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六十三條鹹魚(2 / 2)

理解歸理解,但從他的角度來講,還是對她有些失望。

原來她和嘉答應並無不同,隻有看在利益的份上,才會對他舍命相救。

為了演戲逼真,他觸碰了會令他過敏的桃子,他手臂上大片的水泡是真的,高燒不退也是真的。

冷風一陣陣往身上灌,他饑

寒交迫,隻覺得此生無趣。

人人都想對他不利,從未有一個真心實意對待他的人出現,哪怕是撫養他十幾年的太後,哪怕是衝入火場意圖救他的沈楚楚。

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間,他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溫暖舒適的東西,蓋在了他的身上。

他費力的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那件熟悉的狐裘大氅。

這一刻,他寒冷如冰的內心,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原來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她夜裡蜷縮在角落睡覺,他便強撐著身子,將她抱上了床榻,在她睡醒之前,他又將她抱回了原位。

翌日她用金簪子收買了那僧人,僧人給她帶來了一頓正常的夥食,卻在臨走之時,對她生出了不軌之心。

他手中掐著一顆石子,準備讓僧人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

誰知道那石子正準備彈出去,她就朝著他撲了過來,他連忙將手裡的石子鬆開,心中慶幸著自己沒有引起她的懷疑。

僧人不光被她忽悠走了,還在匆匆之間,不慎將鑰匙遺失在門外,她一臉驚喜的將鑰匙弄到手,而後把鑰匙藏進了他綰好的發髻中。

她在一旁吸吸溜溜的喝著粥,他餓得渾身無力,隻能搞出些動靜吸引她的注意力。

聽見她想要以唇哺之,他激動的心臟怦怦直跳,可到最後她卻用一雙筷子撬開了他的嘴,像是喂豬崽子一樣喂他用膳。

到了晚上,她在屋子裡支起了一口大鐵鍋,那鐵鍋底下燃著火,若非是他運用內功抵禦,滾燙的熱水差點就把他煮熟了。

幸好她及時滅了火,將他背回了榻上。

她給他擦乾淨了身上的水,便用被褥裹住了他,他不想讓她回那角落睡覺,隻好裝作不經意的喊出一聲聲的‘冷’。

沒想到她的腦回路這樣清新脫俗,本以為她會睡到榻上,以此來取暖。

誰知道她竟然拿著她的衣裙,直接將那身嬌豔的杏紅色長裙穿在了他的身上?!

最後她還是按照他想象中的那樣,鑽進了被窩裡,她睡熟之後,便不自覺的朝著他的方向挪動而去。

他摟住懷中的嬌妻,心中油然生出一抹莫名的滿足感,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仿佛此生有她便足矣,其他的一切都是浮雲。

這一夜,他睡得極其安穩,自打他被先帝封為太子後,便再也沒有睡過這樣安穩香熟的覺。

如果不是僧人突然發瘋,這樣的日子應該還會持續十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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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觀望幾日之後,或許是認為他真的染上了天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隻要他再隱忍五六日,便能搞清楚太後到底和誰聯了手,她想擁立誰為新帝,趁此機會,將那些人一起一網打儘。

望著驚恐無措的沈楚楚,他忍無可忍的捏住了一顆石子,他強迫自己冷靜,一旦他今日動了手,便相當於暴.露了自己是在裝病,這些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可他根本冷靜不

下來,也顧不得多想彆的,他不能容忍旁人欺負她半分。

他還是出手殺了僧人,看到闖進來的姬鈺,他無比慶幸自己率先動了手。

就算是前功儘棄,他的女人,也不需要彆的男人來救。

望著院子裡的姬鈺,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太後的動機,以往迷霧團團的疑惑,好像都隱約有了一個答案。

太後是想擁立姬鈺吧?

若不然太後將他染病的消息封鎖住,姬鈺怎會知道此事,還說闖進來就闖進來,妄圖帶走沈楚楚?

司馬致側過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她額前的碎發彆到了耳後。

姬鈺不似常人,若是姬家想要造反,那他隻能小心應對,不能對姬鈺硬來。

畢竟先帝將兵符交於姬家之手,如今姬鈺手握重兵,在軍營中受將士們崇敬,在晉國還受百姓們的愛戴。

便是看在將士和百姓的份上,隻要姬鈺一日不造反,他也就一日不能懲治姬家。

本來他可以趁這一次,等待姬家露出馬腳,但現在他已然暴.露,如果他想要徹底鏟除姬家,隻能耐心等待下一次機會。

說起來他還要感謝太後,若不是太後將沈楚楚送了進來,他們之間便一直有隔閡,她心中懼他怕他,不管他花費多少時間精力,都很難消除這些隔閡。.

多虧太後歪打正著,她現在與他親近了不少,他感覺她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樣敬畏他了。

甚至連姬鈺這般引誘於她,她都可以麵不改色的拒絕姬鈺,隻一心留下來照顧他。

司馬致伸出修長的手臂,動作自然的攬住了她的身子,他用下頜蹭了蹭她的頭頂,心中流淌著一股淡淡的甜意。

沈楚楚其實根本沒睡著,她的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狗皇帝折騰了她兩三日,到頭來竟然其實是在裝病!

若是直接當場揭穿他,她又不能將他如何了去,畢竟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而她隻是個妃子。

所以方才她乾脆直接閉上了眼,就讓他誤以為那隻是一場錯覺,且看著明日她如何報複回去,她若是不讓他嘗些苦頭,往後她就跟他一個姓!

沈楚楚想著想著,就這樣倚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隻感受一陣困意席卷而來,腦子變得混沌起來。

沒過多大會兒,她便睡得熟了,晶瑩剔透的口水,緩緩從那微微張開的小嘴中淌了下來,沾了他一身。

翌日她醒過來時,已經被他又搬運回了角落裡,她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便推開了木門。

沈楚楚打了個哈欠,從包袱中取了一身粉嫩的宮裝,神色從容的朝著狗皇帝走去。

這是前不久內務府剛送來的春裝,比冬裝要稍微單薄一些,也不像是冬裝一樣,肥肥大大的沒有腰身。

沈楚楚吃力的將他身上的杏紅色長裙扯了下來,換上了這一套淡淡的粉紅桃花蠶絲長裙。

這套粉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有些稍大,但是穿在狗皇帝身上,卻十分合

體,連他玲瓏有致的腰線都勾勒了出來。

沈楚楚滿意的打量了兩眼,而後將桌子麵朝下,桌子腳朝上,把桌子反著放在了地上。

她扛起他沉重的身軀,順手將他扔在了翻過來的桌子裡。

沈楚楚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臉:“皇上,聽聞多曬太陽有助於身體恢複,臣妾這就帶你去曬太陽。”

桌子的四個腳正好像是圍欄一樣,可以保護狗皇帝不從裡頭掉出來。

她拉著桌子往院子裡走,桌麵在地上摩擦,司馬致四腳朝天的躺在裡頭,身子被卡在了像是箱子一樣的桌子裡不得動彈。

許是她弄出的動靜太大,剛把他拉進了院子裡,院子外的侍衛便打開了門,朝著裡頭觀望起來。

當侍衛們看到穿著一身嬌嫩的粉紅色桃花長裙的皇上,他們震驚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這,這是皇上?

皇上竟然還有穿女裝的愛好?

他們呆滯的看著司馬致,司馬致雖然沒有睜開眼,卻也感受到了四處投來了道道灼熱的目光。

他恨不得給自己挖個洞,將自己立馬埋起來,可他現在是昏迷不醒的病人,甚至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司馬致可算體驗到了什麼叫自討苦吃,原本他一直裝作昏迷不醒,是想多享受一兩日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

在木屋裡,她給他穿女裝,他也就忍了,畢竟沒有外人看見。

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看見他穿女裝是什麼樣子了,往後怕是晉國內又要多皇上有女裝癖的謠言了。

侍衛長剛想上前詢問一句,一扭頭便看到了一抬步輦,他望著步輦上坐著的人,連忙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院子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太後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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