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光明和黑暗都在隨時隨地上演。
布萊恩必須得承認,他在這個過程中長了很多見識,經常對人類的上限和下限感到匪夷所思。
而他能直接或間接接觸到倫敦以及周邊地區的重大案件,基本都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功勞。
夏洛克之所以幫他,又是因為麥考夫·福爾摩斯。
這或許就是人脈的力量。
正巧布萊恩在2007年的四月份又重新回到了大學校園之中,專業還恰好和犯罪學相關。英國大學每年有三個學期,他錯過了一月到三月份的春季學期,回學校前還特意補了個假條,理由是出國奔喪。
奔的誰的喪不太好說。
甭管這個請假理由有多離譜,反正布萊恩·紐曼的檔案清清白白,頭上頂著幾千萬懸賞金、在□□上出了名的威廉·柯林斯與他毫無關係。
但布萊恩的日常生活,可以說異常充實。
白天上課也就算了,其他時間他不僅得抽空完成黑山皇家賭場的任務報告,還要寫作業、舉行小組會議、陪著他的中國同學李與其他校園好友參加社交派對
() 免得讓自己看起來過分神秘、跟著變態殺手的犯罪現場到處跑,偶爾還會被夏洛克·福爾摩斯遠程指揮著客串一把蘇格蘭場的救火員。
有次雷斯垂德深更半夜正好撞見布萊恩和一個被警方追捕的連環殺手扭打著,從人來人往的倫敦塔橋上掉進泰晤士河中。
天空中的警局直升機呼嘯而過,沒有注意到大橋上這點小插曲。
雷斯垂德:“……”
他乾脆避開同事,徒步走到泰晤士河的岸邊等了一會,中途還抽完了一根煙。二十分鐘後,布萊恩夾著已經昏迷的凶手爬上岸,看到雷斯垂德以後長長鬆了口氣,說道:“太好了,我能把他交給你吧,警官?今晚我還有彆的工作。”
雷斯垂德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淩晨兩點。
他又觀察著布萊恩的狀態:和上次見麵時相比多了黑眼圈,但精神還不錯,身手一如既往地矯健,從過於講究的衣著打扮來看,怕不是剛從某個正式場合(校園活動)裡脫身。
特工和警察一樣艱苦啊。
雷斯垂德肅然起敬,雖說簽過保密協議、知道有些事不該打探,仍然忍不住問道:“我上次聽說你為MI6工作,難道是被調到MI5了?”
不然怎麼管起了國內的連環殺手?
聽到他的問題的布萊恩嘴角抽搐,差點用手捂住臉。
“沒有。”他艱難地解釋說,“我隻是業餘時間(課餘時間)見義勇為。”
和福爾摩斯達成合作的見義勇為嗎?
雷斯垂德嘴上沒說什麼,心中卻腦補出了一場職場大戲。他從上次那場驚心動魄的市區‘演習’過後就再沒關注過布萊恩,因此順理成章地以為布萊恩去牛津讀大學隻是為了完成MI6的任務,這會應該早就退學了。
布萊恩也沒說他明天中午12點有個ddl,眼下才隻完成了開頭。
如果不是夏洛克突然發短信請他幫忙,他現在正坐在電腦前生死時速呢!
雷斯垂德見他急著走,問道:“你幫了忙,雖然沒有獎勵,但是可以在媒體前露個麵,有興趣嗎?”
布萊恩小跑著竄去街邊打車,聞言頭也不回地對他擺擺手。
雷斯垂德就懂了,提著連環殺手與同事彙合後,良心一點都不痛地把鍋都扣在了夏洛克·福爾摩斯身上,半個字沒提(看上去同樣被福爾摩斯忽悠了的)布萊恩。
總體來說,這三個月布萊恩過得痛並快樂。他的專業課成績因為有了福爾摩斯的幫助,如坐火箭般攀升,得到了教授們的一致好評,缺點是夏洛克並不願意主動給他講解這些‘過於淺白’的、小學三年級學生都能學會的入門級問題,因此布萊恩得用勞動力去換。
而且他們迄今為止從未見過麵,一直都是通過短信或郵件交流,這似乎是由於麥考夫和夏洛克兩兄弟間有一個協議,不過布萊恩已經學會了對聰明人的想法敬而遠之,並未前去深究。
和一騎絕塵的GPA相比,布萊恩麵對主要矛盾進度卻很緩慢。
可能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本能,布萊恩發現他會有意識地在現實中避開受害者,而檔案和影像又畢竟沒有發生在眼前,刺激效果便被削弱了很多。
有一個人毛遂自薦,說能夠幫上他的忙。
然而此人是麥考夫·福爾摩斯。
布萊恩仍然記得這位大英政府的小職員上次在辦公室裡問他:
“你給她(李)帶去了危險。假如她因你而死,想象那個場景,她死在你麵前,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還在向你祈求讓你救她,但你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在這種情況下,你能無視她的死亡,繼續秉持著理智完成你的工作嗎?”
現在想想,麥考夫的問題的針對性強到可怕,導致布萊恩十分抵觸再次與他談起該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