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當爹第三十二天:(2 / 2)

彆人不知道這些,什麼番麥、番薯、狼桃的,聽都沒聽過,但一聽就是吃的,這年頭哪個公公缺吃的?從鄉下來投奔的窮親戚,都不敢這麼糊弄!

由己度人,他們繼續拱火。

“您自己品品,一個是價值連城的遠山香,一個就是這點子吃食,這是親師弟能乾得出來的事?那香但凡給您留個指甲縫,都不知道能買幾車糧食了。”說話的人,真正算是應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仿佛快要替江之為義憤填膺而死。

江之為:“???遠山香是我師父一分為三留給我們仨的,我也有啊,為什麼要師弟的?”

這點是不是真的,不好說,屬於江之為的肌肉記憶。不管多貴重的東西,隻要來路容易被人外扯,不明不白的,他們仨兄弟就會有誌一同的說成是他師父留下來的。張太監是個好公公,但好公公與巨富之間並無非此即彼的關係。也沒人會信張精忠什麼都沒有留下。

所以,不管池寧等人拿出什麼來說是師父的遺贈,都不會讓人起疑,隻會更加嫉妒自己為什麼沒有一個這樣的好師傅。

留下了潑天財富,還不用養老。

既然是張太監留下的,那池寧把這玩意當人情,那多花的是自己得到的遺產,旁人也沒辦法再挑撥了。

但是……

“那他對您也不公平啊,同樣是師兄,您還是大師兄,人又在京城,內官監掌印得了缺的時候,他為什麼不推薦您,反而隻推薦了俞星垂呢?”

池寧推薦俞星垂接任掌印的風水,最終還是在宮裡不脛而走,新帝沒想著替池寧保密,池寧本人也沒覺得這是一個多麼不能說的秘密。

江之為的臉色終於變了,憤怒,難堪,以及淡淡的不屑。

挑撥的人以為自己終於挑撥到了點子上,還沒有來得及得意,就被江之為一巴掌扣在後腦勺上,然後狠狠的給拍在了桌麵上。臉都差點給拍平了。誰也沒想到江之為會一言不合的動手打人,一群姐姐妹妹習慣了不動粗的宦官,忍不住尖叫出了聲,“啊——!”、“殺人啦!”、“救命救命救命呀。”

江之為卻酒勁兒大發,死死的摁著那個人,逼問他:“仙仙的大名也是你配叫的?!”

被摁在桌子上的宦官,現在都沒辦法掙脫江之為,這手勁兒是真的大。等他好不容易被扯著頭皮拽起來之後,又是哐哐的連續撞回桌麵。整張臉都腫成了豬頭,隻能含糊不清的高喊:“我錯了,我錯了,是俞爺,俞爺。”

彆人都有點不敢接近酒品看似不太好的江之為,有人喝醉了脫衣裸-奔,有人喝醉了還要說自己沒醉,江之為喝醉了這是要殺人啊!

以及……您憤怒的點竟然是對方沒有尊敬你二師弟,就完全沒有聽前麵嗎?

江之為當然聽到了前麵的屁話,所以他才會如此生氣啊。他是腦子不好,但對方已經把說池寧壞話這事擺明成這個模樣了,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他畢竟不是個真傻子。

他絕不允許有人這麼詆毀自己的師弟!

這些人來挑撥,肯定是居心不良的壞人。對付壞人,以暴製暴有錯嗎?至少在江之為接受到的教育裡,是沒有錯的。

那人的門牙最後都被磕掉了,嘴唇上都是血。

江之為這才被拉著放開了人。

於是,當俞星垂的馬車隊伍步入京城的第一天,他最先接到的就不是什麼熱情的招待,而是大師兄江之為因為酒後尋釁滋事、差點殺人而蹲了詔獄的求救。

“仙仙,救我。”江之為酒醒後,倒也不後悔,就是有點怕池寧說他做事不過腦子,他之前已經指天發誓和池寧保證,三個月內再進詔獄他就是小狗,“我不想當小狗。”

俞星垂:“???”

池寧此時確實還不知道他大師兄的事,哪怕他已經算是東廠的半個主人了,但畢竟正式的調令還沒有下來。西廠終於準備的差不多了,馬文即將走馬上任,最近也是春風得意的很。隻是這提督之位一日沒有確定給馬文,他就一日不敢真的能讓池寧坐上東廠提督的位置。

兩個冤家在錢小玉家的大門口,便這樣狹路相逢了,今天他們都是祝壽人。

馬文雖然有點不喜歡錢小玉的神經病做派,但他們同出暮陳一派,在這種時候還是講究個攻守同盟的。

見到池寧時,馬太監就忍不住刺了句:“喲喲喲,瞧瞧,大忙人,真稀罕能在這裡見到。”

是個人都知道,池寧最近閒的是沒蛋也疼,新帝對他的防備是很全麵的,沒了選婚,沒了掌印,他依舊隻是總-理事太監,在新任的內官監掌印從蜀地回京述職之前,內官監暫時由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尚爾給兼任了。

尚爾與池寧有些師父輩的香火情,但尚爾也沒有辦法違背新帝想要晾著池寧的心,隻能暗中放水,儘可能讓池寧在自己的小院裡過的舒坦些。

池寧沒事也不能回自己家,怕被新帝抓到把柄。

他皮笑肉不笑的回馬文:“最近確實挺忙的,忙著收拾掌印的院子,好好的地方,都被周海娃這個罪閹給糟蹋了。”

周海娃因蠱惑陳家,而被發配到了舊都金陵。

大啟遷過都,早前的都城是金陵,後來才遷到了雍畿。但金陵這個舊都還是保留了六部和十二監,與雍畿的配置近乎與左右對稱。

不管對於太監還是大臣來說,被打發到舊都去當官,那幾乎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養老了。

大啟的宦官很少有被重罰的,真正死的那幾個,基本都是已經到了造反的程度,一般不管犯事多大多小,萬歲爺都會念及舊情,把他們統一發配。

池寧當初就差點去了金陵當金陵內官監的掌印。後來也是多方周旋的結果,才讓他從金陵給換到了江左,這才有了喘息之機。

周海娃就沒那麼幸運了,馬文不會為他奔走,新帝和陳家徹底惱了他,等待他的就是早早的結束政治生涯,退出京師的舞台。

馬文不管周海娃是一回事,但聽到周海娃被這樣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如何,周海娃身上都烙印著鮮明的屬於馬文的印記,池寧不僅讓馬文不得不棄車保帥的自斷一臂,還要今日聽到他舊事重提,那感覺就是自己宛如被當眾打了一巴掌一樣的羞辱。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

池寧卻已經不想再奉陪和馬文打機鋒、耍嘴皮子了。

真沒什麼意思。是男人,就直接開乾,早點鼓搗好西廠,咱們來碰一碰啊。東西兩廠的互相製衡,是池寧提出來的,也是池寧日後一個重要的晉升道具,他是發自真心的希望馬文能早點搞起來。

錢小玉這一次的壽辰,可謂大佬雲集,不僅新帝、太後、皇後以及新晉最受寵愛的姬簪都派人送來了禮物,詞臣、閣臣也是悉數到場。

就包括如今的內閣首輔王洋。

王洋是天和帝時期的首輔,到了新帝朝還沒有裁撤,因為他是第一個帶頭反對太後垂憐,扶幼帝登基的。他與錢小玉這個“內相”已經磨合了好幾個月,仍……不甚理想。

沒想到今天王洋也親自到了,看來他們是要搞合縱連橫了。

原君:【他們都討厭孫二八,要聯手阻擊他入司禮監了。】新帝的想法是,他現在信不過其他人,讓孫二八暫任禦馬監的掌印,為他守護大內的安全。司禮監的掌印就先讓錢小玉當著,但早晚是要還給孫二八的。

孫二八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他會在宮中那般目中無人,以他和新帝之間的情分,他是有資本這麼搞的。

但是……

錢小玉這種狼滅,又怎麼會老老實實當一個備胎工具人呢?這個司禮監的掌印他可以坐,可他一旦坐下了,再想讓他站起來讓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新帝最欠缺的就是帝王上崗前的業務培訓,很多東西都太想當然了。好比如今,不管錢小玉之前與王洋有多少不合,這一刻他們內外相的組合就是天然的一個捆綁,一旦他倆這個同盟達成一致,就是孫二八的末日了。

錢小玉之前的位置做的不夠穩,主要就是他還在和王洋暗中較勁兒,哪怕是內外相,總也要分個孰高孰低的。

現在看來是錢小玉贏了。

啊呀,不想了不想了,這都是大佬需要考慮的博弈,與他池寧又有什麼關係呢?

池寧:【這話我是不是說的有點酸?】

原君:【自信點,不是有點。】是酸的快溢出來了。

池寧:……真的很嫉妒啊啊啊,他什麼時候才能也成為這種呼風喚雨的頂級大佬,參與到緊張刺激的朝堂風雨裡呢?

【你會成功的。很快。】原君安慰。

【哦?】池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您打算幫我一路咒死前麵的攔路虎嗎?】

【……我可以,但你這樣又有什麼樂趣呢?你會想要嗎?】

【我想要啊,我已經不想努力了。】就很想現在當大佬。

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