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河帶回來不少東西,編織袋裡除了手電筒,都是給家裡買的。
彆人都說鐘越河在外麵攀高枝有彆的老婆孩子,開玩笑勸王錦繡改嫁,王錦繡誰也不嫁,這輩子隻有鐘越河一個男人。
鐘越河要是在外麵有老婆孩子,不要他們,她也不會再嫁給彆人。
出嫁前她沒有任何自由,整天都在乾活帶小孩,帶的是哥姐們的孩子。
快二十歲的姑娘,身上一塊錢都掏不出來,嫁給鐘越河,她自由了。
不會再有乾不完的活,公婆不會毫不客氣使喚她,他們看她帶兩個小孩不容易,分派的活並不會太過繁重。
大家似乎默認男人是家裡的頂梁柱,沒有男人在家,女人會過得很辛苦。
她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覺得她比大多數男人在家的女人輕鬆。
娘家條件不好,沒結婚前,王錦繡每天乾完田裡繁重的活,還要乾家務活,嫁給鐘越河終於能喘氣。
嫁人後對她來說最痛苦的是生孩子,彆的時候還好。
嫁人了也要乾田裡活和家務活,區彆是比嫁人前輕鬆許多,田裡的活輕鬆了,她也不會因為忘記乾某樣家務活被媽罵幾天。
她男人在家不沾煙不沾酒,她跟著公婆賺來的錢歸她自己,他給她的錢也歸她,有錢就有安全感,比男人更有安全感。
男人不在家,她樂得清閒,做飯都不費勁了。
嫁人讓她感受到了當家做主的快樂,村裡沒有比鐘越河更好的男人。
鐘越河把所有東西拿出來後躺在床上,湯圓也脫掉鞋子爬到床上,兩個孩子注意力全在虎頭鞋虎頭帽上。
剩下的事情交給王錦繡,王錦繡把所有東西整理放好,回到睡覺間,見小葉子已經不怕爸爸,手裡抱著虎頭鞋,時不時發出笑聲,她放心去廚房看看熱水燒得怎麼樣。
等她再回來,兩個孩子依舊抱著虎頭鞋在鬨爸爸,爸爸躺著不動彈,任孩子們鬨騰。
最鬨的是小葉子,話都說不清楚,隻會咿呀叫,湯圓在教妹妹喊爸爸。
表麵上教妹妹喊爸爸,實際上更像他自己在一聲一聲喊爸爸。
葉子學哥哥教的話,喊了聲爸爸,喊完爸爸繼續跟爸爸說話,爸爸不回答她也說得起勁。
王錦繡去準備鐘越河換洗的衣服,他每個月回趟家,再忙也會至少兩個月回趟家,家裡有他換洗的衣服。
孩子們說話,鐘越河沒搭幾句,見妻子過來,主動說:“不用好衣服,拿最破的,我明天上午把家裡的柴劈了。”
“晚上要睡覺,穿得舒服點,破衣服等明天劈柴的時候再換上,隨時都能洗澡了。”
“再等等。”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小葉子已經累得睡著,湯圓也躺下來了。
小葉子睡覺前不讓爸爸媽媽把鞋帽拿走,非藏在被窩裡,湯圓也不願意被拿走,王錦繡依著他們,不拿走。
“你先洗,我待會兒過去。”王錦繡小聲對鐘越河說。
鐘越河拿上手電筒和換洗的衣服離開,王錦繡隨後也提著煤油燈出去,將睡覺間門關上,門外麵靠了根掃帚。
...
“彆在這裡睡,回睡覺間睡。”夫妻生活結束,王錦繡能感覺到鐘越河處於快要睡著的狀態。
結婚四五年,即使這幾年他不常在家,她仍能憑借呼吸聲判斷出他的狀態。
鐘越河萬年不變的語氣已然帶上濃重睡意:“這裡也是睡覺間。”
她出聲有用,確實讓他清醒點了,從背後抱住她,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