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紅樓賈元春(01)(2 / 2)

性格本就乖張的顏盈,怎麼可能給自以為好心意,可以做主子主的鴛鴦留麵子。沒再說些刻薄話,都是顏盈顧及著賈元春以往的形象是端莊賢淑,不好改人設太過。

鴛鴦麵色難看的離了小院,抱琴欲言又止,可顏盈一通爆發,讓她根本就不敢再像以往一樣,打著為了姑娘好的意思,說些勸誡人的話。

幸好抱琴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青芸、琴韻兩個丫鬟進了屋,淺聲道:“姑娘,小廚房溫了一些米粥,姑娘且用些,也好暖暖胃。”

“端上來吧!”

此時顏盈其實還沒有梳妝打扮,披頭散發再加上臉色蒼白,哪有以前端莊的模樣兒,隻一個憔悴又透著楚楚可憐的小可憐兒。

——倒是大男子主義思想嚴重的男子,會喜歡的對象。

顏盈哼笑,又吩咐抱琴一句,“準備熱水,等用了粥,我想泡個澡,好好解解乏。”

抱琴‘哎’了一聲,趕緊去安排。很快又回來說熱水,小院打掃的粗使婆婆已經燒好了,就等顏盈吃完粥沐浴更衣。

顏盈剛好吃最後一口小米粥。

吃完之後,把銀勺子一擱,顏盈掏出手絹擦嘴,慢悠悠的,不慌不忙。

過了一小會兒,青芸、琴韻兩個丫頭將屋子收拾了一下,就讓粗使嬤嬤抬著大桶的熱水進了外屋。合攏的屏風拉開,浴桶擺放好。熱水倒進浴桶裡,抱琴還細心的撒了薄薄的一層花瓣。

顏盈褪下|身上穿的褻衣,便讓幾個丫頭到屋外候著。

昨晚上吃的那顆丹藥,主要是驅除體內沉屙的,遠遠達不到洗髓伐經的地步。不過一夜過去,顏盈人輕鬆了不少,倒可以再吃一顆洗髓丹。

隻是熱水裡泡著,顏盈稍微一想,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大病一場,如今雖然漸漸好轉,但底子已經傷了,昨晚上忙著思索未來該何去何從時,沒顧上仔細檢查一下身體的根骨,如今趁著泡澡的空擋,仔細檢查一番,顏盈心就涼了一半兒。

不能修真也就罷了,居然連練武都不行。雖然吧,顏盈‘行走江湖’不太靠武力值,可事到臨頭,真成了弱質芊芊,沒有自保能力的女子,心態還是有點兒崩了。

天殺的,《紅樓夢》中除了神瑛侍者、絳珠仙草的轉世,還有警幻仙姑以及一僧一道,都有幾分神通。她就算有個二十平方左右的空間又如何,不能修真不能習武的她,如果想走除進宮以外的路,怕是困難重重。

不是說顏盈離了依靠,就不能靠自己一人生活下去。恰恰相反,顏盈還會活得多姿多彩,不知道有多開心。而這裡麵,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沒有武力的情況下,不能有神神鬼鬼的力量。

顏盈敢保證,搞出絳珠仙草以淚還神瑛侍者灌溉之恩的警幻仙子,一定暗搓搓的盯著凡間的一舉一動。

在警幻仙子看來,賈元春的命運便是進宮蹉跎十幾載光陰,最終以宮女之身加封賢德妃,帶給榮寧兩府雲中閣樓一般縹緲不定的虛幻繁華,她不就該明緣由的暴斃,也加速了榮寧兩府的陌路。

“真是煩死了。”

顏盈小聲嘀咕一句,開始微微闔目,動作慵懶的舀著花瓣水兒往身上澆。

有一下沒一下,原本端莊、偏正室的那種溫婉氣質,轉變成了狐狸精的妖嬈嬌媚。

沒辦法,上輩子做了幾萬年的狐狸精,能指望顏盈能像木頭樁子似的,一點兒情趣都不懂。

彆的不說,上輩子在楊家借住久了,楊戩那種散漫,一切隨心自由自在,誰都無法左右的性子,很好的感染了顏盈。哪怕身為時空旅行者的她有個特色,每經曆一個世界,就會被神魂綁定的遠古銅鏡非自動清理情感。而沒了共情的能力,過去對於顏盈來說,真的隻是過去。

不過記憶是有的。幾萬年的光陰那麼長,朝夕相處的,不說將對方的性子學了個十成十,但三四分是有的。而這三四分,就足夠顏盈很短的時間裡,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得滴水不漏。

很快水涼了,顏盈出聲喚丫鬟進來伺候她更衣。

抱琴進來,先給顏盈裹了一層厚厚的毛毯,隨後倒水的倒水,用多條毛巾擦拭頭發的擦拭頭發。

琴韻拿了一套水紅顏色的衣服,顏盈瞄了一眼沒吭聲,讓琴韻伺候著給她穿上。

穿戴好衣物,顏盈坐到了鏡台前,頭發已經用毛巾絞乾,善於梳頭的青芸便道。“姑娘今日想梳什麼樣兒的髻式。”

顏盈半闔著眼簾,神色不明。

“自然是姑娘家該梳的發髻。”顏盈語調慢吞吞的說話道。“彆梳太花哨的發髻樣式,我頭疼,不想帶太多的金銀首飾。”

青芸哎了一聲,動手給顏盈梳了雲朵髻。並聽了顏盈的吩咐,隻用細碎珍珠做的精致小首飾點綴一二,什麼寶石簪、鳳頭釵一概沒戴。

手腕上倒是挽了一對透得幾乎發亮的白玉手鐲。

與衣服不怎麼相配,顏盈便開口讓抱琴將那套七成新的水香色的衣服找出來。剛好換上,就有丫鬟來說老夫人有請。

“十有八|九是鴛鴦姐姐紅著眼眶兒回去,老夫人見了,就……”

顏盈眼睛一眯,劈裡啪啦抱怨了一通的琴韻立馬閉嘴。

“多嘴多舌,不怕閒話落到有心人的口裡?”顏盈警告的說了一句。彆忘了她一出生就被抱來了榮禧堂。如今所住小院兒就和榮禧堂正院兒隔了個穿堂,隔了個抄手回廊,基本上小院兒發生了什麼事情,不一會兒就傳到正院賈史氏的口中。

琴韻點頭道了一聲知道了,隨後顏盈便起身走出屋子。此時太陽已經懶洋洋的墜在雲層裡,微風靜靜吹拂,大病初愈的顏盈莫名覺得有點兒體冷。

顏盈緊了緊衣襟,率先一步走出小院,過穿堂又走抄手回廊,便到了榮禧堂正院兒。

進了正院大廳,就見賈史氏端端正正的坐在鋪有猩紅洋罽的榻上,幾個伺候的丫鬟立在後麵,打扇的打扇,捶腿的捶腿,見顏盈進來,也沒出聲,還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邢氏提醒了一句“元大姑娘來了”,賈史氏才睜開眼睛。

“元姐兒來了。”賈史氏笑笑,讓丫鬟給顏盈看座。

顏盈抿嘴同樣皮笑肉不笑的道:“謝過老夫人的仁慈。”

“你這妮子還是氣了。”賈史氏故作生氣的道:“平日裡哪回見了我這把老骨頭,不是祖母祖母的叫喚,怎麼今兒這麼客氣生疏的叫我老夫人了?”

顏盈垂目,繼而道:“今兒孫女那發生的事,想必那鴛鴦必定委屈滿滿的告訴祖母,我發作了她一通。”

“是鴛鴦沒認準自己的身份。”

賈史氏淡淡的掃了鴛鴦一眼,隻看得鴛鴦一陣發抖。

好像她真的太高看自己了。

她是很得賈史氏的寵又如何,丫鬟就是丫鬟,主子便是主子。主子不計較倒也罷了,一旦計較,賈史氏就算再喜歡顏色正好的小姑娘簇擁在她身邊,也會站在自己嫡嫡親的孫女這邊。

想清楚這點,鴛鴦一張俏臉當即蒼白無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顏盈故作被嚇了一跳,有點兒疑惑的問:“祖母身旁的鴛丫頭,這是準備訛上孫女兒了?還是說不滿孫女兒今兒早上的一通責罵?”

“你啊,這脾氣進宮以後該如何是好。”

賈史氏讓屋裡伺候的丫鬟都下去,包括跪倒在地的鴛鴦離開,整個大廳隻剩下大房、二房的邢氏、王夫人,賈史氏才又說話道:“你說說你,今兒早上發的什麼邪火,鴛鴦那丫頭也是好意,你啊,怎麼就劈頭蓋麵的罵了她一通。”

好歹是她身邊伺候的大丫鬟,顏盈這麼罵人,不是打她的臉是什麼。

“難道孫女兒說得不對。”顏盈和賈元春最大的不同,便是不願意受閒氣了不說還自以為善良的忍著,當即就反駁道:“祖母想過沒有,她鴛鴦哪裡來的臉麵跑來孫女兒的麵前說些四六不分的話語?孫女兒不是說那些話語不好,而是……跑來孫女兒麵前充當長輩,怕是心大了。”

原本摩娑手腕上佛珠的王夫人頓了頓身子,開口道:“老夫人,元姐兒說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丫鬟就是丫鬟,哪怕再有臉麵,是老夫人麵前的得意人,也不該如此張揚。

邢夫人也接嘴道:“活像他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似的。”

顏盈暗暗抿嘴,又道:“孫女兒這段時間因為病了,人昏昏沉沉的,腦子也不清楚,倒沒有約束好伺候孫女兒的丫鬟,導致孫女兒不怎麼願意小選進宮的消息鬨得隔壁珍大嫂子都知道了。祖母就當心疼孫女,即將入那深宮大院,想要一個好名聲,好好的將榮國府整治一通,狠狠處罰那喜歡多嘴嚼舌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