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尾,折綰的事情多了起來,整日裡忙得不見人影。趙氏和宋玥娘在一塊烤著火說閒話,“聽聞她那個什麼鮮花餅吃了的都覺得好吃,許多人家都要了一些。”
折綰做生意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但婦人家置辦一個鋪子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兩人也沒什麼大反應。隻是對她瞞著此事有所鄙夷:“小家子氣!”
宋玥娘撇了撇嘴,“我覺得那餅不好吃。”
趙氏:“我也覺得!”
婆媳兩個依偎著抱怨,“她鋪子裡的生意好做,還不是全靠著英國公府。”
“是啊,要不是打著咱們家的名號,怎麼會賣得這麼多?”
趙氏:“她如今倒是瀟灑!”
宋玥娘:“又去勳國公府了?”
趙氏:“是!”
宋玥娘:“她那個貼身丫鬟叫素膳的,直接就在外麵管鋪子了?”
趙氏嘖了一聲:“她沒人用嘛。她那個母親是個笑麵虎,能給一個庶女什麼好人好東西?”
宋玥娘:“是庶女嘛,又不是親生的,麵子過得去就行了。”
趙氏嫌棄:“嫁妝也給得少。”
外麵大雪簌簌,她來了興致,很想跟玥娘說一說折夫人其人其事,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趙媽媽冒著大雪快一步回來稟報,“夫人,三少夫人,折夫人來了。”
趙氏小聲呸了一句,“孩子們好不容易睡著,咱們娘兩還沒有說說話呢,她就來討嫌了。”
但見著人了就笑得如花一般,“老姐姐,可想死我了。”
折夫人陪著寒暄,道:“阿綰在不在?”
趙氏不免湊個耳朵過去,直接問:“是有什麼事?”
折夫人擔心的道:“冬日大雪,她姨娘的身子一直纏綿著病,天一冷,便更加不好了。今早還燒了起來,昏昏沉沉呢喃著要見阿綰,我便來捎個信。”
趙氏暗暗嫌棄,“怎麼這樣?我叫人去庫房取些人參來——阿綰去勳國公府了,我叫人去喚她回來。”
折夫人:“真是叨擾了。”
她站起來,“既然來了,我就去瞧瞧川哥兒。”
她走了,趙氏翻了個白眼,“真是的!娶了個庶女,不僅要跟這個老虔婆走親戚,還要跟個姨娘走人情。”
宋玥娘:“折綰姨娘病了折夫人還親自來喚人,看著也還行。”
作為嫡母,已經是周全了的。
趙氏就呸了一聲:“你還年輕,不知道這裡麵的手段。她這樣跟咱們說,按照我的性子,必定是嫌棄折綰的。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她冷哼了一聲,“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誰不嫌棄妾室?”
宋玥娘吃驚,“那她還親自來?”
趙氏:“瞧著吧,這不是來親自來報信,而是親自上門來問罪的。”
她幸災樂禍的笑起來,“我還不了解她?”
宋玥娘就露出了一個同樣的笑
,“那就都是惡人,隨她們去吧。”
兩人又湊在一塊猜測折夫人是為了什麼來。
蒼雲閣裡,折夫人抱著川哥兒一頓親,根本舍不得放下去。但孩子已經長大了些,聽得懂大人說話了,她也不敢在川哥兒麵前說什麼大事。
隻能讓其他的婆子將他帶出去玩,而後單獨留下於媽媽說話。
她道:“我見了你給我的信,心中著急,奈何前幾天玉兒生了病,我走不開,隻能留下來照料。今日才好些,便直接過來了。”
玉兒是她的小孫子。
於媽媽抹眼淚,“這種大寒天,您實在是受累了。”
兩人在一塊,無非是把折綰做的惡事又說了一遍。
“大少爺之前是瞧不上她的。”
於媽媽肯定的道:“老奴是看著大少爺和大姑娘一路過來的,夫妻之間是好是壞哪裡還能看不出?最初,無論唐媽媽怎麼說她囂張無禮,老奴都沒當回事。隻要大少爺看不起她,那就一點事情沒有。”
“可現在才幾個月啊,大少爺就瞧著正眼看她了。有什麼事情也征求她的意見,您不知曉,就是川哥兒拜先生的事情,大少爺也說與她聽呢,她懂什麼呢?她自小書都沒有讀全!”
“夫人,我們川哥兒可憐啊。母親沒了,繼母是狼子野心,父親也不疼愛。您不知曉,大少爺經常罵川哥兒。”
折夫人聽到前麵還好,畢竟已經從於媽媽的信裡麵知曉過了。但還是頭一回聽說刕鶴春罵川哥兒的事情。她手都氣得抖了起來,“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唯一的子嗣,他也舍得罵?”
於媽媽都不敢把這些事情寫在信裡麵。她道:“大少爺一點兒耐心也沒有,川哥兒不過是背書慢了一點,他就受不了了,端著個臉,罵川哥兒笨。”
折夫人聽得眼淚汪汪,“虎毒還不食子,真是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身邊人一攛掇,刕鶴春就昏了頭!”
折綰半路上就打了個噴嚏。
身邊隻有蟬月和墨月跟著她。年底了,素膳和素蘭兩個人忙得很,折綰就沒叫她回府。她今日出門說是去勳國公府,但其實是給素膳尋摸了一座小宅子。
她交了定金,隻等著過契了。
因大雪路滑,便讓車夫走得慢了些,剛走到半路,便聽見了趙氏身邊的婆子著急道:“天老爺,幸而遇見了!”
蟬月撩開簾子,“是羅媽媽呀,出了什麼事情勞您老人家這麼大冷天出來?”
羅媽媽:“少夫人娘家母親來了,夫人差奴婢去勳國公府告訴一聲。可巧在半路碰見了,不然不是白跑一趟麼?”
折綰臨窗靠著說話,“我母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