沾上關係,恐怕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無論老太醫如何冷淡,慕明棠都一點不見惱,反而始終好聲好氣地詢問。醫者父母心,老太醫最終心軟了,短短提點了兩句:“坐吃山空,終究不是長久之路。他身體虧空太久,每一次爆發,都是在加倍消耗身體底子。”

慕明棠聽懂了,這回老太醫鬆了口,她越發湊上去細問。老太醫有些話不方便說,慕明棠就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如果老太醫沒罵,那就是對的了。

慕明棠問出來許多溫養法子,最後,慕明棠恭恭敬敬給老太醫行了一禮:“多謝太醫。今夜多虧太醫了,勞煩您忙到深夜,我這就送您出去。”

慕明棠很明白人情冷暖的道理,出門在外,誰都沒有義務對你好。太醫、侍衛等人趨利避害,更是理所應當。慕明棠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但是她也有她的立場,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他們不想多說,慕明棠就豁出臉麵,一次次問。即使他們一次隻說一個字,問得多了,也總能串成一個方子。

這位老大夫願意告訴她這麼多,慕明棠已經很感謝人家了。慕明棠恭恭敬敬行了禮,親自送太醫出門。可是她才剛剛走到門口,一柄亮錚錚的佩刀就橫在她身前。

“王妃留步。”

慕明棠尷尬地笑了笑,依然禮貌恭敬地對太醫說:“讓太醫見笑了。我今日沒法送您出門了,隻好由侍衛代勞,請太醫勿怪。”

老太醫當然不會多說什麼,他最後看了慕明棠一眼,夾緊醫箱,快步走出去了。

慕明棠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刻回去。侍衛見她久久未動,不由都默默握緊了刀,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她。慕明棠站了一會,直到再也看不見太醫的身影後,才轉身往回走。

侍衛本來全副精神警惕著她,沒想到慕明棠一轉身就回去了,動作利索的讓人反應不及。門口的兩個侍衛眼睛瞪得比銅鈴都大,彼此麵麵相覷,許久沒回過神來。

老太醫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他走後,屋裡就再沒有外人了。傍晚時這裡燈火通明,等到了深夜,卻寂靜得可怕。對比這般鮮明,慕明棠卻並沒有感到不適,反而覺得這才是真實的玉麟堂。

喧囂終會褪去,真正留在這裡的,隻有她和謝玄辰而已。

謝玄辰現在昏迷,喂水喂不進去,慕明棠就用棉球沾了水,將他的嘴唇洇濕。

原本殿門緊閉,謝玄辰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醒了很久,謝玄濟這回長了記性,無論什麼時候都在玉麟堂裡放著監視的人。慕明棠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她也不在乎,她給謝玄辰一點點喂了水後,又將被子掖緊,才擎著一盞燈,獨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