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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是聖誕節, 還是四人組和阮攸攸聚會, 家裡的長輩們不過聖誕節,對年輕人來說卻多少是個節日,尤其是阮攸攸, 她喜歡所有節日。

為了聖誕節,她甚至專門買了一件紅綠的毛衣穿在身上, 吳中澤看見笑了半天, “攸攸, 這都不用聖誕樹什麼的了,有你就夠節日氣氛了。”

會所的包廂裡有一顆小小的聖誕樹,吳中澤鬨著讓阮攸攸站在旁邊, 指著她哈哈直笑,趙旭豐摸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 吳中澤一看, 也趕緊拍了一張, 沈沐白笑著, 也拍了, 宋錦明緊隨其後。

阮攸攸倒是沒生氣, 笑就笑吧,反正她喜歡過節。

幾個人鬨了一會兒, 吃過飯,開始打牌,阮攸攸上場, 沈沐白坐在她身邊給她觀戰。

還是吳中澤和宋錦明贏得多,趙旭豐因為總是偷偷給阮攸攸喂牌,隻維持著不輸不贏。

剛打了一圈,包廂的門開了,趙旭豐的父母走了進來。

“老爸,老媽,你們怎麼來了?”趙旭豐驚訝地站起來。

沈沐白和宋錦明的眉頭都皺了一下,趙家父母的神色不太對,嚴肅又氣憤,看來是出了什麼事。

趙媽媽走到阮攸攸麵前,眼圈有點兒紅,咬著牙,臉部的肌肉都繃緊了,看起來有些猙獰,“你、你就是阮攸攸?”

阮攸攸連忙站起來,乖巧地問好:“我就是,阿姨好。”

“你、你怎麼能這麼傷害我的兒子?他已經夠可憐的了——”趙媽媽說著說著,捂著臉哭了起來。

“媽——”趙旭豐一把攬住趙媽媽的肩頭,“你說什麼呢,攸攸可沒有做過什麼傷害我的事情。”

趙媽媽嗚咽道:“我可憐的孩子,你什麼都不懂,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

沈沐白看看趙爸爸,“趙叔,攸攸不是這樣的人,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咱們攤開了說個明白。”

“也好,這件事本來也是要弄個清楚的。”趙爸爸遞給沈沐白一個盤,“這裡麵的視頻,你播放出來,大家都看看。”

包廂裡就有大電視和播放設備,沈沐白把盤插上,裡麵隻有一個文件,是一段視頻。

那顯然是一幅監控畫麵,那畫麵正是這間包廂。

四人組臉色都變了,對視一眼,齊齊看向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工筆花鳥,從視頻上監控的角度來看,這裡是按著一個攝像頭的,正好可以俯瞰整個包廂。

“老爸!”趙旭豐氣惱地喊了一聲,腦門上青筋爆起,拳頭都攥了起來。

趙爸爸歎了口氣,“你也彆生氣,我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而且,要不是調了監控,我們還不知道你到底受了多少欺負呢。”

沈沐白沉默了一瞬,點了播放。

視頻是經過剪輯的,是阮攸攸和趙旭豐一起吃午飯的過程,整個過程是快進的,隻有阮攸攸從自己的雙肩包裡取出一小玻璃瓶的液體遞給趙旭豐的時候,才是放慢加特寫的。這個過程重複了很多遍,阮攸攸穿的衣服從一開始的短袖T恤慢慢變成了現在的羽絨服。

吳中澤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他悄悄扯了扯阮攸攸的袖口,低聲問:“攸攸,這是……怎麼回事?”

沈沐白站在阮攸攸身邊,修長的手指握住她小巧的肩頭,將她半攬在懷裡,這是一個保護和占有的姿勢,他看著趙家父母,笑道:“趙叔,這件事我知道,攸攸給趙旭豐喝的是路易十三,她是想給趙旭豐解饞,又擔心他控製不住把一大瓶酒一下子喝光,這才分成小瓶,每次吃飯的時候給他帶上一點兒。”

阮攸攸驚訝地睜大眼睛,仰起小臉看了看沈沐白,她這件事做得這麼隱秘,他竟然知道?

沈沐白接著說:“攸攸每個周五的中午,都會過來會所吃飯,從國慶節後持續到現在,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旭豐也反應過來了,“對呀,老爸,你和老媽是怎麼回事呀,我和攸攸一起吃飯怎麼了,她給我帶了一小瓶酒又怎麼了?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地來問罪?還有,那攝像頭給我拆了!”

“你這個愣小子!”趙爸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自家的“傻兒子”,喘了口粗氣又說道:“要不是有好心人把這件事揭發到我的麵前,我還不知道呢。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趙爸爸拿出一個塑料透明文件袋,裡麵裝著三四個小玻璃瓶,正是阮攸攸給趙旭豐帶的。

趙爸爸拿出一個小玻璃瓶,遞給沈沐白,“你看看,這瓶子裡有些黑黑的殘渣,像是什麼燒掉的灰燼,如果真的是酒我也沒什麼好計較的,還要感謝你們肯陪著旭豐,可是,這酒裡麵顯然是加了料的!”

趙媽媽一臉的難過心疼,瞪著阮攸攸,“你、你到底給我兒子喝了什麼?!”

“老媽!攸攸給我喝的是——是有用的,對我的身體極好的東西!”趙旭豐著急地想要解釋,可是他不知道阮攸攸願不願意告訴彆人她會畫符的事,因為在他用療傷符之前,可從來沒聽她提起過畫符,而且到現在,阮攸攸也沒在四人組麵前說起過,他總覺得她不想讓人知道這個特殊能力。

“老爸,老媽,算我求你們了,彆鬨攸攸,咱們回家,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趙旭豐攬著趙媽媽的肩膀,拉著趙爸爸的胳膊。

“不行,這件事必須要說個清楚,興許還能補救。”趙爸爸不肯走。

阮攸攸想了想,“好,我來說清楚。”

她看了看包廂的門,那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了一條小縫,她走過去,把門關得嚴嚴實實,還弄了把椅子頂住了。

她從雙肩包裡拿出一張療傷符,自從那次被宋錦明捏傷了手腕,她就隨身帶著幾張療傷符和祛病符,沒想到在這裡派上用場了。

“趙叔,阿姨,這是療傷符,可以治療各種傷,瘀傷、切割傷,我給趙旭豐的酒裡放的,就是療傷符燒過後的灰燼。”

趙爸爸和趙媽媽都有些傻眼,他們還以為阮攸攸在酒裡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還想著從阮攸攸這裡問出來,看能不能對症解毒,沒想到是符灰。

趙旭豐好奇地拿過阮攸攸手裡的療傷符,說起來他喝了不少,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符原本的樣子。

黃紙上用朱砂畫著彎彎曲曲的線條,他沒能看明白是什麼。

在場的隻有沈沐白見過符篆,吳中澤好奇地拿過去看看,宋錦明也看了,連趙家父母也看了。

“這、這符是用什麼畫的?有沒有對人體有害的東西?”趙爸爸問。

“沒有。”沈沐白接口道:“隻有黃紙和朱砂,沒有對人體有害的東西。”

趙媽媽沒有那麼傷心了,還是不滿地念叨了一句:“就算沒有害處,也不能亂給人喝呀,誰知道這灰喝多了會怎麼樣?”

趙爸爸也歎了口氣,“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不可信,荒誕不經,以後還是不要給我家兒子喝了。”

阮攸攸把符拿回手裡,“這不是荒誕不經,這、這可以驗證的。”

“我可以驗證!”沈沐白和趙旭豐同時開口。

趙旭豐奇怪地看了沈沐白一眼,沒聽說過沈哥受傷呀,他怎麼驗證?

沈沐白擼起袖口,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在肌理分明的小臂上輕輕一劃,鮮紅的血液瞬間就滲了出來。

“小白——”阮攸攸驚叫一聲,眼圈一下子紅了,剛剛被趙爸爸和趙媽媽責問,她始終鎮靜自若,可看到沈沐白手臂上的血,她瞬間就慌亂了。

沈沐白笑著用沒受傷的手揉了揉阮攸攸的頭,“一點兒小傷而已,又不疼,傻丫頭,哭什麼?”

阮攸攸抹了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她飛快地把手裡的療傷符蓋在沈沐白流血的傷口上,長長的睫毛眨巴兩下,把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飽滿紅潤的唇瓣死死地抿著,從雙肩包裡另外取了一張療傷符,用打火機點燃,讓灰燼都落在小碟子裡。

眾人圍成一團,看著她忙活。

看著她憋著眼淚的樣子,趙旭豐彆提多愧疚了,因為會畫符這件事阮攸攸始終沒有跟外人提起,他也就沒有透露過,想著等時機恰當了再表現出自己突然痊愈,小姑娘的恩情他會記在心裡,沒想到老爸老媽竟然會來問罪。

宋錦明和吳中澤心裡也不是滋味。

說起來他們幾個兄弟自幼都不是老實娃,打架飆車那是常事,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就沈沐白手臂上這種程度的傷,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可看著阮攸攸那難受又倔強地憋著眼淚的樣子,心裡都有點不舒服。

阮攸攸在小碟子裡加了幾滴水,把符灰慢慢拌成泥狀。

她拉過沈沐白的手臂,揭開之前蓋上去的療傷符。

“嘶——”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沈沐白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阮攸攸用桌上的濕巾把乾掉的血跡小心地擦乾,露出整個傷口,那裡隻有一條疤,按照一個人正常的自愈能力,割開的傷口愈合成這樣的傷疤,至少也得三四天的時間。

可是,阮攸攸的療傷符蓋上去,隻過了幾分鐘。

阮攸攸一言不發,白|嫩嫩的臉頰鼓著,嘴唇死死地抿著,拉著沈沐白的手臂,把剛才弄好的符泥用指尖抹起,輕柔地塗在那疤痕上。

她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絲哭腔,“這傷疤完全消除,要好幾個小時。”

她仰起臉看沈沐白,眼圈紅得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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