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五條鹹魚(1 / 2)

沈楚楚慌亂的向後退了一步,連忙將小手從那大掌中抽開:“將,將軍……”

方才她被那突然冒出來的一隻眼珠嚇得半死,哪裡有心思去管這隻手是誰的,下意識的就抓在了手裡。

誰知道大白天的武安將軍會從這種晦氣的地方走,還正好瞧見了她被嚇到的糗樣。

幸好這裡沒有旁人,若不然被人看到了她和武安將軍的手握在一起,指不定如何編排詆毀她。

姬鈺蒼白的麵龐上,浮現出一抹淺笑:“幾日不見,娘娘怎地還結巴了?”

聽著他略帶調侃的語氣,沈楚楚不禁紅了臉,她哪裡是結巴,隻是看到他有點太緊張了而已。

但這話她可不能說,誰知道他會不會誤會她的話,將她的話理解成彆的意思。

“將軍說笑了。”她含糊不清的轉移話題,試圖將此事糊弄過去:“將軍是去乾清宮找皇上嗎?”

姬鈺微微頷首:“臨安公主明日便會抵達晉國京城,臣要與皇上商議一番洗塵宴之事。”

沈楚楚愣了愣,她差點給忘了,那個看一眼就令人顛倒眾生的臨安公主,要被送進晉國皇宮裡了。

要是說明日就能到達京城的話,那明天狗皇帝應該會開一個接風洗塵的宴會迎接臨安公主,不出意外,最遲後天臨安公主就會出現在後宮之中。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宴會狗皇帝應該會讓她也參加,本來咖妃沒有被降位份,理當咖妃去給狗皇帝充場麵。

但現在皇貴妃被降成咖妃後,她在皇宮之中,一下就成了除了太後之外,地位最高的嬪妃。

像是有這種宴會,便是她不願意去,也沒有她選擇的餘地。

“娘娘也是去找皇上?”姬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小翠手中挎著的食盒,溫聲問道。

沈楚楚不知為何,聽到他的問話,竟莫名其妙的在心中生出一絲心虛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往小翠身前站了站,擋住了他的視線:“就,就是順路去看看皇上。”

姬鈺微微有些失笑,他望著低垂著臉蛋的沈楚楚,嘴角的笑意漸濃:“正好臣與娘娘順路,便一起去吧。”

沈楚楚想要拒絕他的提議,可話到了嘴邊,卻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咬住下唇,半晌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雖說古代都是男尊女卑,但沈楚楚作為皇上的嬪妃,代表的便是君。

她向前走了十來步,姬鈺才緩緩跟上了她的腳步。

聽著身後輕不可聞的腳步聲,沈楚楚忍不住回頭望了他一眼,他是有多瘦弱,走路才會輕飄飄的,連點聲音都聽不見?

她一側過頭,眸光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她怔怔的看著他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麵龐,突然想起了上次咖妃在賞花宴上說過的事情。

姬旦將軍對武安將軍用了家法,十大鞭子下去,武安將軍硬生生都給挨了下來,一下打掉了他半條性命。

現在才過去幾日,他這麼快就可以走動了,什麼傷口能恢複的這般迅速?

瞧著他那煞白的麵色,便知道他是在逞強了。

姬家難道沒有旁人了,就派一個病號來與狗皇帝議事?

他這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起這樣造作吧?

沈楚楚蹙了蹙眉,眼睛向下移了移,武安將軍的身形,似乎比前段日子更加削瘦了。

自打上次被鎖喉之後,她便對姬家幾兄弟起了疑心,連帶著看武安將軍也覺得有點膈應。

若真是如她所想,他原本準備害死她,而後又自導自演的救了她,那她隻能說自己之前是瞎了眼,還以為武安將軍是個好人。

可此事現在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她也隻是猜測而已,隻希望她的猜想都是錯的,他和皖嬪的奸夫沒有任何關係。

“娘娘怎麼不走了?”姬鈺停住腳步,麵上帶著溫暖的笑意。

沈楚楚抿了抿唇:“聽聞將軍受了傷,將軍要保重身體才是。”

她沒有直接點明他受家法之事,而是委婉的提醒了他一句。

瞧著他這樣不愛惜身體,怕是活不到娶妻的那一日,便要蹬腿西去了。

姬鈺微微一怔,而後笑了起來:“是,微臣謹遵娘娘教誨。”

沈楚楚麵色不自然的轉過了頭,繼續向前走去,兩人一路無言,一前一後相伴著走到了乾清宮外。

看到沈楚楚時,楊海愣了愣,原來楚貴妃已經醒了,方才皇上還道午膳過後要去永和宮一趟。

他來不及高興她醒來,目光便落在了她身後的武安將軍身上。

楊海心中不禁疑惑,武安將軍怎麼會和楚貴妃碰上?

下了朝之後,皇上便讓姬家三位將軍去一趟乾清宮,按理來說姬家三位將軍應該同時到乾清宮才對。

可姬六將軍和姬七將軍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武安將軍卻姍姍來遲,還剛巧與楚貴妃一同出現在乾清宮外,真是古怪的很。

雖然心中納悶,楊海卻知道謹言慎行這個道理,再說楚貴妃曾救過他一命,他萬萬不敢在皇上麵前胡說八道,對楚貴妃恩將仇報。

楊海對著他們行禮過後,麵帶笑容:“皇上等候將軍多時,將軍直接進去便是。”

他話音一落,沈楚楚便十分有眼色道:“皇上政務繁忙,本宮不敢叨擾,勞煩楊公公幫忙將此食盒轉交給皇上。”

楊海一愣,不禁苦笑一聲,哪有楚貴妃這樣不上進的?

雖說如今她所有的競爭對手都被打倒了,可明日那臨安公主便要進宮了,聽聞臨安公主不光擁有傾城之貌,還善歌載舞,一顰一笑皆魅惑眾生。

誰知道皇上會不會被那臨安公主迷住了眼,楚貴妃理當趁著現在多與皇上接觸,若是總不見麵難免會生分。

如果臨安公主入宮之後想要趁虛而入,那楚貴妃的處境便有些危險了。

楊海想再爭取一下,要是楚貴妃來了,想來通報一聲的話,皇上許是會見她一麵的。

他剛想說話,卻見楚貴妃像是被虎狼野豹追擊了似的,不等他開口,便逃竄的遠了。

楊海:“……”

姬鈺望著遠去的身影,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突然喉間一癢,他猛地咳嗽了一陣,齒間傳來了濃重的鐵鏽味。

楊海見他泛白的唇角溢出一絲殷紅,急忙問道:“將軍可是身子不適,老奴這便為將軍請來太醫……”

前幾日武安將軍受罰之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他整日陪伴在皇上身邊,想不知道都難。

想來武安將軍是受了重傷的,外頭雖然看不出來什麼異常,怕是內裡的五臟六腑都不大好了。

姬鈺麵不改色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無妨。”

說罷,他便邁步走進了乾清宮。

楊海望著他削瘦的背影,方才瞧見那唇間的血絲,仿佛隻是一場錯覺似的。

約莫是半個時辰後,三位將軍結伴從殿內走了出來,楊海弓著身子為他們送行,垂下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姬六將軍抱著紗布的手掌。

他愣了愣,武安將軍受傷是因為家法,姬六將軍這幾日又沒有做什麼,怎麼手掌也受了傷?

正當他失神之間,小德子從殿內走了出來:“師父,皇上喚你進去呢。”

楊海點了點頭,在小德子的攙扶下,僵硬的抬起一條腿,形態詭異的跳著蹦進了乾清宮內。

皇上近幾日病情似乎加重了,怎麼吃湯藥都不見好轉,那身形也跟著日漸消瘦了下來。

“皇上。”楊海一臉擔憂的望著暖閣之中,正在批閱奏折的皇上。

司馬致聽見他的聲音,動作遲緩的抬起了眸子:“朕快將這些奏折批完了,你去備上步輦,朕要去永和宮看看楚貴妃。”

楊海看了一眼麵色慘白的皇上,遲疑著說道:“楚貴妃醒了,方才來過乾清宮,還讓老奴將這個食盒轉交給皇上。”

小德子知道楊海行走不便,連忙接過楊海手中的食盒,疾步將食盒送到了皇上手中。

“方才是何時?”司馬致挑了挑眉。

楊海臉色一白,這兩日皇上除了忙國事,便是去永和宮看楚貴妃,連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他本想著楚貴妃醒了,皇上便可以批完奏折休息一會兒,待到晚膳時再去看楚貴妃也不遲。

哪想到皇上會問的這麼仔細,若是他說楚貴妃半個時辰前曾來過,那皇上肯定會將楚貴妃和姍姍來遲的武安將軍聯想到一起去……

他猶豫了半晌,神色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磨磨蹭蹭的回答道:“許是那日在火場熏壞了腦子,老奴記不清具體的時辰了,想來可能是一炷香之前。”

司馬致都不用細看,便知道楊海在說謊。

楊海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倒不是說楊海有多實誠,而是楊海一說謊,便喜歡伸手摸鼻子。

十幾年如一日,楊海說謊時摸鼻子的這個習慣,就從來沒變過。

楊海自打那日被沈楚楚救過之後,便一心向著她說話,不過是給他送個湯,楊海何至於扯謊?

司馬致慢裡斯條的打開食盒,將裡頭涼透了的瓷碗端了出來,他漫不經心的捧起瓷碗:“這湯怎麼這麼涼,莫不是楚貴妃故意給朕送冷湯吧?”

楊海一下急了:“不是,半個時辰前食盒還是溫熱的,許是放在外頭久了,老奴這就去給您熱一熱……”

他話還未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的垂下頭,瞬時間便蔫了下去。

糟了,又被皇上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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