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六十一條鹹魚(1 / 2)

第61章

剛一扔進去,沈楚楚便突然想起了一個要命的問題,她方才忙忙叨叨的,好像忘記給狗皇帝脫衣裳了。

他似乎沒有帶換洗的衣裳,就身上穿了那一身可憐巴巴的褻衣褻褲。

沈楚楚咂了咂嘴,反正他現在身上的衣裳已經弄濕了,再想這些有的沒的,都已經為時已晚了。

先洗乾淨再說,大不了給他洗完澡之後,她把他身上的濕衣裳洗一洗晾上,正好湊著鐵鍋裡的水也用高溫消消毒。

這裡又沒旁人看著他,今晚上他就先光著身子湊合一宿好了。

沈楚楚穿的厚,往鐵鍋裡伸手都不得勁,她又怕弄濕了自己的衣裳,便將襖子脫了下來,把寬大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一雙白如羊脂的藕臂。

冷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左右搖曳的燭火打在她的小臉上,她神情專注的褪下了他的褻衣,用小手一點點的捧著水往他身上撩。

狗皇帝長得太高了,這大鐵鍋雖然不小,卻盛不下他那一雙修長有力的腿。

他的雙腿翹在鍋外邊,讓沈楚楚莫名的生出一種自己正在分屍煮人肉的錯覺。

她抽了抽嘴角,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或許因為這不是第一次給他沐浴了,她的動作很嫻熟,摸他的皮,就像是摸豬肉似的沒什麼感覺。

沈楚楚洗了一會兒,感覺到一絲怪異,這水怎麼還越洗越燙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兩日餓壞了,她似乎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肉香味。

沈楚楚累的腦子已經停止轉動了,她瞧了半天也沒看出哪裡不對勁,一直到鐵鍋底下冒出了縷縷黑煙,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火沒滅掉。

她呆滯的愣在原地幾秒鐘,驀地一下竄了起來,連忙弓下腰,手腳無措的將那一簇越燒越旺的火苗滅掉了。

“你……你沒事吧?”沈楚楚將他從水裡拖出來的時候,他全身通紅像是一隻被煮熟的大閘蟹。

她小心翼翼的用指尖碰觸了一下他的胸膛,而後把掌心攤平,覆在了他的心臟處。

感受到他的心跳還在,沈楚楚卻沒有一絲喜悅,她擔憂的將小臉也貼上了他的心口,他的心跳怎麼跳的這麼快?

司馬致平攤在地上的手臂,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他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一圈。

沈楚楚嚇壞了,怎麼還越跳越快了?

正常人的心率是每分鐘六十下到一百下,可他的心率卻快到驚人,她粗略的數了一下,這都快達到一百六、七十下了吧?

她也不敢再給他繼續洗了,方才上半身已經洗的差不多了,一會兒拿什麼給他擦擦腿就是了。

沈楚楚三兩下把他的褻褲扯了下來,屋子裡昏暗的很,她不好意思看他,便將腦袋彆的像是燒雞一樣,隻憑著感覺背起了他的身體,將他放到了榻上。

她從包袱裡找了一條絹帕,仔細的給他擦乾淨了身子上的水,這才將他塞進了

被褥裡。

沈楚楚就著絹帕,給他擦了擦腿,他的腿上光滑的很,像是剛剝好的嫩雞蛋似的,連一根腿毛都找不到。

她看著他的雙腿,不禁有些犯嘀咕,因為天花這種病到了二十一世紀便已經消失滅絕了,她也不太清楚天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像是水痘一樣,那他應該長得全身都是顆粒狀的水泡才對,可目前為止,除了他兩條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水泡,其他的部位乾乾淨淨的,連個痘痘都沒長。

狗皇帝得的真的是天花嗎?

如果不是天花,那他為什麼會一直發著高燒,還日日昏迷不醒?

一陣冷風打在了臉上,令沈楚楚的腦子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她看著麵色緋紅的狗皇帝,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天花是絕症沒錯,可狗皇帝已經這樣硬生生的熬過去兩三日了,除了發燒和手臂上的紅色水泡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染上天花的症狀。

曆史上的康熙帝和鹹豐帝都曾染過天花,後來他們大難不死活了下來,但臉上卻因為天花都留下了後遺症——滿臉的麻子。

也就是說,一般染上天花的人,不會隻有局部被感染,大多數麵部都會跟著遭殃。

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太後的確是在狗皇帝的身上做了手腳,但狗皇帝很有可能沒有得天花,隻是身上過敏或是染了其他什麼皮膚病。

再加上他恰巧又高燒不退,太後便誤會了狗皇帝是染上了天花,於是迫不及待的命人將他轉移到了寶蓮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便不用再時時刻刻擔憂自己會被他傳染上天花,隻要她照顧好他,等到他醒過來,他一定有辦法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沈楚楚越想越激動,連帶著看著他的臉,也覺得比方才順眼了一些。

從今天起,她要把滿腔的母愛都用在他身上,無微不至的將他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照料。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他的腿像是豬肉一樣,輕輕的顫動兩下,她笑眯眯的望著他:“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哦。”

司馬致的小腿微不可見的繃了繃,她的小手抓住他的雙腿,將他的腿塞進了被褥裡。

雖然知道了他得的可能不是天花,但她還是不想和他湊在一個榻上睡覺。

地板是硬了點,可現在情況特殊,便是忍個三五天的還不成問題。

沈楚楚剛要離開,就聽到榻上那個昏迷了兩天的男人開口說了話。

“冷……”他的聲音低啞,像是蚊子叫似的,若是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他的話。

沈楚楚仔細分辨了許久,才聽明白他是在叫喚著冷。

她歎了口氣,白激動了半晌,她還以為他醒過來了,誰知道他是在說夢話。

被褥已經蓋在他身上了,他喊著冷,那她就隻能再往被褥上加一個狐裘大氅蓋著。

冷風呼呼的往裡吹,沈楚楚先是把他的褻衣褻褲就著鐵鍋裡的熱水洗了洗,而後費勁巴拉的用食

盒一點點舀著大鐵鍋裡的水,朝著窗戶外潑了下去。

將鐵鍋搬進來的時候,已經耗儘了她全身的力氣,她實在是沒力氣再將盛了小半鍋水的鐵鍋搬運出去了。

一直到鐵鍋裡的水所剩無幾,她才端著鐵鍋將剩下的水一股腦的都潑出了窗外。

沈楚楚將鐵鍋和磚頭,還有一些沒用完的乾柴火,都藏在了窗戶外邊。

木屋太過狹小,裡頭又沒有幾件家具,站在門外一眼便能看儘整個屋子,根本就沒地方能藏匿得下這麼大的鐵鍋。

而窗戶外與那堵高牆之間,大概有半米的空隙,藏一個鐵鍋是綽綽有餘的,反正那僧人也沒膽子進屋裡來開窗戶。

沈楚楚將他的褻衣褻褲搭在了鐵鍋的邊沿上,外頭冷是冷了些,但畢竟外麵有風吹著,乾的會比較快。

若是褻衣褻褲結冰了也不怕,等明天的太陽出來了,曬一曬就化凍了。

將所有善後的事情都做好,她麵容疲倦的關上了窗戶,走到木門旁,把手臂伸出門外,用鑰匙將門外頭的鎖重新鎖好。

沈楚楚剛要蜷縮回角落睡覺,床榻上便又響起了一聲低吟:“好冷……”

她實在太累了,在現代她哪裡乾過這種重活,便是穿進了這本書裡,她作為貴妃娘娘,也沒做過什麼苦力活兒。

榻上的狗皇帝,像是複讀機一樣,齒間一直含糊不清的喊著‘冷’。

她吸了口氣,想直接忽略掉這個聲音,可就像是她吃飯時傳來的倒氣聲一樣,她不搭理他,他就沒完沒了的繼續。

沈楚楚終究是被他吵的妥協了,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緩緩的朝著他走去。

她的小手覆在他的額頭上,一點都不涼,甚至還滾燙滾燙的,像是個電暖爐似的。

要說冷,她才是真的冷,一晚上都隻能縮在角落裡睡覺,棉被又隻有一床,還蓋在了他的身上。

她都搞不懂他到底為什麼冷,難道是發燒燒糊塗了?

那一聲聲猶如魔音貫耳的‘冷’並未消散,沈楚楚想了想,找到自己的包袱,從包袱裡取了一套自己的衣裳,拿到了床榻邊。

因為是冬天禦寒的衣裳,裡頭一般還要套幾件旁的衣裳,所以這衣裳做的肥肥大大的,並不是收身的樣式,他應該也可以穿。

沈楚楚將他從棉被裡拖了出來,昏暗的燭光左右搖曳,她透過一點點橘光,不經意間掃到他的腿間。

隻這一眼,她腦子亂糟糟的,剛看過便有些記不清楚自己看到了什麼。

不過她還是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神色不自然的將頭轉了過去,隻憑著小手來回摸索著,幫他套上自己的宮裝。

也不知道她中間摸到了什麼,不小心紮到了她的手掌心,她咬了咬下唇,麵色緋紅的將褲子套在了他的腿上。

她還以為他全身上下都沒長毛呢。

沈楚楚幫他穿好了衣裳,總算是將臉轉了過去,他穿著一身杏紅色長裙,襯的他的皮膚更水靈了一些,就猶如一枝

含苞待放、待人采擷的杏花似的。

除了長裙穿在他身上有些稍短之外,她瞧著倒是十分合體,仿佛這一身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一樣。

沈楚楚看著他那張水靈靈的臉蛋,一下子清醒了幾分,可惜她沒有帶胭脂水粉,若不然她倒是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幫狗皇帝好好捯飭一下。

本以為給他穿上了衣裳,他就不會再嚷嚷著冷了,誰知道她還沒剛把他塞進棉被裡,他就又開始叫喚了。

沈楚楚的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故意的?

該死的狗皇帝,醒著的時候折騰她,半死不活的時候還折磨她,她真應該來之前帶點棉花,省得聽他在這裡叫魂兒。

抱怨歸抱怨,她也不能真的扔下他不管。

如今她能不能活著出去,可都看他能不能醒過來了,她對他好,就是對自己好。

沈楚楚準備去包袱裡再拿個襖子給他套上,但她還沒剛轉過身,一隻滾燙的大掌便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呆滯了一瞬,連忙側過臉看他是不是醒了,待她看清楚他那張緊閉著雙眼的麵龐,她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這是什麼條件反射嗎?

還是說,他做夢夢見了什麼?

她試圖掙開他的大掌,但他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扯得她手腕生疼,半晌也沒掙紮開。

沈楚楚放棄了掙紮,她晚上本來吃的就少,乾了這麼多消耗體力的重活之後,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許是她不用力掙脫了,他的手勁也稍稍鬆了鬆,沒像剛才一樣扯的她那麼疼了。

她坐在榻邊上,垂著頭開始打瞌睡,半睡半醒之間,她再次聽到他的低吟。

依舊是萬年不變的一個‘冷’字。

沈楚楚徹底失去了耐心,她現在是又困又冷,原本縮在角落裡還能暖和一些,如今因為他,她隻能傻傻的呆坐在榻邊,凍得腳掌心都冰涼。

她將腳底下的花盆底往外一甩,脫了硌人的外裙,隻著了褻衣褻褲,鑽進了棉被裡。

他身上滾熱,她伸手環在了他的腰間,手掌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像是哄嬰兒睡覺那樣安撫著他。

沈楚楚越拍越迷糊,拍著拍著,她就把自己哄睡著了。

她本能的朝著溫暖的地方靠攏,沒過多大會兒,她就扭著身子,鑽進了他的懷裡。

那一顆小腦袋安靜的倚靠在了他的胸口上,她咂了咂嘴,沉沉的睡得熟了。

這一次,司馬致沒再嚷嚷著冷,他摟住懷裡的嬌妻,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看起來那樣和睦。

在這一刻,他們之間沒有誤會,沒有欺瞞,也不再有恐懼。

沈楚楚這一覺睡得安穩極了,就好像是在空調房裡睡覺一樣,又暖和又舒服。

甚至她連僧人走到門外開鎖都不知道,一直到僧人推開了門,兩扇木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她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她睡覺有踢被子的毛病,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不

小心把棉被給踢開了。

雖然她身上還蓋著棉被的一角,可狗皇帝的身上卻沒有一點棉被,他那一身嬌紅的杏色花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完全暴.露在了僧人眼前。

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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