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巷的路燈滋滋響著重新亮起，翻滾著想要吞沒最後光明的黑暗被驅逐到巷子外，暗淡的珍珠在燈光下仿佛一輪小小的明月，映入小少爺的眼睛裡。
“你是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來自小少爺，一道來自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蝙蝠俠——靈魂已經化作濃黑色澤的墮落蝙蝠俠。
蝙蝠俠在笑，笑容應該是熱情，卻給人陰森恐怖感覺。
“噢，親愛的朋友，你的光真刺眼。”蝙蝠俠笑得像小醜，都那麼混亂又墮落，身後扭曲的黑暗束縛著無數靈魂。
特雷爾目光凝在其中一個靈魂上，眼神漸漸冰冷：“你殺了傑森？”
小醜蝙蝠狂笑起來。
笑聲太難聽了。
“不管你想做什麼，你永遠不會成功。”特雷爾揮舞拳頭打碎眼前的狂笑之
人。
這是一場夢，主場是對方的心靈領域。特雷爾念頭凝聚的精神體做不了太多，他隻好將一縷光灌輸進犯罪巷的路燈中，讓墮落蝙蝠俠無法擺脫軟弱徹底成為黑暗之神。
脫離狂笑蝙蝠的夢境，特雷爾又撞進好幾個黑化蝙蝠俠的夢境，湊齊了正義聯盟七巨頭的所有款式。
噩夢驚醒！
055
瑪莎拉開窗簾，讓窗外的光透進來，回頭朝特雷爾微笑。
“醒了，要來一碗甜湯嗎？”
“要兩碗。”特雷爾坐起來，想起夢裡的情景，揉了揉額頭：“瑪莎，你們想回韋恩莊園嗎？”
“特雷爾，我們是亡靈，我們很清楚這一點，布魯斯也清楚，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瑪莎將準備好的衣服遞給特雷爾。
特雷爾換好衣服，看到瑪莎的項鏈，腦中浮現牽著羅賓犬的狂笑蝙蝠，擰了擰眉：“布魯斯需要父母的關愛。”
黑化的蝙蝠俠就是魔王。
這個世界的惡魔夠多了，不需要再多一隻蝙蝠魔王。
“孩子長大都會離開父母，布魯斯已經過了需要父母日夜陪伴的年齡。而且他的生活習慣實在讓人生氣，我還不想被氣得投胎。”瑪莎笑著幫特雷爾整理頭發，“孩子們有阿福，我留下來照顧你跟傑森不好嗎？”
“我們能照顧自己。”
瑪莎不讚同地看著特雷爾。
初見的時候，特雷爾唯一的家具是撿來的二手沙發，傑森睡了沙發特雷爾就隻能在鑄造爐邊的地上睡，穿的也是二手衣，食物還要自己去打獵，做熟食物的辦法除了烤就是煮……
特雷爾低頭默默地喝甜湯。
好喝！
算了，布魯斯如果黑化墮魔，他就想辦法把布魯斯的靈魂掏出來用聖光洗一洗，雖然會洗掉一些記憶，但塞回去能變白。
特雷爾恢複精神，到法外者總部查這幾天的拜帖。
“沒有神找過來？”特雷爾問。
“稱得上神祇的來客隻有神奇女俠，史蒂夫接待的，她在祈禱大廳溝通西蒙，沒得到回應很快就離開。”塞拉斯確定這幾天沒有陌生神力靠近教堂。
特雷爾感到疑惑，很快又了然。
眾神眼中哥譚大概是黑暗之神的領地，在他跟黑暗之神隻剩一個之前，其他神不會插手其中——告狀的夢神不算，那甚至是個盜竊神力的偽神。
特雷爾不再深究，轉而到祈禱大廳對著前不久才換成純金神像的西蒙談心。
西蒙那麼乖巧聽話，不可能亂吞神。最主要是那麼小隻的貓貓升級恢複需要時間，吃點低級的邪魔還行，力量應該不足以獨自打概念級的神級怪吃。
【雷爾放心！快樂的貓貓隻喜歡捉害蟲！】
貓回應得很快，快得超乎尋常。
特雷爾並不放心：【上帝用七天創世，我給你七天時間用來收尾。七天不回，我去暗世界找你。】
【什麼？哎呀，有邪神搗亂
聽不清！貓貓看到最大的老鼠喵！等貓貓捉完老鼠就回去陪雷爾喵……】
西蒙斷開了精神連接。
特雷爾麵無表情地進地下室召喚惡魔()，沒招來黑暗之主⒗[(()，卻招來一隻抱卵的五維蟲母，見麵就試圖用觸手纏住特雷爾在他身上下卵。
這種一蟲就是一族的魔物最討厭！
特雷爾錘得更用力了，錘完把現場殘存的蟲渣魔卵交給傀儡處理，足足在魔法清潔噴頭下衝了三分鐘還覺得身上有腥氣。
傑森從傳送門裡衝出來，一眼捕捉到特雷爾的身影。他平複急促的呼吸，倉促的腳步變得緩慢下來，目光始終凝視著特雷爾。
“醒了多久？感覺怎麼樣？”
傑森的靈魂在發光，光芒幾乎從眼睛裡泄露出來。
特雷爾心情好了一些，他將垂下的頭發擼到腦後，衝傑森張開雙臂，“沒多久，感覺還能手撕一頭龍。”
“偶爾讓自己休息休息，你的身體也會累。”傑森接住從清潔噴頭下倒過來的人，抱著懶洋洋的大貓往外走。
“西蒙玩野了不回家。”特雷爾沒發現他的語氣有些委屈，“我還收到他亂吃東西的告狀。”
“賽琳娜，貓女擅長養貓，要不要跟她交流經驗？”傑森建議，他還挺喜歡西蒙。“貓玩夠了會自己回家。至於告狀，達米安曾因為不合群打了同學被老師找布魯斯告狀，提姆也因為上課瞌睡被叫過家長，兒L童保護協會還懷疑布魯斯虐待兒L子……普通貓抓了小鳥都會被告狀，貓的健康開心最重要。西蒙吃了什麼，惡靈還是邪魔？”
“誕生意識的概念之神。”
傑森張了張嘴，乾巴巴道：“這種東西確實不能亂吃，但告狀的肯定不是好人，呃，好神。”
特雷爾點頭：“沒錯，所以我在夢裡打死了告狀的神。”
傑森確認身上所有通信都是關著的，問：“不對峙一下就直接打死是不是不夠光明正義？”
特雷爾將手伸進傑森的衣服裡，“我們是法外者，法外者是反派，反派不講正義，尤其是對邪神。”
哦豁！
傑森懷疑自己把光明正義的特雷爾教壞了。
“嗨！特雷爾……啊，我什麼也沒看到，未成年不能看！”斯蒂芬妮從長廊儘頭衝過來，瞧見黏黏糊糊的兩個人連忙轉過身，並捂住達米安的眼睛。
“TT！愚蠢的布朗，你死了！”達米安炸毛。
……
斯蒂芬妮跟達米安在打架，提姆半澆油半勸架，卡珊德拉則幫著斯蒂芬妮拉偏架。
“特雷爾，聽說你醒了，我們過來慶祝。”芭芭拉走過來，將拎著的蛋糕盒遞給特雷爾，並有意無意炫耀她手中的保溫杯。
保溫杯很眼熟。
特雷爾看向傑森，“你輸了？”
“她耍詐。”傑森衝得意的芭芭拉丟了個白眼，“虧我以為你跟迪基鳥真的分手了，還好心安慰你。”
“哦，沒錯，當時我們確實分手了
() ，他竟然將麥片灑在我的咖啡裡。”芭芭拉搖晃保溫杯，嘖嘖有聲：“沒想到傑森你竟然喝玫瑰花茶，你以前不是說花茶隻有女孩子才喝？”
傑森訥訥辯解：“茶沒有性彆……”
……
“嗨，特雷爾，聽說你醒了，感覺還好嗎？”閃電俠拎著一袋糖跑過來。
很快地，超人也到了，還有神奇女俠、鋼骨、綠燈俠，正義聯盟七巨頭除了值班的海王和火星獵人，都來齊了。
蝙蝠俠是以布魯斯的身份來的，還拿著托馬斯的紅茶杯。
特雷爾確認自己隻睡了三天，而不是三年。
好吧，教堂足夠大，再多的人都裝得下。
迪克提議的篝火晚會很有意思，超人帶來的蘋果派比喬納森做得更好吃，而蛋糕是阿福烤的，味道非常棒。鋼骨把特雷爾的超英論壇賬號變成管理員之下最高級，特雷爾看到“奧賽羅”匿名新發的紅頭罩X棄民小甜文！
特雷爾忘記了噩夢。
芭芭拉行使國王的權力，命令大家跳舞。
參與賭局的隻有韋恩家的小蝙蝠們，但所有大人都一起圍著篝火跳舞，包括布魯斯和魔偶們。
特雷爾改進施法模式，直接在樹枝尖端戳一顆神血凝固而成的紅寶石充當法杖。
他讓焰火升到空中變化形狀，讓玫瑰攀爬成牆，綻放的鮮花中飛出一隻隻蜻蜓般的小精靈繞著人飛舞揮灑熒光，讓噴泉中的聖水化為水精靈吹奏豎笛和古琴……
布魯斯盯著水精靈抱著的古琴，試圖在腦中寫一份天域古琴跟古羅馬民間七弦琴相似之處的分析報告，報告還沒寫完就被孩子們拉著加入舞團，還被瑪莎塞了一顆糖。
傑森從玩瘋了的人群裡退出來，甩了甩頭上的汗，拿著一罐可樂走到特雷爾身邊。
“不去玩？”
“我正在玩。”特雷爾揮了揮法杖，空中的火焰變成火鳥，從一個分裂個百十個，噴著小火星攻擊試圖抓住它們研究的綠燈俠。
傑森將空了的罐子丟進垃圾簍。
“你以前沒參加過這種活動？跳過舞嗎？”
天域的舞可比這裡的要奔放多了，不說動作，僅服裝而言換在這裡就屬於達米安不能參加的活動。
不過精靈的舞很適合地球人。
“想學天域的舞嗎？”特雷爾的目光從跟喬納森說話的超人身上收回，隨手將臨時法杖架在欄杆旁，拉著傑森跑了。
星光下的塔樓天台，特雷爾教傑森跳天域的精靈舞。
這種舞還有個彆名叫求丨偶舞，對優雅的精靈來說這是他們一生中少有的熱情時刻。特雷爾每一次踢踏都像點在水麵，輕盈得如同樹葉和羽毛。
但輕盈的精靈舞被傑森跳成戰士舞。
傑森學習能力很強，他跳得其實很標準，會這樣純粹是體型帶來的錯覺。
特雷爾的眼睛在星光下格外閃亮，總是僵硬木然的臉上似乎多了笑，笑傑森更像森林精靈的朋友德魯伊。
傑森從空間腰帶中抽出一支白色滿天星，借著彎腰的動作遞到特雷爾跟前，眼中話中都滿是笑意。
“阿芙羅狄尼開花了，它說今年的第一枝花應該獻給你。”
阿芙羅狄尼是傑森養在犯罪巷窗台的那盆白色滿天星，這枝花差不多一尺高，卻有數十朵細碎的小花，顯然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特雷爾喜歡這樣的浪漫和小小驚喜，傑森總是能讓他感受到各種溫暖情緒，尤其是傑森靈魂中噴湧而出幾乎傾儘所有的感情，更是讓他覺得心臟仿佛浸泡在溫泉裡。
看著傑森熾熱的靈魂，特雷爾感到羞愧。
特雷爾的靈魂是冰冷的，哪怕努力學習也依然對感情反應遲緩，他甚至無法發自內心去歡笑。
傑森是敏感的人，強撐的虛偽愛意騙不到傑森。如果傑森一直得不到同等愛意的回饋，燃燒的愛情火焰是不是會熄滅？炙熱的靈魂會不會疲憊轉身？
特雷爾第一次感到害怕。
他手持代表純潔愛情的滿天星，閉上眼睛親吻傑森的唇。
——盛開的火焰玫瑰，請不要凋謝得太快，等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