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真的到了更年期。
她手頭寬裕,又不夠富裕……至少沒富到讓男人欽佩的地步。
羅菡玩味地問他:“瞧見薑錦年了麼?”
沈達觀回頭,掃視四周。他發現薑錦年站在露台的出口,她的身影快速閃現,一晃而過,她顯然不願卷入羅菡與沈達觀的糾紛現場。
薑錦年這般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讓沈達觀有些好笑。他默默地假想,換做薑錦年瞄上了他,央求他陪她過夜,他會不會很難堪呢?好像不會。他將欣然赴約,爽快愉悅。事後,肯定也有一點羞恥感,但絕對沒現在這麼強烈。
他這麼一考慮,隻覺自己很畜牲。
約定俗成的概念裡,男人在性事上占便宜,女人就是付出的一方。沈達觀認為這樣不公平。他又掏出一根煙,想和羅菡說個明白,羅菡就從他手中奪走煙卷,隱含威脅道:“你可彆打薑錦年的主意。”
沈達觀一頭霧水:“我什麼時候打她的主意了?”
羅菡失笑:“我見過的男人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扭頭一個瞟眼,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沈達觀悻悻然,沒接話。
薑錦年還在走廊上徘徊。
她其實有點擔心,傳說中的“基金睡遍銷售崗”,並非浪得虛名。
但是,對她而言,羅菡是個好人。比起其他基金經理,羅菡算是體諒下屬,也很關照薑錦年。男女上下級相處時,可能遇到一些尷尬情況……薑錦年從沒遇見過。
如果把性彆倒置,假設羅菡是個男人,而沈達觀是個漂亮性感的、負責券商推銷的女孩子。某一天月黑風高,羅菡扒了她的皮帶,當場將她潛規則,薑錦年一定會很暴躁憤慨。
而現在,她僅僅是感覺微妙。
*
薑錦年偶爾會把工作見聞轉述給傅承林。
這種八卦,她卻閉口不談。
臨近中秋節,傅承林快要回來了。他的工作還沒做完,但是他抽出空回家過節……說是回家,其實家裡沒什麼想見的人,他之所以跑這一趟,不過是為了薑錦年。
薑錦年親自開車,去機場接他。
薑錦年有一輛紅色大眾,加上亂七八糟的保險雜費,整台車大概十幾萬,她還借了貸款,每月都要按時還車貸。
當她成功接到傅承林,她一隻手幫他拎皮箱,另一隻手拿起他的西服外套,安安靜靜走在他身側,隻是高跟鞋碰到地麵敲撞出叮玲的響聲,非常像他的隨行秘書。
傅承林一如既往摟住她的腰:“機場這麼多人,隻有我讓女孩子拎包。”
薑錦年拒絕把箱子還給他。
她說:“外麵下雨了。”
傅承林氣定神閒,望向了此刻的窗外:“雨還挺大。雨天路滑,待會兒我開車?”
薑錦年沒做聲。
她腹誹:死要麵子。
到了停車場,薑錦年又發現了一個新問題。她的汽車後備箱有點小,而傅承林的行李有點大,實在很難塞進去。
傅承林把行李放在了後座位上。
他自己坐上了副駕駛。
薑錦年低頭給他係安全帶。
從他的角度看,薑錦年快要貼到他的衣領。於是他隱隱有些心癢,想掐住她的下巴,再和她……
傅承林及時刹住了飄遠的思緒。
薑錦年狐疑地看著他:“你盯著我做什麼?”
傅承林道:“還能做什麼,不就是想你。”
他伸長手,碰到了後座的行李箱。然後他打開了側麵的拉鏈,從中掏出一盒包裝精致的月餅。
薑錦年發現盒子上印著桃心。
她收下了這個禮物。
而且迫不及待地拆開。
盒子裡除了五塊月餅,還有一條做工精巧的項鏈。薑錦年瞥了一眼,就趕緊把盒子蓋上,那鑽石炫得她眼花繚亂。
她問:“這項鏈是誰選的?”
傅承林起初堅持是他自己選的,後來在薑錦年一再逼問下,他承認,他問了一個已經結過婚的男性好友,聽從了那人的指導意見。
薑錦年重複道:“結過婚的男性好友?”
傅承林“嗯”了一聲,笑說:“沾沾他娶到老婆的好運氣。”話中略微一頓,又道:“我也有結婚的念頭。你呢?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兒倉促?”
他這話完全是試探的說法。
薑錦年心不在焉:“不好講,隨緣吧,我個人是不太相信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