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萬無一失的馬戲表演出了意外,事故現場附近的演員和觀眾陷入混亂狀態,外麵的人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穿著海綿寶寶T恤的‘宅男’走進離他最近的後台入口想要找到馬戲團的管理者,但為巡回表演臨時搭建起的鋪著紅毯的帳篷中空無一人,隻有牆壁上懸掛的人像睜大空洞無神的眼睛,望著推開門簾走進來的英國特工。
“我討厭這個地方。”他小聲自言自語,“一群鬼鬼祟祟的吉普賽人。”
美女跟著他進來,高聲問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我看管理者想要卷錢跑路了,舞台事故肯定是人為。”‘宅男’抱起手臂刻薄地說,“社會上不是總有那種新聞嗎?管理層產生分歧,一部分人打算另起爐灶、就先想方設法地處理掉對家的王牌……”
“你少說兩句吧,威廉,那對可憐的表演者夫婦還有個十二歲的孩子,應該是叫迪克。”美女出於職業習慣隨意地在帳篷裡翻來找去,“我剛才看到布魯斯·韋恩去安撫他了,彆的不說,這闊佬心地挺好。”
‘宅男’不以為然,伸手去掀牆上的掛畫,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畫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他也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如果他是裝的,他的男朋友肯定能看出來。”
仰慕布萊恩的‘宅男’立刻改口:“那就算布魯斯·韋恩是個好人吧,但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會讓他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好人總是很難長命。安妮,你過來看看這幅畫。”
“彆吵,我在測算距離。這麵帳篷裡的空間大小怎麼感覺和外麵看到的不太一樣?”
“過來,安妮!”‘宅男’嚷道,“你快來看,這個畫像會動!”
“你確定你沒有產生幻覺?”
“見鬼的幻覺,它真的在動,我甚至覺得它要從玻璃框裡爬出來了——”
隻聽‘嘩啦’一聲脆響。
畫像中的女人揚起猙獰的笑容,抬高小臂露出五指前端泛著綠光的利爪一拳刺破前方的玻璃,緊接著便仿佛在cos貞子一般朝著臉色驟然慘白的‘宅男’撲了過來!
幸好‘宅男’看著是個死宅,實際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外勤,他嚇得汗毛倒豎大腦空白,卻本能地就地一滾躲開攻擊。
但就在他抽出手槍想要反擊的時候,那從畫像中爬出來的女人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衝著他的手腕踩了下去!
‘宅男’痛呼一聲,手槍脫手。他顧不得撿回武器,因為女人又從身上各處抽出整整六把匕首,扔飛鏢似地扔了出來!
第一把匕首差點捅進‘宅男’的大腿。
他氣喘籲籲地在地毯上打了個滾,連滾帶爬地衝向帳篷開口方向,削鐵如泥的匕首在他身後嗖嗖嗖紮了一排!
然而他沒能跑出太遠,從壁畫裡爬出來的女人單手撐地前空翻,靈活地抄起落在最前方的匕首,再借著天花板上的吊繩蕩到‘宅男’前方,‘宅男’隻覺眼前一花,雪亮的刀光如一輪彎月
迎麵襲來——
“砰!()”砰!()”
前方和右側傳來兩道槍響,子彈分彆洞穿了敵人的身體,令她攻勢一緩,定在原地。
‘宅男’生死關頭硬憋著的一口氣總算吐了出來。他抓著胸口的衣服踉蹌著後退幾步,先去看剛才被擊碎的‘掛畫’:畫框中間的玻璃四分五裂,它後麵遮擋著的哪裡是畫布?
那分明是一具豎立擺放的棺材!!
‘宅男’愣愣地盯著敞口擺放的棺材看了幾秒鐘,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又回頭去看他的兩位救命恩人——名叫‘安妮’的軍情六處女特工麵色鐵青,儘管手裡緊握熱武器卻並未放鬆警惕,而是一錯不錯地觀察著帳篷裡的其他畫像。
顯然,畫像後麵藏著的棺材並非是個例。假如每個畫像後麵都有一具棺材,棺材裡又裝著一個凶狠靈活、猶如馬戲團表演者般的殺手,那麼帳篷裡的空間大小給人感覺不相符也就有了解釋。
‘宅男’又轉頭去看剛剛趕到並開了第二槍的布萊恩。
布萊恩也沒有放下槍,注視的卻不是周圍的畫像,而是癱倒在地上的女殺手。
過了一會,他充滿不確定地問道:“她死了嗎?”
女殺手用無神的眼睛仰望著他,半晌,她忽地勾起嘴角。
下一刻,殺手一躍而起,用尖銳的五指捅進了毫無防備的‘宅男’的胸膛!
布萊恩表情一變,瞄準她的要害接連扣動扳機,女殺手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開子彈,然後再度高高舉起右手,以指做刀揮舞下來,布萊恩條件反射地摘下旁邊的畫像擋住她的進攻,效果十分顯著——
又一具棺材裡的男殺手醒了過來!
這下布萊恩是真要罵娘了!這馬戲團是什麼喪屍培訓基地不成?!
你們乾脆改名叫保護傘公司吧!
男殺手朝布萊恩撲了過來。他的臉上戴著一副貓頭鷹麵具,雙眼部位的黃色護目鏡又大又圓,在布滿塵埃的帳篷裡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他的身形比女殺手高大許多,卻幾乎和後者一樣靈巧,而且兩‘人’似乎互相認識,男殺手從棺材中醒來後與女殺手對視了一眼,女殺手當即不再追打布萊恩、轉而跑去攻擊特工安妮。
布萊恩既驚且怒——身穿海綿寶寶T恤的同事倒在地上,胸口血流如注,卡通角色已經被血染成了鮮紅色。他路過對方身邊時說了一句‘抱歉’,卻也知道失去意識的人聽不見。
男殺手避開‘宅男’的屍體,借著靈活得過分的身手在昏暗的環境中高速移動。他前幾次攻擊被布萊恩防禦下來,緊接著又心生一計,故意靠近牆壁想要去揭開剩下的掛畫。
布萊恩隻能衝過去阻攔對方,男殺手趁機抓住布萊恩的手腕往前用力一拉,再按住他的頭撞向掛畫的玻璃!砰地一聲,布萊恩被砸得頭昏眼花,差點和沉睡在棺材裡的利爪親密接觸。
他維持著被壓製住的姿勢閉上眼睛緩了幾息,男殺手單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從牆壁上提起來,五指緩緩收
() 緊,鋒利指尖輕鬆地紮進了布萊恩的後頸。
溫熱的血順著脊椎流淌而下,布萊恩不受控製地張開嘴用力呼吸,一隻手抓著敵人的手腕,另一隻手卻在空中摸索。而後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隻手驟然抓住男殺手彆在背上的一枚匕首的握柄,用儘全力把它捅進了敵人的喉嚨!
這還不算完,布萊恩擔心對方死不了,等男殺手放開掐著他脖子的手後,他一手舉著匕首,另一隻手擰著男人的頭,像轉磨似地將插在人家身體裡的利器旋轉了三百六十度——
把敵人的整個頭顱絞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隨手把男殺手的屍體扔在地上,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揉了揉疼痛的脖頸,還沒來得及調整呼吸,就看見不遠處女殺手用一把匕首抵著特工安妮的前胸,後者則用槍對準了前者的腦門。
布萊恩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他想也不想地掏槍掃射,直到打空子彈才停手。槍聲停止後帳篷裡安靜得可怕,連一絲呼吸聲都沒有,幾秒鐘後,布萊恩望著前方一片狼藉的景象問道:“你還好嗎?”
安妮雙眼緊閉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