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條鹹十魚(1 / 2)

原本腦子還不大清楚的沈楚楚,聽到碧月這句話之後,瞌睡蟲徹底被趕走了。

和臨安公主比舞?!

她隻是打了個瞌睡,什麼時候也沒同意涼國使臣這種無理的請求。

沈楚楚抬起頭看向涼國的使臣,那個坐在臨安公主身旁的異裝女子。

隻一眼,她便明白了涼國使臣的意圖。

方才她困得迷迷糊糊的,腦袋便不受控製的上下點動起來,涼國使臣肯定是瞧見了她犯困的模樣,所以趁機提出了讓她和臨安公主比舞切磋。

看起來這好像隻是一場友好的比試,但臨安公主從三歲就開始練舞,十二歲便一支霓裳羽衣舞名動天下,就是請來晉國最好的舞姬,估計也不是臨安公主的對手。

如果她輸了,丟人的可不光是她自己,畢竟她現在代表的就是晉國。

狗皇帝自然是知道她有幾斤幾兩,當然不可能讓她上去丟人了,但狗皇帝拒絕了涼國使臣,涼國使臣就將矛頭指向了她,假裝體貼的詢問她的意願。

她那會兒正用腦袋畫小雞吃米圖呢,這才會被涼國使臣鑽了空子。

沈楚楚感受到四周傳來一道道灼熱的目光,心中的浮躁卻驀地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毫無波瀾的一灘死水。

雖然她也學過十來年的古典舞和民族舞,但要是真讓她和臨安公主比試,她贏得幾率不是很大。

不過涼國使臣鑽空子,她也會鑽空子,耍小聰明誰不會呢?

“晉國的貴妃娘娘果然是爽快,既然貴妃娘娘答應了和臨安公主比舞,那便勞煩貴妃娘娘換一身舞裙。”涼國使臣見她遲遲不動,開口提醒道。

司馬致緊皺眉頭,沈楚楚會不會跳舞暫且不提,那舞裙要麼是露肚臍,要麼是露胳膊和腿。

在場參加宴會的幾乎都是大臣,特彆是那個姬鈺,若是瞧見她露出肌膚,怕是要將眼珠子黏在上麵。

就算是食言也好,反正不管怎麼樣,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旁人看見她身上一分一寸的美好。

他剛要開口婉言拒絕,便聽到沈楚楚笑著站了起來:“使臣定是聽聞了晉國兵強馬壯、崇尚武力,所以才想讓臨安公主感受一番晉國風情。”

“既然是比武,還換什麼衣裙,要讓本宮說,應該穿男裝比武更加方便。”她從容不迫的微笑道。

涼國使臣蹙了蹙秀眉,麵上精致的妝容微微扭曲:“貴妃娘娘怕是誤會了,我是指舞曲的舞,而並非是武力的武……”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當眾偷換概念,像是臨安公主這樣尊貴又嬌弱的女子,怎麼可能去和她做比武這種粗鄙之事?

沈楚楚挑了挑眉,麵不改色道:“這般說來,使臣是誤會了本宮的話,本宮同意的是比武,而並非比舞。”

“若是臨安公主願意與本宮比武,那本宮自然是樂意至極。若是比舞便還是罷了,臨安公主舞技驚絕天下,便是晉國最好的舞姬都比不得臨安公主呢。”

話音一落,宴會上的大臣們,紛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楚貴妃這一招可謂是高啊,不光三言兩語化解了尷尬的處境,還順帶譏諷了一番涼國使臣。

晉國崇武,涼國崇舞,晉國沒有用自己的長處去為難涼國,倒是涼國使臣不知天高地厚的試圖借著比舞的噱頭,明刀暗箭的打壓晉國。

如今可是晉國打的涼國遞來了降和書,涼國到現在了竟然還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用這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手段暗算晉國,簡直是可笑至極。

楚貴妃說的不錯,便是臨安公主舞技再強,若不是涼國遞了降和書,那也隻配得上和晉國舞姬一比。

司馬致攥緊酒杯的手指,微微鬆了鬆,他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從宴會一開始,涼國使臣便不斷在挑戰他的耐性,使臣似乎將臨安公主當做了一個好的籌碼,一直意圖通過談判,來降低每年涼國需要向晉國進貢的物資。

不光如此,原本兩國說好了的割地賠款,涼國也試圖反悔,想用臨安公主這個籌碼迷惑住他。

說實話他對臨安公主壓根就不感興趣,現在後宮就已經亂糟糟的了,若是臨安公主再來插一腳,指不定還要亂成什麼樣。

如果臨安公主在涼國眼中是個很棒的籌碼,他倒是希望涼國將臨安公主原路送回,讓涼國多割給晉國兩座城池,不比一個會添麻煩的女人要物超所值百倍?

他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晉國的態度,彆看涼國瞧著都是女子,其實和涼國打起仗來,並不比旁的國要輕鬆多少。

不想逼急了涼國,也不能同意涼國無理的要求,雖然不耐煩聽涼國使臣的廢話,可他還是耐著性子,沒有直接與涼國使臣翻臉。

誰知道涼國使臣見談不動條件,便惱羞成怒的將矛頭對準了沈楚楚這個瞌睡精。

也就是她這個小機靈鬼,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輕鬆的在險境反轉了。

他不能說的話,都被沈楚楚說出來了,看見涼國使臣那個吃癟的模樣,他感覺自己的病似乎都好了不少。

聽到眾人哄笑的沈楚楚,並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起伏。

原本她不想和臨安公主結仇的,但涼國使臣主動過來招惹她,她要是再任人宰割,怕是會將晉國的臉麵丟乾淨。

她倒也不在乎晉國會不會丟麵子,但狗皇帝肯定很在乎,今日之事她的確也是有責任的,她可不想在出宮之前再惹什麼事端。

萬一因為此事惹怒了狗皇帝,宴會結束之後他再找人打她一頓板子,那她之後的逃跑計劃都要跟著一起泡湯。

比起得罪狗皇帝,她覺得得罪一下臨安公主,似乎就看起來無足輕重了。

“貴妃娘娘,想要如何比武?”一個有些縹緲靈空的聲音,在殿內不急不緩的響起。

沈楚楚愣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這聲音是坐在她對麵的臨安公主發出來的。

臨安公主要和她比武?

這是認真的嗎?

聽聞涼國不喜武力,認為武力是粗鄙之人才會動用的低賤手段,因此舉國上下練武之人,加在一起都能用一雙手指數過來。

像是臨安公主這樣在涼國受人尊敬的皇親貴族,是絕對不可能接觸這種低俗手段的。

這樣說來,臨安公主難道是要和她比力氣?

她抬起眸子,看向帶著麵紗的臨安公主,臨安公主看起來極為瘦弱,那麵紗下的輪廓也削瘦至極。

這樣的臨安公主,讓她不禁想起了《西遊記》裡的白骨精,瘦的全身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柔弱的一陣風都能將臨安公主吹倒了。

原主雖然也有些瘦,但那是因為小時候營養不良,近幾年回到京城,便將身子調養的好了一些。

再加上原主經常跟著養父母乾粗活,力氣都能頂上一個男人了。

沈楚楚抿了抿嘴:“舞刀弄槍怕是會傷人,不如就掰手腕吧。”

臨安公主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議,涼國使臣憋得臉色通紅,拚命眨著眼睛,試圖阻止臨安公主的這種作死行為。

彆說臨安公主現在還未入晉國皇宮,便是嫁入了晉國和親,她的言行舉止依舊代表著涼國皇族。

這若是把涼國的臉麵丟了,屆時女皇不會怎麼樣臨安公主,卻會找她這個使臣來算賬。

在眾人的注視下,宮人在殿中央擺上了一個矮幾和兩隻軟墊。

沈楚楚不急不緩的走了過去,臨安公主也緩緩朝著矮幾走去,兩人坐定之後,臨安公主率先抬手將手臂放在了桌麵上。

“三局兩勝?”沈楚楚遲疑道。

瞧著臨安公主似乎是負氣而來,若是三局兩勝,就算臨安公主輸了,應該也不至於太丟麵子。

臨安公主低聲笑道:“一局定勝負便是,用不著這樣麻煩。”

沈楚楚越發的猶豫起來,臨安公主看起來很有底氣的樣子,難道臨安公主其實私下裡偷偷練武了?

她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臨安公主的手掌,掌心嬌嫩透白,並沒有練武之人該有的繭子。

臨安公主似乎是注意到了沈楚楚的擔憂,她輕輕動了動手臂:“娘娘怕了?”

沈楚楚咬了咬下唇,什麼怕不怕的,她就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她再瞎想也沒意義,閉著眼睛往前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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