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相貌,吉彥出息於她並非是好事,她可有意識到?還送人寓意這般好的繡囊。
西街口三元客棧,早早就請了大夫坐樓下大堂。有考生歸來,大夫立馬上前號脈。客棧掌櫃吩咐廚房,熬了雞汁粥,清淡又養人,分到各廂房。
與往屆一樣,這兩樣都不用銀錢。客棧隻望著樓裡能出一二孝廉,圖個名圖個吉利。
不等到客棧,吉彥便打起呼嚕,吉俞頓時不急了。到了地兒,兩個店夥計迎上來,樓裡老大夫見人昏迷,疾步跑出,號了脈撫須笑道:“無事無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昏睡到夜半,吉彥餓醒。吉俞立馬端來一杯溫水:“先潤潤口。”
吉彥餓得胃都疼,口裡乾得舌都蔫吧了。爬起接過水,大口喝。一杯下去,不到哪,再來兩杯。感覺舒服了點,他開口問道:“現在幾時了?”
“子時剛過。”吉俞不給他倒水了:“我讓店家把熱水拎上樓,你洗洗。”一身的味,跟他老丈人才殺過豬時有的一拚。
“好,”吉彥眼掃過周遭,心亂跳著。這一關總算是熬過來了,就不知結果能不能如他願?他已經儘全力了。
從上倒下將自己刷了一遍,又修剪了胡須。穿上乾淨的衣衫,坐在榻上進了兩碗雞汁粥。沉靜下來,吉彥垂首開始想家中事。
黃氏有意氣娘,他一開始隻以為其是因雲琴表妹。那時他對娘也有怨,就沒有加以阻撓,偶還會往裡加把火。一年兩年過去了,他見娘對黃氏日漸沒了耐性,心裡竟生了期待。
縣學有一同窗,李煥,是家中三子。他大哥家兒子娶親,問他要銀錢。他二哥學人跑商虧了,要他填窟窿。他小弟家頭生是個男娃,他要給一兩銀的喜錢。
一家子像水蛭一樣,吸附在李煥身上,喝著他的血。李煥為了供養他們,常年就沒個閒的時候,不斷地給書齋抄書,還不惜墮落下流,寫話本戲文。
他看在眼裡,怕在心裡。黃氏鬨娘,他暗裡希望她鬨得再凶一些,情分不經磨。他想分家,但家裡供養他多年是真。
他要一個不得不分家的理由,這個理由不能傷及他的名聲。母不慈,就是他……但現在不行了,他爹看出黃氏長久以來是在有意氣娘,且已經懷疑到他的態度了。
“二哥,天明我們就退房回家。”
躺在床上的吉俞翹著二郎腿,嗤笑道:“咱們是不能再待在這,爹娘在莊上已經住了二個多月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爹為何會帶著娘去莊子上住?
這要是傳出去,老三名聲就敗了。到時,黃氏也不用做大夢了。
閉眼翻身朝裡,吉俞有點想他閨女了。也不知離了她娘,晚上鬨沒鬨?彆在莊上再養瘦了,她那張小嘴可刁著呢。
八月二十二,吉安晨起洗漱好,正幫欣欣穿衣,外頭傳來動靜。小欣欣昨晚上洗頭了,一夜睡過來發亂蓬蓬。小手揉過眼,又去撓頭。
“小妹。”
吉俞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快把我閨女抱出來給我瞅瞅。”
他們怎這麼快回來?吉安有些意外,給欣欣穿好衣服,頭也不梳便抱了出去:“二哥,”正欲問話,就見她三哥跪在院裡,立時明了了。
“這……這是我閨女?”吉俞像是受了什麼大打擊,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吉安懷抱著的那顆黑炭球。
小欣欣撩開眼前的兩撮小碎發,歡喜喊道:“爹呀……”
作者有話要說:欣欣: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