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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回憶瑪莎和醫生的過去,發現許多未曾注意深究的細節。
瑪莎給特雷爾選擇的練字書是《小王子》，布魯斯當年啟蒙用的也是《小王子》，不過布魯斯學的是手抄本,那種貴族式的秀氣圈圈字體就是傳承自瑪莎；還有瑪莎的曲奇餅跟阿福的小甜餅真的很相似；以及醫生喜歡喝大吉嶺紅茶,偶爾布魯斯來跟醫生喝下午茶時瑪莎總會參加,阿福說布魯斯小時候韋恩家有喝下午茶的習慣……更彆說瑪莎和醫生對所有蝙蝠發自內心的關愛了。
他甚至還得到了瑪莎織的毛衣,跟特雷爾的是一對。
“特雷爾,我能看看你跟魔偶簽訂的契約規則嗎？”傑森問。
一般來說,魔法師跟魔偶簽訂的都是主奴契約。傑森相信特雷爾不是苛刻的雇主,但他不敢想象布魯斯知道父母被打上奴隸標記後的反應。
“沒有。”
“什麼？”傑森以為聽錯了。
“我沒有跟他們簽契約。”特雷爾說。任何契約都是雙向的，是約束也是責任。一個西蒙就已經讓特雷爾感到累，他不想再背負彆的什麼人。
“那你怎麼確認魔偶的忠誠？”傑森追問。
傑森不是第一天認識魔偶,知道魔偶名字後反應大變,是魔偶生前的身份有問題？特雷爾想著,卻沒有深思,塞拉斯生前再是大人物也跟現在的科學家無關。
“他們是西蒙的朋友，不用對我誓約忠誠。”特雷爾解釋。除了塞拉斯有關於服務時間的約定,其他魔偶不想乾了隨時能離開,但離開的前提是留下魔偶軀殼，靈魂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所以，你將約束魔偶的規則銘刻在魔偶軀殼上，他們近乎神明的力量也來自軀殼，內裡的靈魂可以更換？”傑森鬆了口氣，又為特雷爾的大膽而生氣。
也就是瑪莎他們善良，換一個心思深沉的亡魂突然得到強大力量，會想儘辦法鑽規則的空子為自己謀取利益。
傑森甚至能找出十種以上的法子蒙騙特雷爾。
好吧，他忘了特雷爾能看見靈魂,所有的陰謀和偽裝在他眼中都無所遁藏。
不管怎麼說，瑪莎他們身上沒有奴隸標記總是好事。
傑森開始在魔偶們跟前和特雷爾聊正義聯盟成員的八卦，為此他還黑進蝙蝠洞的電腦下載一些正義聯盟的任務總結和會議報告。
科學家果然對鋼骨更感興趣，而德魯伊農夫在聽到超人消息時神情更認真，廚師會追問閃電俠相關的事，瑪莎和醫生則更在意蝙蝠俠。
想要確認魔偶的身份並不難。
特雷爾每日下午都要去地下室做打怪日常，這段時間不能監聽外界。傑森從安全屋拿東西回來到餐廳覓食，正好碰到瑪莎一個人在廚房忙碌。
傑森靠在門口靜靜看著忙碌的老婦人，突然捏了捏喉嚨，用布魯斯的聲音低聲呼喊：“媽媽？”
正在烤蔓越莓曲奇餅當下午茶點心的魔偶僵住。
瑪莎緩緩地回過頭來，看到是傑森，她輕歎了口氣，露出慈祥又縱容的微笑：“壞孩子，應該叫奶奶。”()
傑森放下抱著的手臂，所以，你們真的是瑪莎和托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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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多觀察幾天再行動。”瑪莎放下手中的東西，沒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她上前擁抱傑森：“幽靈在萬聖節那天能夠回到人世間，我見過你幼時的樣子……傑森，一直想跟你說，很高興你能成為一個韋恩。”
“事實上我並不算韋恩。”傑森乾巴巴地說。
“你當然是，我隻給兩個韋恩唱過搖籃曲，布魯斯和你。”瑪莎從毛線筐裡拿出一條紅色圍巾給傑森戴上，“今天又下雪了，注意保暖，它跟特雷爾的毛衣是一套呢。”
“特雷爾他……”傑森捏著圍巾一角的黑色蝙蝠標記，凝視微笑的老人，問：“你們是自願成為魔偶的嗎？”
“當然，沒有誰能拒絕一隻頭頂光環長著翅膀的貓。擁有堪比神明的力量，在人世間生活，能看到孩子們活蹦亂跳，每周還有假期，對幽靈來說這一切美好得像做夢。”瑪莎看出傑森的憂慮，她認真說：“你應該相信特雷爾，一個不在意自己的神不可能主動奴役無足輕重的幽靈，這份工作是我們努力爭取來的。”
傑森想解釋，但張了張嘴又選擇沉默。
他沉默的樣子跟蝙蝠俠過於相似。
瑪莎歎了口氣：“很抱歉，孩子，沒人教布魯斯怎麼做一個好父親，他混淆了導師和父親的身份，讓你感到了痛苦。”
“不，不用道歉，他做得很好，不會有誰比他更好。”傑森下意識替布魯斯辯解，又耳朵發紅地撇過頭。“我們之間的矛盾問題主要在我，他隻是有點頑固，而且我們已經和解。”
“噢，他可不是隻有一點點的頑固，他的頑固讓托馬斯感到頭疼，尤其是他夜晚的身份。”瑪莎將攪拌奶油的工作交給傑森，“感謝偉大的貓貓神讓我們能站在這裡說這些，這是一個奇跡。”
傑森問起瑪莎認識西蒙的經過。
瑪莎笑起來：“我們認識的時間可比你跟特雷爾要早……”
奇怪的黑貓在暗世界撲殺邪靈破壞了一條街，麵對抓著貓尾巴哭嚎家沒了的孩子炸毛瞪眼卻沒有齜牙撓人，瑪莎想起自己獻身哥譚的孩子，主動幫貓賠付了損失——暗世界最實用的貨幣由現實之人的思念凝聚而成，蝙蝠俠從未遺忘父母，瑪莎基金會的運轉也讓無數哥譚人記住瑪莎的名字，而每次哥譚甜心做出不靠譜行為時媒體就會將托馬斯拉出來讓兩父子對比……總而言之，韋恩夫婦活著時是闊佬，做幽靈時依舊是闊佬。
傑森第一次喝的治愈聖水還是瑪莎祈禱轉化的。
西蒙打架的時候總不注意環境，養成讓受害者找韋恩莊園的主人要賠償的習慣，然後給瑪莎偷渡蝙蝠鏢、達米安的手工課作業、布魯斯房間的氪星玫瑰花瓣、紅頭罩的子彈殼……
“說起來西蒙好幾天沒回來了，他在下麵遇到麻煩了嗎？”傑森聽特雷爾提過幾次
() 西蒙夜不歸宿。
“唔()，確實有麻煩。瑪莎笑得眼睛都彎了◥[(()，“也許是回來還要努力減肥才能穿過通道，所以不想回來吧。”
“減肥？”那隻看起來圓潤其實隻是毛厚的瘦小天使貓還需要減肥？
“就算是貓神，如果吃得身材發福也會羞於見同伴。”貓貓神的聖光太強大了，連恐懼之神都敢吃，吃下去的能量讓身體快速膨脹。瑪莎想起他們上來時已經初見肉球規模的貓貓神，聽喬納森說現在已經是貓山，要去暗世界最底層憋著壓縮能量幾天才能恢複原樣回來一次。
特雷爾知道他的貓亂吃東西長胖了嗎？
傑森想起一件事。
“我的靈魂曾進入過亡者居住的靈魂國度，在黑暗沼澤中往下沉，是兩個模糊的人影將我拉出來推向明亮的地方。”拉撒路池水的後遺症讓傑森遺忘了那段記憶，最近才想起一些模糊的畫麵。“將我推出靈魂世界的是你們嗎？”
“噢，是有人在現世召喚你，喚醒你對生的渴望，你自己掙脫了地獄的拉扯……”
兩人小聲說話，一起烤餅乾。
·
特雷爾從地下室出來，收獲了傑森一個主動的擁抱。
“你是奇跡。”傑森的語氣像讚美上帝。
“你也是。”特雷爾不知道傑森為什麼激動，但欣然笑納這個擁抱，並趁機汲取溫暖，就像蜂鳥貪婪地汲取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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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喬納森的身份更簡單。
傑森給魔法農場的玫瑰澆完水，冷不丁問給玉米除草的農夫：“肯特先生，需要幫忙嗎？”
喬納森抬起頭來。
傑森吹了聲口哨：見鬼，還真是超人的養父！特雷爾某種意義上還應該叫他祖父！
“傑森，”喬納森抹了把不存在的汗，“不要再試探了，作為魔法師，你應該明白我們身份最好永遠是秘密。”
“好吧，農夫先生。”傑森聳了聳肩，“我很疑惑，像你還有老師和醫生這種人，不應該上天堂嗎？”
“我們正在陪伴一個上帝。”喬納森開了個玩笑，然後才解釋道：“因為我們不夠虔誠，天堂並不缺乏信徒，尤其是我們這種心有執念的靈魂。西蒙將我們從靈魂世界帶到人世間，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得主動告知他人我們的身份。”
所以不是主動就沒問題？
傑森一邊幫喬納森除草一邊拿出查案子的耐心打探想知道消息，但不小心拔了幾根太像草的玉米苗，被喬納森嫌棄。
“去去去，做事比你那穿正裝下地的爹好不了多少，話卻比他還多。”
喬納森擺擺手，隔壁的玫瑰田突然冒出一朵巨大玫瑰，玫瑰張開花瓣將傑森吞進花芯裡，然後像拋石機一般彎曲枝乾把傑森拋出魔法農場。
肯定是老頭子先得罪的喬納森！
傑森將鍋推給布魯斯，拍打著滿身的花粉走向地下室。
特雷爾打完地獄加塞的邪神怪出來，瞧見傑森時耷拉著眼皮的眼睛
() 都變得精神起來，他湊到傑森身邊嗅了嗅，被熏得打了個噴嚏。
“你剛洗玫瑰花澡了？()”
傑森頓時臭起臉，避過不答轉移話題：你對魔偶的約束是不是太少了？?()_[(()”
哦，看來是被喬納森的魔法玫瑰欺負了。
“道德對他們的約束已經足夠多，不需要我再加碼。”特雷爾用手指從裝晶核的桶裡沾了點血，給傑森施了個清潔術。
“我是說托馬斯放在西蒙科技的助手。”傑森這幾天重點關注特雷爾的魔偶，發現托馬斯為了讓西蒙科技早日超越韋恩集團，請西蒙把本世紀最優秀的職業經理人送上來當特助，他對那個奸商氣息太濃的溜須拍馬之徒感官不太好。
“基礎魔偶的爐心沒有鑲嵌神核，能造成的危害有限，魔眼會看著他們。”特雷爾不打算改。
他們？
也就是說西蒙科技裡的魔偶還不止一個！
傑森夜巡的時候順道在西蒙科技從貓頭鷹法庭手裡摳下來的預備總部大樓逛了一圈，放監控時看到蝙蝠俠和紅羅賓的眼睛已經先他一步占據最佳位置，於是罵罵咧咧地把兩人的薅下來，將自己的換上去。
·
“嗨，紅頭罩！”
閃電俠出現在哥譚街頭，攔住傑森的摩托問：“棄民今天沒跟你出來夜巡？”
特雷爾在鍛造台前掄錘子打鐵，地下室的召喚陣又被BOSS怪報廢了需要造一個更結實耐用的。
傑森沒回答，打量閃電俠扛在肩上的箱子——兩米多長，差不多能裝下一柄騎士槍。
他挑了挑眉：“哈，看來蝙蝠俠終於研究完了想起來要物歸原主，為什麼來的是你？”
“呃，”閃電俠不安地腳尖蹭地，頭罩上的閃電耳朵一晃一晃，“蝙蝠俠發現棄民的武器能影響人的精神，而我的情緒偏離值最低。”
嘖，閃電俠比鳥寶寶更像個寶寶，欺負起來讓人有罪惡感。
“他在教堂。”傑森掏出一個紅蝙蝠金屬飛鏢給閃電俠，“拿著這個能進去，騎士槍交給魔偶或者放祈禱大廳都行。”
“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閃電俠高興地道謝，他覺得紅頭罩並沒有彆人說的那麼難相處。
傑森看著閃電俠的背影，按了按耳後的通訊器，通知塞拉斯讓人到門口接特雷爾的武器，並隨口提到送武器的人是閃電俠。
……
“啊，你是廚師？請我吃夜宵？”
“哇，你做的意大利通心粉有媽媽的味道，下次我還能來吃嗎？”
“太感謝了，我來洗碗。”
“這是我的通訊號碼……”
傑森關掉閃電俠身上的監聽，沒意外廚師就是閃電俠的母親諾拉·艾倫。
【蝙蝠俠請求接入通訊頻道。】
傑森想到瑪莎和托馬斯，有些心虛地接通蝙蝠俠的來電：“咳，老頭子，如果你是問閃電俠，他已經進教堂了。”
“來蝙蝠洞。”蝙蝠俠言簡意賅。
() “不……”
“現在。”蝙蝠俠斷開通訊。
傑森罵罵咧咧，但還是跟特雷爾說了聲，掉頭去韋恩島，怕蝙蝠俠真需要幫助。
“到底什麼事非要我過來？！”
再一次回到蝙蝠洞，傑森的情緒挺穩定，但看到被黑布蓋住的羅賓製服展示櫃，還是忍不住嗤了聲。
要麼大大方方放著，要麼收起來，這樣遮遮掩掩的真是多此一舉。
蝙蝠俠擋住傑森的後路，“紮坦娜。”
傑森皺眉看著突然出現的紮坦娜·紮塔拉——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他握住了大種姓之刃。
“傑森，你的心跳變了，需要我過去嗎？”特雷爾的聲音從耳機中傳出。
“不，我能搞定。”傑森按了按耳後，回答完特雷爾，回頭看向蝙蝠俠，嘲諷道：“所以，陽光開朗的蝙蝠俠終於發現自己被影響了，然後懷疑我也有問題？你是不是忘了我會靈魂魔法？”
蝙蝠俠不吭聲，隻是擋著不讓傑森走。
“哇哦，我是說哇哦。”紮坦娜用黑色魔術帽遮住下巴，兩眼放光地看著傑森，“我說過棄民是一位友善的神靈。那柄騎士槍光明神聖，對你的影響也是正麵，布魯斯你真的多疑了。這孩子身上的標記就跟大都會夜空的圓月一樣明亮，你不用擔心他再受拉撒路池水的影響。”
“標記？”蝙蝠俠對這個詞很敏感。
“你也可以理解成賜福，但比賜福更深一些，比教皇之於上帝更親密……”
“閉嘴。”傑森打斷魔法女士的話，“讓開，沒問題我可以走了嗎？”
“傑森，我很擔心你。”蝙蝠俠簡直像夜翼附體，不僅坦誠，還賠禮：“阿福準備了小甜餅，我的那份給你。”
傑森嚇得打了個哆嗦，速度飛快地竄到蝙蝠電腦前按下對便士一的通訊按鈕，“阿福，老頭子說他的小甜餅歸我，幫我打包。”
“大紅，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提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打著哈欠搭在紅頭罩肩上，他明明很困頓了，還要八卦：“同居生活很快樂？”
紅頭罩下意識將他抱肩摔地上，“什麼同居？”
“跟棄民啊，你不是搬到他的貓貓城堡教堂裡去了嗎？”提姆直接躺平在地懶得起來，“說真的，你們的情人節活動竟然是虐待醬料王跟打小醜，實在太不浪漫了。能告訴我小醜的舌頭還會長出來嗎？”
“我不知道，事實上我認為死掉的小醜才是好小醜。”傑森忽視關於同居的問題，扯了扯嘴角：“聽說你最近跟超級小子走得很近？”
提姆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誰跟人吵架被嘲戀父，還有玫瑰啊什麼之類。”
戀父？玫瑰？
傑森大腦“嗡”地炸了，抽劍砍向提姆。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咖啡嗎？我說過彆在我的安全屋偷偷放監控……給我去死！”
蝙蝠洞裡出現蝙蝠家特有的兄友弟恭情景劇
。
蝙蝠俠感到不妙悄悄往外後退。
“是布魯斯！”提姆立馬出賣老父親，“你安全屋裡的監控是他放的，他在你常去的安全屋都放了監控。我隻是發現他在反複聽一段錄音覺得有問題，才知道他偷聽你跟棄民吵架。”
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