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都是按照實物比例還原的,如果做一把真正的輪椅,隻需要把比例調成1:1。
他將之前畫好的圖紙鋪開來,耐心地教小師弟該怎麼看,讓對方幫他裁切木材,很快便製作好了所有的零件。
再將零件一一組裝起來,以榫卯契合,不出一個時辰,輪椅已經製作成型。
風樞驚歎道:“師兄好厲害!有了這個,師尊就可以自如在院子裡活動了嗎?”
聞朝得意地點點頭。
雖然對於修仙者來說,行動不便也可以依賴助行法器,但催動越高級的法器需要的靈力越多,現在師尊重傷未愈,不如就用最普通的輪椅好了。
天已經完全亮了,晏臨還沒起來,聞朝舒展了一下筋骨,隨口問:“師弟,我們中午吃什麼?”
風樞一愣:“吃……吃?”
他倒忘了,這裡是修仙世界,人人辟穀,根本不吃飯。
其實他也不餓,但就是想吃東西——在他生命的最後兩個月裡,完全無法進食,每天靠輸液維持生命,嗅覺和味覺近乎失靈,已經不記得食物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體會一下吃東西的快樂。
於是他在山頭轉了一圈,逮了一隻兔子回來。
雪兔圓滾滾的,頗為肥碩,顯然沒少受扶雲峰的靈氣滋養。
聞朝瞄了一眼被綁在旁邊的承衍,拎著兔子向他走去,在他麵前感歎了一番小兔子真可愛,同時從儲物空間裡摸出一把薄薄的小刀,乾脆利落地送小可愛早登仙途。
風樞捂住眼:“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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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衍其實早就醒了,被活生生拖醒的。
但出於理智他沒敢動,眯著眼裝暈,並默默圍觀了那師兄弟兩個製作輪椅的全過程,不知道這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物件。
然後……然後他就看到那一身黑衣的魔鬼拎著一隻雪白的兔子向他走來,就在離他眼睛不足一尺的地方手起刀落,割開了兔子的喉管。
鮮紅的兔血潑灑在雪地上,甚至有一滴濺到了承衍臉上,他終於裝不下去了,冷汗刷地流下來,被迫睜眼:“有……有話好說。”
“嗯?你醒了啊。”聞朝神色如常,麵不改色地給兔子放了血,小刀貼著他指尖在兔子身上靈活地遊走一圈,剝下一張完整的皮。
承衍麵部肌肉都開始抽搐。
他看到聞朝把兔皮擱在旁邊,自言自語道:“這麼肥的兔子,皮還是隻有這麼一點,給師尊做圍脖都不夠……要不,做個護腕?”
承衍已經被藤蔓綁得渾身都疼,感覺自己就是那隻被剝皮的兔子,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果斷放棄自己的尊嚴:“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聞朝瞥他一眼,手下動作不停,把兔子開膛破肚,內臟掏出來丟在一邊,幽幽道:“師兄這話說的,你我同為扶雲派弟子,自然要兄友弟恭,師弟愛護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對師兄做什麼呢?”
承衍的冷汗都快把衣服打透了,感覺這“兄友弟恭”四個字實在諷刺,他嗓音顫抖著說:“我真的錯了,風鳴師弟,你就放過我吧,我不該去找你的麻煩,不該大放厥詞說要替青崖仙尊清理門戶……是我太狂妄自大,我……”
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承認自己的錯誤,無異於把他抽筋扒皮。承衍已經麵紅耳赤,牙關緊咬,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聞朝本來也沒打算把他怎麼樣,無非是嚇唬他一下,見他已經主動認錯,便不再說什麼,撿了根樹枝,把收拾乾淨的兔肉穿在上麵。
他捧起一把雪搓乾淨沾滿兔血的雙手,抬頭問風樞道:“有調料嗎?”
風樞:“調料……山下的外門弟子那裡倒是有,需要我下去幫師兄借嗎?”
“麻煩你了。”
“不麻煩,師兄等我一下。”
承衍被他晾在一邊,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屁股往後挪了挪,鼓起勇氣道:“你……你肯原諒我了?”
聞朝用樹枝搭了個簡易的架子,把剩餘的木材堆起來,用掌心攏了一簇火苗,點燃柴火:“你應該慶幸你沒把風樞怎麼樣,否則的話……”
他說著,將一根木柴丟進火中,“啪”地濺起一簇火星。
承衍渾身一抖。
他梗著脖子,以壯士赴死般的決心道:“我……我發誓,如果風鳴可以原諒我這次的魯莽行為,我承衍從今往後再不與風鳴為敵,並且、並且……答應風鳴提出的一切條件,隻要不違反門規!”
他剛剛喊出這句話,風樞抱回來一堆巴掌大的小瓦罐回來了,奇怪地問:“咦?承衍師兄為什麼突然要對天起誓?”
承衍瞬間閉嘴,從脖子一直紅到了頭頂。
聞朝仔細權衡了一下利弊——在原書設定中,扶雲派總共有三位仙尊,青蟄、青崖、青梧,皆師出同門。青蟄和青崖修為相當,並稱“扶雲雙子”,兩人共同管理扶雲派上下事務,每隔五百年就會交換掌門印,輪流做掌門。
作者有話要說:晏臨:?
聞朝: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