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條鹹魚(2 / 2)

這也太好看了!簡直是貌比潘安的絕世美男子!

司馬致漫不經心的抬眸問道:“朕好看麼?”

沈楚楚下意識的答道:“好看……”

等她說完這兩個字,她才意識到剛剛自己說了什麼,她小嘴微張,眸中滿是愕然,差點沒忍住給自己一嘴巴。

她的嘴真是太欠了,怎麼嘴上也沒個把門的,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沈楚楚額頭上滲出些薄汗,她膽戰心驚的試圖解釋道:“皇上玉樹臨風,氣宇軒昂,臣妾從未見過如皇上這般風度翩翩、才貌雙絕的君子,這才會一時間看呆了眼,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失禮……”

她將她能想到誇讚人的詞都添上了,就差沒翻出成語字典拍他馬屁了。

這彩虹屁吹的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他要是再罰她,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司馬致神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冷淡的吐出兩個字:“用膳。”

沈楚楚鬆了口氣,聽到他發話,她便執起筷子,埋頭吃起飯來。

畢竟是第一次和皇上用膳,她動作十分拘謹,甚至連夾菜也是夾著離她自己近的菜,遠一些的她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可吃了沒多大會兒,她便感覺頭頂似乎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盯著她,她僵硬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緩緩的抬起了頭。

司馬致還是第一次見到嬪妃這般侍疾的,他還沒有病的下不來床,也不用她貼身照料。

隻是用膳時,按照規矩該由她來布菜,可她不光完全沒有給他布菜的意思,甚至還自顧自埋頭狂吃,將他當做空氣般忽視。

他也不是非要吃她布的菜,他就是有些疑惑,她今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來乾什麼的。

沈楚楚弱弱的抬起頭望著他:“是不是膳食不合您的胃口?”

司馬致沉吟片刻,他和他這個楚貴妃接觸的並不多,她給他留下唯一的印象,便是有些蠢。

他倒是聽到過關於她身世的傳聞,她似乎是個貧苦百姓教養出來的,雖說她血脈中流淌著貴族的血液,可算起來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女子罷了。

這樣想來,她不懂如何布菜,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司馬致神色憊懶的搖了搖頭,揮手將紗帳外的楊海喚了過來。

楊海心中暗歎楚貴妃不懂事,麵上卻沒表現出分毫,他手上利索的給皇上布菜,見皇上沒有不悅之色,他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沈楚楚怔怔的望著楊公公的動作,這才想起來她是來侍疾的,用膳時應該先給皇上布菜,待到他動口之後,她才能動筷子。

她微微有些沮喪,也不知道她今天怎麼跟出門沒帶腦子似的,一看到皇上就緊張的口乾舌燥冒冷汗,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全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難怪他剛才一直看她,肯定是在心裡罵她是傻子呢。

司馬致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眯著眼睛瞥了一眼沈楚楚,而後慢條斯理的放下了筷子:“撤了吧。”

楊海知道皇上這話的意思便是不吃了,他走到紗帳外,喚來宮女將飯菜撤下。

宮人的動作很麻利,很快便將一桌子的飯菜撤了下去。

沈楚楚心裡真是苦不堪言,一進屋就不小心摔了一跤,額頭疼的要命還要死撐著陪他吃飯,結果最後飯也沒吃飽,還被他當做傻子看。

幸虧這侍疾是輪流著來的,要是天天讓她麵對這尊大神,隻怕她會忍不住當場去世。

就在她腹誹之時,司馬致就著矮幾批起了奏折,他在奏折上勾畫了兩筆,動作一頓,抬起清冷的眸子:“可會磨墨?”

沈楚楚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話。

她遲疑一下,而後斬釘截鐵道:“會!”

沒吃過豬肉,誰還沒見過豬跑呢。

不就磨個墨,加點水拿磨條轉一轉不就好了。

這樣想著,沈楚楚便準備湊上去幫皇上磨墨,可她還沒剛過去,便被他冷聲製止了:“朕隨口問問。”

沈楚楚:“……”

“哦。”她老實的退了回去,坐在了軟墊子上。

皇上似乎將她遺忘了,他垂著頭專注的批著奏折,半天都不曾理她一下。

沈楚楚有些無聊,可她也不敢隨便亂動,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杵著,活像是一塊望夫石。

在她不經意間注意到他濃密纖長的睫毛時,她眼睛一亮,終於給自己尋了一件事情做。

她專注的盯著他俊美的臉龐,認真的數著他雙眸上下的纖細的睫毛,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司馬致忍了一會兒,手中的毛筆還是砸到了桌麵上:“住口!”

沈楚楚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她可憐巴巴的朝著四周環顧一圈,而後小心翼翼的說道:“臣妾沒說話……”

司馬致一怔,他皺起眉頭,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自從他高燒三日起,不知怎麼回事,打他醒來之後,就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往他耳朵裡鑽。

起初他還以為自己燒壞了腦子,後來他細細琢磨了一整夜,才發現那聲音是旁人的心聲。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人的心聲都能聽到,目前為止,太後的心聲,他就一次都沒聽見過。

這讀心術時而靈敏時而遲鈍,若是離的遠些,也聽不到旁人的心聲,是以他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前來侍疾的人中,就楚貴妃的心聲最是聒噪,也不知道她腦子裡都裝的是些什麼,心裡想的全是些亂七八糟沒用的事情。

本來見她待著無聊,想給她找些事情做,但誰知道她連最簡單的磨墨都不會,還在心裡嘀咕著什麼沒吃過豬肉,誰還沒見過豬跑……

這些他都能忍,可他就一會兒沒搭理她,她竟自顧自的數起他的睫毛來了!

他這邊批著奏折,那邊耳朵裡傳來的全是她的三十根,三十一根……搞得他批注時,下意識的在奏折上寫上一句‘三十二根’,簡直快要將他煩死了。

正當氣氛越來越尷尬時,楊海端著紅漆木托盤走了進來,他有心緩解這僵持的氣氛,便將托盤上裝藥湯的瓷碗遞給了沈楚楚。

沈楚楚看著那碗藥,以為楊公公是讓她侍候皇上喝藥,她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端著藥走向他:“皇上,該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