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賞花宴。”
趙氏張大嘴巴,“鶴春都這樣了,她還有心思辦賞花宴呢?”
英國公:“就是都這樣了,才要一切如常!”
趙氏沒法子,隻好看著折綰折騰。
折綰一一寫了帖子出去,開始叫人往英國公府搬花。她向趙氏索要銀子也多,“來的夫人姑娘多,銀子自然也花得多。”
趙氏跟宋玥娘道:“你看看她得意的樣子!”
宋玥娘卻拐彎抹角的說起刕鶴春的事情,“母親,不行就寫信給鶴憫吧,他自然知曉這些,肯定有辦法的。”
趙氏:“你父親沒有說,我可不敢寫。”
宋玥娘:“那我寫吧?”
趙氏:“你也不行!”
宋玥娘撇嘴,微微抱怨,“母親也太偏心了,府上發生這麼多事情,鶴憫也該要知曉。此事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如今誰人不知道大哥被關起來了?就是我不說,鶴憫還是能從外人口中得知,到時候不知道多難受呢。”
趙氏歎息,“那你寫信去吧,我是不能的。”
她要是寫了,鶴憫必定要寫信回來嘲笑鶴春,解決不解決是一回事,但鶴春要麵子,他肯定不高興。
兒女都是債啊。
第七天,刕鶴春剛剛起來,就有宣旨太監來了。
依舊是那番說辭,但這回陛下沒有說關幾天。
宣旨太監小心翼翼,“陛下說,先讓刕大人待在府裡休養,等日後再說。”
小太監逃一般的走了。
刕鶴春不敢追,隻僵硬的跪著。
趙氏捂住嘴巴,不敢叫出聲來,宋玥娘眼睛轉起來,拉著趙氏打聽,這回不是想寫信給刕鶴憫了,而是怕刕鶴春牽連到刕鶴憫。
趙氏惱怒,“你這是做什麼,都是兄弟,什麼牽連不牽連的。”
宋玥娘不敢多問,便趕緊回娘家去問娘家母親和嫂嫂。
趙氏大恨,“這個玥娘啊!”
除去折綰之外,唯獨英國公猜測到一些,歎息道:“鶴春,你……你要熬過去。”
刕鶴春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他緊緊盯著英國公問,“父親,我……我會被關多久?”
英國公:“可能一日,可能一月,可能……一年。”
刕鶴春惶恐慌亂的閉上了眼睛。
他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起身去書房,“我要寫折子給陛下,我要告訴他我錯了,我不該恃寵而驕的,我以後一定會改的。”
英國公卻道:“還是消停些吧,陛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今在氣頭上,不喜歡你,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就猶如他喜歡你的時候,你在都察院做再多的錯事,也不過是得他一句:“讓勳國公再教導
教導,鶴春還年輕呢。”
他想到這個就道:“勳國公這次可沒幫你說話。”
隱隱還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
刕鶴春:“所以說,他不得人心。”
但這個時候,他也不希冀有人給自己說話。越說越錯。
他頹然耷拉下腦袋,“父親……我還能出去嗎?”
英國公:“會的,你要熬過去。”
刕鶴春喃喃道:“但太突然了。”
一切都太突然了。
從最高點墜落,毫無預兆,還是跌入如此深穀。
他用手捂住雙眼,“怎麼會這樣呢。”
他三天沒有出門。
折綰卻請了人來唱戲,搭上了戲台子,四處都擺著鮮花。
夫人們坐在一塊,潘夫人,於老夫人,慶國公夫人等坐在一處,折綰拿著戲折子過來問,“咱們聽哪一曲?”
慶國公夫人:“於老夫人在這裡,哪裡輪得到咱們。”
於老夫人並不謙讓,笑盈盈的看向折綰。
折綰就笑了,“我知曉,您還是想聽桃花扇。”
於老夫人,“我是聽也聽不厭煩的,今日是賞花宴,聽一聽也應景。”
折綰就叫人去準備了。
剛開始是她們這次叫人新編的曲,曲調悠長,因置身花海之中,便覺得心曠神怡。
這曲子是進宮給太後聽了的,太後都誇了好,笑著道:“有沒有名字?”
折綰:“沒有,要不您取一個?”
太後便取了“映錦”兩字。
於是夫人們問起來,她就道:“太後最是心善,隻望四處如錦。”
夫人們自然一頓誇。趙氏這次出來也酬客,臉上一直在僵笑,她聽了一會就說腦袋不舒服要回去,於老夫人還道:“那你好好歇息,阿綰很是周全,有她在必定是無事的。”
趙氏:“……”
並不是那麼高興。
等人走了,慶國公夫人嗤然一聲,“還是那麼拎不清。”
於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多大歲數了,還計較這個?跟著我一塊聽戲吧,彆讓阿綰難做。”
一群人聽起戲來。
刕鶴春正病懨懨的躺在屋子裡,聽得咿咿呀呀的曲調進來,他皺眉,正要叫人去關窗戶,便聽見戲詞唱了句。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砰的一聲,他自己起床把窗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