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真不想要孩子?”
她垂首不語。
隔了很久,她說:“我不能懷孕,身材不能走形,你讓我浮腫變胖,就是要了我的命。你是喜歡嬰兒,還是喜歡我?”講到一半,眼底泛起淚水。
傅承林打開床頭燈。幽暗燈光中,薑錦年靜坐不動,也不朝他看,神情略顯迷惘。傅承林攬手抱緊她,應答道:“我隻要你。”他用不曾間斷的親吻安撫她。但他私心並不願意讓她吃藥,那東西挺傷身,要怪也隻能怪他一時精蟲上腦。
他不怎麼喜歡小孩,可他盼著自己與薑錦年血脈融合。
他記得他問過薑錦年,將來要幾個孩子?她回答,一個或者兩個。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他以為,她的說法是認真考慮的結果。
再往前回憶,她曾經告訴羅菡:計劃之外的孩子要打掉。
傅承林背部仍有幾滴薄汗,臥室裡彌漫著縱情享樂的隱秘氣息,難以割舍的纏綿發生在不久之前,而現在,他摸著她的頭發,問她:“兒子像我,女兒像你,你也沒感覺麼?”
她不做聲,蜷成一團。
她悶聲問:“你是不是故意的,計劃好的?”
傅承林道:“不至於那麼下作。”
她沒消氣:“我不想和你講話。”
傅承林就真的沒再講一個字。他其實挺怕她說:我不想看見你。那他隻能卷起鋪蓋,去隔壁的客房湊合一晚,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薑錦年的脾性。
*
第二天,薑錦年照常上班。
昨晚那些事……
她暫時不願回想。
此時此刻,工作是她的主戰場。
她出具了詳儘的調查報告,力推一家主營金屬鈷的工廠,費儘努力,終於說服了陶學義。公司的股票型基金重倉了那家工廠的股票,似乎冥冥之中被注定了一樣,兩個禮拜之後,那家工廠的股票開始瘋狂暴漲,連續幾日漲停板。
泉安公司旗下的那幾隻股票型基金,跟著得道升天,基金淨值不斷往上竄,陶學義在會上著重表揚了薑錦年,並且正式宣布她升任為本公司的基金經理。
她今年才二十七歲。
旁人讚她:天賦出眾,前途無量。
陶學義也開始倚重她。某日,他還把薑錦年叫到辦公室裡,掩緊了門,問她:“你的操盤能力如何?”
薑錦年謙虛道:“一般。”
陶學義笑說:“你老公是傅承林吧。”
對於這一點,薑錦年是承認的。自從那晚上的事情之後,她和傅承林又鬨了一點矛盾。傅承林沒空跟她仔細溝通,他去美國出差半個月,日程基本排滿,從每天早晨六點忙到晚上十一點,直到下周二的深夜,他才能帶著團隊回國。顯然,他非常忙碌、勞累、勤奮辛苦。
他也是個操盤高手。
陶學義見識過傅承林的能力,對他很佩服,連帶著比較欣賞薑錦年。
他秉承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實話實說道:“我認識一位房產界的朋友,給了我八千萬的投資,放到你名下的基金裡。從下周開始,我放手,你來掌舵。”
薑錦年道:“好的。”
倒不是因為她不在乎八千萬,而是因為,當初她在羅菡手下工作,見慣了大客戶、大投資,她知道世上有錢人非常多。隻要她認真完成研究分析,努力提高基金淨值,她就不用太過關注那些客戶的喜好與厭惡。
陶學義見她如此平靜,端起咖啡杯,道:“朋友有個附帶的要求……”
薑錦年下意識地問:“回報率?”
陶學義搖頭,說:“他控股的一家公司,股票虧損超過十倍,你能不能用我們的基金,把它的價格拉升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