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的視線向下移了移,果然不出她所料,皖嬪身子底下像是一條蜿蜒的小河似的,入眼皆是一片猩紅色,像極了凶殺現場。
皖嬪絕望的瞪大了雙眼,若不是她喉間不時發出的嘶鳴聲,可以證明她還活著,沈楚楚甚至以為她此刻已經斷氣了。
皖嬪的奸夫到底是什麼狠人?
發起狠來連自己的女人,也要往死裡折磨,這都不是狠人了,這最起碼得是個狼滅——比狠人狠了三點,還橫!
沈楚楚搞不清楚皖嬪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她隻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想法子逃跑,隻怕她會比皖嬪還要慘。
她站不起來,就隻好像個毛毛蟲一樣,不著痕跡的用腳底暗暗使勁,緩緩向前拱動。
為了防止被發現,沈楚楚一邊往前拱,還一邊觀察著男人的動作,見他動作加速,她便知道他快要完事了。
她望著近在眼前的樓梯口,加快了自己挪動的速度,還差五步遠,還差三步遠……
眼看著她馬上就要爬到了樓梯口,那男人卻驀地停住了動作,側過身看了她一眼。
沈楚楚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住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可以爬到樓梯那裡……即便她不能跑,卻可以拚上一拚,抱著腦袋從上頭滾下去。
哪怕有一線能逃出去的生機,她都願意試一試,可終究還是失敗了。
沈楚楚看著那個男人越走越近,他像是拖死狗一般,拖著她的小腿,將她拖向了皖嬪身旁。
她被扔在了血泊之中,身上沾滿了地上的血跡,她的身邊躺著狼狽不堪的皖嬪,皖嬪長發淩亂的被血水和汗水打濕,粘黏在煞白的麵龐上。
皖嬪似乎也動彈不了,隻有小腹會時不時的抽搐兩下,喉間斷斷續續的發出悲慟的嘶鳴聲。
男人一把扯住沈楚楚的頭發,臉上滿是譏笑:“你跑什麼?讓我來滿足你,不好嗎?”
“進宮這麼長時間,皇上都沒碰過你,你一定很難耐吧?”他手上加大了力度,扯得她頭皮都要被揪起來了。
沈楚楚痛的五官扭曲,若非是她現在不能動,她非要踹的他斷子絕孫,和這個精蟲上腦的狗男人同歸於儘!
等等……他是怎麼知道狗皇帝沒有碰她的?
皇貴妃和嘉嬪這麼著急弄死她,就是因為誤以為她被狗皇帝寵幸了,生怕她懷了身孕,若不然也不會一個個狗急跳牆的栽贓陷害她。
沈楚楚怔了怔,下一瞬便感覺身前一涼,那男人伸手撕扯開了她的衣襟。
她再也顧不上多想,拚了命的抬起僵硬的手臂,護在了自己的身前。
男人見她掙紮,麵龐上帶著瘋癲的笑容:“再過一刻,所有人都要變成屍體,總歸都是要死的,我便發發善心,讓你感受一下□□的滋味……”
沈楚楚有些呆滯,什麼叫‘所有人都要變成屍體’?這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男人用手按住她的手臂,麵目扭曲的俯身覆了上去。
與此同時,一個宮女腳步慌亂的闖進了齋宮的正殿,打破了殿內和睦的氣氛。
“皇,皇上!不好了……”宮女手腳無措的跪在地上,聲音急促道。
太後不悅的抬起眸子,神色冷淡:“哪裡來的宮女,怎麼這般不懂規矩?!”
皇貴妃愣了愣,連忙站了出來,對著那宮女嗬斥道:“誰讓你闖進來的?侍衛呢?將她拉下去!”
這齋宴是皇貴妃一手策劃舉辦,若是哪裡出了問題,太後自然是要責怪她的。
宮女連連磕頭:“太後娘娘恕罪!奴婢是鐘樓的宮人,方才奴婢想去清掃儲經閣,卻在儲經閣裡看到……”
太後皺了皺眉:“看到什麼?”
“看到楚貴妃和一個男人,正,正在行苟且之事……”宮女說話緊張到有些結巴。
她話音剛落,沈丞相和相夫人便拍案而起,沈丞相陰沉著一張臉:“你胡說八道什麼?!若是你再血口噴人,小心老夫割了你的舌頭!”
宮女被他嚇得縮成了一團,再也不敢說話了,坐在高位上的司馬致,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楚貴妃就算是偷人,也沒膽子敢在齋宴上,光明正大的與人通奸。
就她那點芝麻大小的膽子,便是再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冒著被砍頭的風險去偷人,隻怕又是有人陷害她。
司馬致掃了一眼皇貴妃,而後將眸光轉向了嘉嬪,頓了半晌,他幽幽說道:“朕去看看!”
太後的臉色沉了沉,也跟著開口:“哀家也去瞧瞧,若是這宮女胡言亂語,便拖下去當眾杖斃!”
這齋宴上全是王公大臣,若是這宮女血口噴人便也罷了,若楚貴妃真的與人苟且,那今日皇家的臉麵也算是丟儘了。
往日不是沒有抓到過後宮的嬪妾寂寞難耐,與男人私會的,可沒有一個是像楚貴妃這般,偷歡被昭告天下的。
雖有千刀萬剮之刑,皇族卻是能不用便不用,幾乎都是私底下暗地解決了便是,誰也不想讓旁人看了笑話。
畢竟不是普通的男人,九五之尊的皇上被人戴了綠帽子,這事傳出去都會讓人笑掉大牙。
殿內的人一看皇上和太後要去,紛紛跟在他們的身後,做起了吃瓜群眾。
沈丞相再也坐不住了,他顧不上什麼君臣之禮,也維持不住自己丞相的儀態。
他轉頭四處找過正殿內沒有沈楚楚的身影之後,趕在皇上和眾人之前,疾步跑了出去。
司馬致望著猶如一陣風似的,瞬間便竄出去老遠的沈丞相,隻是挑了挑眉。
如果這事又是栽贓陷害,那就算他有心想救楚貴妃,也無能為力。
雖說楚貴妃之前,做過不少令他恨不得殺了她的蠢事,可在那奸夫沒查明是誰之前,她也不是十惡不赦,非死不可。
楚貴妃那種挑剔的女人,除了他這樣才貌雙絕,玉樹臨風的男人能看的上眼,放眼望去,還有幾個男人能入的了她的眼,成為她的奸夫?
他今日想了想,或許是之前是他誤會了她也沒準。
如今趕巧了所有大臣都在這裡,通奸這種抹黑皇家顏麵的事情,隻要被人抓住了,那下場總歸逃不過一個‘死’字。
隻盼著楚貴妃能發揮出往日的機靈勁,躲過這一劫,不然他也幫不了她。
他身後跟著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他的言行舉止,他唯一能幫她做的事情,就是走的慢一點。
哪怕她真的被人誣陷了,沈丞相跑得那麼快,按照那個老狐狸護女的性子,也定然會想法子救她。
司馬致裝作看不見的樣子,刻意放慢了腳步。
他走的慢,後麵的大臣也不敢超過他,眾人心裡急的直罵娘,就算是爬著過去,也比皇上走路的速度要快。
這一口新鮮的大瓜,若是照這個速度走過去,隻怕鮮瓜也放成爛瓜了。
太後側過頭瞥了一眼皇上,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眸中凝結著一抹不解之色。
不待旁人注意,也就是眨眼間的功夫,她的麵色便又恢複如常了。
即便司馬致一拖再拖,還是帶著眾人走到了鐘樓外。
他望著被關在鐘樓外,急的用身子撞門的沈丞相,臉色黑了黑。
有人用門閂從裡頭將鐘樓的門掛上了,那門是用百年老樹製成的,便是沈丞相把自己撞暈過去,也撞不開那門。
“將門砍開!”太後冷聲對侍衛吩咐道。
侍衛得到命令,找來了斧頭,朝著鐘樓的門上砍去。
十幾個人同時砍門,沒過一會兒,那門便被砍得破爛不堪。
侍衛從砍出來的洞裡鑽了進去,將門閂拿了起來。
太後率人疾步走了進去,司馬致垂下眸子,看來楚貴妃今日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