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四十九條鹹魚(1 / 2)

第49章

窗欞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沈楚楚倚靠在窗格旁,手中拿著繡繃,一針一線的埋頭繡著錦布。

殿外傳來腳步聲,碧月收了油紙傘,放在門外,手臂上挎著食盒,緩緩走了進來。

“碧月,你來的正好。”沈楚楚對著碧月揮了揮手,笑容滿麵的拿著繡繃展示起來:“這次本宮繡的如何?”

碧月仔仔細細的瞧了半天,而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娘娘繡的是……一條蟒蛇?”

沈楚楚:“……”

她氣餒的將繡繃扔了出去,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住:“這是龍!你見過哪條蛇長腳的?”

碧月微微有些汗顏,她瞧著那繡繃上繡的像是毛毛蟲,但又覺得自家主子不會繡這麼沒品位的東西。

再結合一番上次的教訓,她便用濾鏡美化了一番,才得出‘蟒蛇’這個物什。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像是小青蟲的東西,竟然是騰雲駕霧的龍……

碧月不想打擊主子的積極性,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樣彌補上自己方才的失誤,隻好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打從上元船宴回來,皇上便染上了風寒,旁的娘娘小主都給皇上送去了補品……”

說到這裡,她便停住了嘴。

碧月想著自己提示的夠明顯了,想來主子那般聰慧,定然會明白她的意思。

沈楚楚懶洋洋的抬起眸子:“所以呢?”

從船宴回宮,到今日也有三五日了,聽聞從前日起,狗皇帝就染上了輕微的風寒。

其實風寒倒也不怎麼嚴重,但後宮嬪妃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個個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爭著搶著去送補品獻殷勤。

到最後雖然補品收下了,那些搶著送東西的嬪妃,狗皇帝卻一個沒見,全都攔在了門外。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才懶得去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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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麼多人獻殷勤了,左右不差她一個,畢竟狗皇帝也不在乎她會不會去,他現在最想見的人,應該是武安將軍才對。

碧月見自家主子那神情,便知道主子明白她的意思,但就是不想摻和此事。

她歎了口氣,心中有些疑惑,往日主子都是上趕著去爭寵。

最近這一個多月,主子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聽見‘皇上’兩個字都一臉不耐,更彆提想法子去爭寵了。

“奴婢已經為您備好了補湯,待到雨水停了,娘娘若不然去瞧一瞧皇上?”碧月指了指手臂上挎著的食盒,麵色有些為難:“其他宮的小主都去過了,娘娘若是不去,顯得不好……”

沈楚楚微微一怔,碧月說的似乎有點道理,彆人都去了,就她一個人不去,狗皇帝再以為她對他有意見。

本身在船宴上,她就撞破了狗皇帝的秘密,她現在已經是能低調就儘量低調,恨不得讓自己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才好。

若是因為搞特殊不去送補湯,就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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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注意,那她的苦心便白費了。

後日便是賞花宴了,那隻暹羅貓還沒找回來,她想著若是明日再找不到,就隻能硬闖皇貴妃的寢殿了。

屆時如果找到貓,劇情也回到正軌上來,暹羅貓險些抓傷太後,嘉嬪又為太後擋貓傷了臉,而原本原主受刑隻是挨了板子。

但她若是得罪了狗皇帝,指不定那受的刑罰就不是板子,而是換成什麼酷刑了。

沈楚楚慫了慫鼻子,算了,不就是給狗皇帝送了補湯,反正也就是走個形式,狗皇帝收下補湯就會讓她滾蛋了。

“等天晴了,本宮就去。”她又拾起了繡繃,聲音略顯敷衍。

碧月卻不管主子說話敷不敷衍,她見主子願意去,高興的立馬笑開了花。

也不知這天氣是不是跟沈楚楚作對,她本來想能拖就拖,若是今天一直下雨,她便有借口差個婢子將補湯送去了。

誰知道她剛答應完碧月,沒過多大會兒,滴滴答答了小半天的雨水便突然停了。

碧月出去備好了步輦,進來又對著沈楚楚的小臉一陣搗鼓。

沈楚楚有些無奈,她打扮這麼好看有什麼用,出去一趟,撐死了也就半個小時便回來了。

這就跟冬天下樓扔垃圾似的,沒多大會兒就回去了,哪至於化妝又卸妝,想想都覺得麻煩。

無奈歸無奈,看著碧月這麼重視此事,她也不好出言打擊碧月的積極性。

等碧月化好了妝,沈楚楚便走出了永和宮,坐在了院子外頭備好的步輦之上。

養心殿燒毀之後,狗皇帝便搬到了夾在西六宮和東六宮之間的乾清宮內。

原先永和宮離養心殿遠的很,想要過去都要將後宮繞上大半圈了,如今狗皇帝搬到乾清宮裡住著,倒是離永和宮近了不少,也省了沈楚楚的時間。

沈楚楚穩穩當當的坐在步輦之上,涼颼颼的風迎麵吹來,她伸手攏了攏衣襟,一抬眼便瞧見停靠在牆角的幾個太監。

他們神色隱隱帶著惶恐,麵龐蒼白如紙,在他們身後停放著一個木製的兩輪車,車板上有一個鼓鼓當當的草席子,裡頭似乎卷著什麼東西。

沈楚楚蹙起眉,對著碧月吩咐道:“你過去問問,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碧月應了一聲,碎步上前,沈楚楚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瞧著碧月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下意識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很快碧月便回來了,她麵色煞白:“娘娘,是掖庭中有人得了天花……”

沈楚楚一愣,天花和水痘還不一樣,雖然兩者都是傳染病,但水痘的自愈性強,而天花在古代差不多就是絕症。

基本上染上了天花,便隻能聽天由命,死亡率高到駭人不說,就算是僥幸存活下來,天花也會在身上留下永久性不可磨滅,像是麻子一樣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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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想起那草席中卷著的東西,後背驀地一寒,隻怕那裡頭卷著的,是得了天花不治身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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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語,碧月以為是自己嚇到了她,連忙補充了一句:“娘娘莫怕,掖庭中隻有這一人得了天花,與他接觸過的人都已經被關在了一起。”

“隻要將他的屍體和生前所用過的物什全部燒掉,想來是無妨的……”碧月的聲音越來越小,聽起來有些發虛。

掖庭在東六宮這邊,雖然離得永和宮不太近,可到底同在東六宮,想想都覺得駭人。

沈楚楚比碧月知道天花有多可怕,她知道碧月隻是想安慰她,便順著碧月的話道:“無妨便好,快走吧,再不去湯就涼了。”

碧月點了點頭,讓步輦繼續前行,隻不過路過那幾個太監之時,步輦緊緊的貼靠在右邊的宮牆抬了過去。

沈楚楚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些抬步輦的太監們,比她還怕被傳染上天花。

其實天花和水痘有一個共同點,隻要得過一次,痊愈過後,此生就不會再被傳染上第二次。

她不太清楚原主有沒有染過天花,原著中也沒有提及關於天花的劇情。

總之她還是小心點好,免得嘉嬪和皇貴妃她們在此事上,對她動什麼歪腦筋。

天花這種病毒很頑強,即便是在宿體死亡的狀態下,它依舊可以維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傳染性。

便是不包括屍體,這人生前接觸過的所有東西上,特彆是像穿在身上的衣物,或者是躺過的被褥這種近過身的東西,都會有天花病毒的留存。

她記得自己之前就看過一篇宮鬥文,裡頭的妃子為了陷害皇後,將得過天花之人的物件贈送給了皇後,最後那個皇後不幸染上了天花,沒撐過去半個月便蹬腿西去了。

誰知道嘉嬪那個瘋子,瘋起來會不會罔顧性命去害她。

事實上沈楚楚有些想多了,當天嘉嬪和皇貴妃知道掖庭中有人得了天花,嚇得連房間門都不敢出了,更彆提在此事上動手腳了。

萬一傳染上,毀容都是輕的,一不小心自己的性命都要跟著玩完,她們爭寵也是要在自己活著的前提下,誰會蠢到去碰一個得了天花之人的物件?

就算是自己不碰,讓婢子去乾此事,誰知道那婢子摸了天花病人的東西,會不會身上也被傳染上天花。傑米噠xs63.

就在沈楚楚的沉思下,步輦停在了乾清宮外,剛一下步輦,她便看見了正在和楊公公說話的皇貴妃。

她撇了撇嘴,怕不是皇貴妃來送湯,被狗皇帝拒之門外了,這會子皇貴妃正豁出臉皮與楊公公說情呢。

皇貴妃也好意思纏著人家楊公公,楊公公本來年紀就不小了,前些日子養心殿著火,楊公公又被砸斷了一條腿。

還沒剛剛好些,楊公公就敬職敬業的上著夾板來值班,瞧皇貴妃那個不依不饒的樣子,估計已經糾纏了楊公公很長時間了。

沈楚楚走上前去,還未說話,楊海便看見了她,他連忙轉過身,對著她行了跪拜禮:“老奴給娘娘請安,娘娘大安。”

他看著她的眸光中帶著一絲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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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養心殿中,雖然他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卻也感受到了她急於救他的那份心意。

其實他年紀不小了,就算貼身服侍了皇上很多年,說到底他也就是個奴才。

奴才的性命輕如鴻毛,一個奴才救主而死,並不可惜。

他在這毫無人情味可言的後宮中,待了這麼些年,從未見過哪個主子會冒險救一個奴才的。

對主子而言,奴才便是一枚順手的棋子,好用便用,反之則棄,此乃一個奴才存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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