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1 / 2)

她本是桃花目,現略微加重了眼睫下的那條線,順著上揚的眼尾輕描,又用桃粉稍稍暈染眼周,凸顯眼神。一笑迷離,似醉非醉,媚態勾魂。再有紅唇…楚陌直勾勾地盯著,一早醒來原就身熱體燥,這會更是乾柴逢烈火。

吉安很滿意楚侯爺的反應,蘭花指撥開,掐起嗓子準備唱兩句小曲,可架勢擺好了,小曲…唱什麼,眨了眨眼睛:“這裡先用我自編的小夜搖籃歌,正經的待以後再學。月兒彎彎,小河潺潺流…”

床上楚陌樂不可支,鳳目水瑩瑩,舍不得錯過絲毫。

他的安安雖然一直都在背後定著他的心,但並不單純可欺,她的心境始終清明。可他不要她犯險。待她一曲唱完,起身下床,到她近前,將人擁入懷。

“我不允許。”

吉安抬首瞪了他一眼:“我說過我要拿自己做餌嗎?”

“最好沒有。”楚陌指摩過她的紅唇,情不自禁低下頭。吉安見之立馬捂住自己的嘴:“不行,等我把胭脂卸了再親。”

楚陌哪等得,拉下她的手:“毒不死,”唇印了上去。生熱情動,自是一番顛鸞倒鳳。西廂小虎子正盯著他玄爺爺端著的玉碗,小嘴嚅動著,也不想一夜沒見的親娘。

這方安然,碎花胡同卻是一片哭鬨。鄒氏得知雍王府兩女相殘死在一屋,不相信也接受不了,穿著寢衣就衝出了府,要去雍王府。歇在妾室房中的謝寧海聞訊,急忙追去。

夫妻兩在胡同道上你撕我扯,鄒氏哭聲尖銳,引來不少人圍觀。她在府裡橫行多年,積威甚重,隨謝寧海追來的幾個婆子都怕,遲遲不敢上去製她。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閨女是貴命,是誰…是誰害了她們?”

臉上被抓破皮的謝寧海厭煩透頂,一巴掌扇過去:“還有臉問誰害了她們,不就是你這個親娘害的?”

鄒氏被扇得頰上肉都顫三顫,口齒流血,一聲嘶吼發了瘋地跳起撕打謝寧海:“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我。我閨女是貴命…鴛鴦飛入鳳凰窩,纏尾盤旋上梧桐啊…梧桐,你懂什麼是梧桐嗎?都怪楚吉氏那個賤人,高僧說了…”

啪一聲,鄒氏嘴都被打歪了。

場麵頓時陷入冷凝,像被凍住一般,唯一行趕至的京機衛聞高僧行動更是迅猛,擠過人群二話沒說押了謝寧海、鄒氏便走。看熱鬨的百姓魂還沒定,謝府幾個門就有京機衛守了。

謝寧海、鄒氏被抓的消息四散,汪香胡同離碎花胡同不甚遠,很快得知。周明將信傳回時,吉安尚未起。昨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之前又被楚陌纏了兩回,這會正懶。

躺床上,玩著小虎子的手腳,聽著辛語說話。

“鴛鴦飛入鳳凰窩,纏尾盤旋上梧桐。”辛語白眼都翻上天了:“這話裡明明白白地道著‘鴛鴦’,有人就隻看得到鳳凰、梧桐。還高僧,高僧現在把她一家全渡上死路了。”

“原是這般。”吉安輕語:“不怪謝鄒氏瘋魔,一輩子的指望一下沒了,那心裡的不甘豈不沸騰?她那幾句話,是不是瘋言瘋語,進了刑部大牢,總會有個定論。”

雍王就算曾經生過妄念,但現在安分了,皇上至多也就申斥一番,再罰個幾年俸祿,幾代不用,任雍王府日漸衰頹。但謝家…肯定是要倒。

聽了鄒氏一言,辛語總算是曉得,謝家二姑娘那死鬼為何會莫名其妙盯上她姑了。

“姑,您說她們是不是傻?鴛鴦飛入鳳凰窩,纏尾盤旋上梧桐。這話裡的“鳳凰”、“梧桐”僅指位尊而已,她們怎會生出那麼多妄想?”說位尊,這東城裡大宅主家誰卑賤了?

吉安爬坐起,拿了軟枕放在背後靠著:“心裡想什麼,眼看到的就是什麼。謝家不冤。”邊上小虎子小腳丫一劃拉,翻身趴著仰頭看他娘。下望兒子,撥弄他的肉臉頰。“你爹在躲娘。”

她還沒把打算說出來,楚侯爺就跑了。跑吧,她看他晚上還能不歸屋?

“呀,”小虎子腦袋一歪咧嘴笑起。

辛語不知姑爺為何要躲姑,但她瞧見姑妝台上那些胭脂水粉了。姑可從未好過這些。

午時,京機衛圈圍碎花胡同謝府,下午謝府便被抄了。雍王妃沒得厚葬,與謝紫靈一樣,一副薄棺埋葬。

日落餘暉照在清乾殿的簷角上,簷角金色更是熠熠。殿中楚陌看皇帝翻著京機衛才送來的冊子,依其外露的神情,知謝家抄出了些黃白物。

“沒想到鄒氏挺能藏私。”景易笑得眼尾紋路深陷:“光私房就有近三十萬兩銀。”肅寧寮山那鐵礦沒白采。倒是謝寧海庫裡,儘是些名家孤本。翻完冊子,他不得不看向殿下。

這人今天怎不急著回府帶小虎叔?

“皇上,您想出怎麼抓捕黎應岷、黎永寧兄妹了嗎?”楚陌思及早上安安來的那出,他就不欲再跟黎氏兄妹慢慢耗了。

景易頭癢癢,但對著善之的冷臉又不敢去撓:“我想了,這不是正逼著嗎?南平侯那裡已經在等著黎永寧找上門。”宮裡雖然有黎永寧年輕時的畫像,但幾十年過去了,人肯定變樣了。

“她要是不找上門呢?”楚陌還想,就是找上門,誰又能確定那便是黎永寧?

“我著人在找畫匠,根據黎永寧年輕時的畫像,推演她年老模樣。”這一招不知能不能成?景易斂目:“等畫好,就送去詔獄,給進奎文看,觀他神色,辨彆似不似。”

還算他有點心,楚陌不再追問:“黎永寧麵目模糊,但梁啟絹眉眼清晰。你該下令,懸賞通緝她。像梁啟絹這樣的人,黎永寧身邊少一個都於我們有利。”

“告示刑部已經在準備,最遲明早就會下發各州府。”景易將冊子交給小尺子,一手托腮:“善之,你對謝鄒氏交代的,有何想法?”

“兩句簽文,就能讓他們大膽至斯,隻能說他們是本就存了那心。”楚陌冷言:“不然也不會私采鐵礦了。謝寧海並不無辜。”

景易認同:“你跟楚小奶奶吵架了?”

楚陌予他一記冷瞥,拱手向上:“臣告退。”

送到殿外,景易看著楚陌挪動的兩腿,今日步子也要小些。兩口子肯定是鬨不開心了。

回到府裡,天已近黑。楚陌進屋,見吉安正拿著匹嫣紅的緞子在看,心不由一緊,她這是打定主意了。

“侯爺回來了。”吉安慢聲細語,調調都能掐出水來:“您瞧這料子怎麼樣?”斜抱布匹,皙白的臉貼著緞子,“我準備做幾身裙子。”

輕嗯一聲,楚陌鼓著嘴不甘不願道:“你穿什麼都好看。”目光下落,榻上還有幾匹緞子,顏色都挺出挑。

放下布匹,吉安起身上前,嬌嗔道:“我還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呢?”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尖,“這呀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手順著胳膊向下,與他十指相扣,“晚膳用了沒?”

將人拉進懷裡,楚陌親吻她的發頂:“還沒。”

“我給你留飯了,有你愛啃的牛脊骨。”吉安推他往盆架那:“你今天在外晃蕩一天,傍晚小虎子總往二門那看,肯定是在念著你。”

“我昨日也沒帶他,今早就抱了抱便出府了。”

吉安返身,倚靠在楚陌懷裡,給他洗手。楚陌埋首在她頸間,突覺自己很沒用,氣惱道:“你不要討好我,我不會同意的。”

“誰討好你了?”吉安側首親了他一口:“不是說了嗎?我最疼你。”洗好手,又淘了方巾在他臉上一通擦,“你知道隔靴撓癢吧?隔著一層,撓不到癢處。癢極了,你會不會脫靴?”

被拉到桌邊坐著,楚陌對著神色平靜的媳婦,甚是無奈,苦笑道:“你說,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不急,我們先用飯,一邊吃一邊說。”吉安去門外,讓辛語擺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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