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六十七條鹹魚(1 / 2)

第67章

臨妃的話音一落,暖閣內瞬時間變得鴉雀無聲,安靜的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清晰的聽見。

沈楚楚差點沒直挺挺的栽倒過去,臨妃是什麼品種的二師兄?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至於將她的話當真吧?

還是說,臨妃其實是故意說給皇上聽的?

一個個問號塞滿了她的腦子,可她現在根本就無法思考,更彆提將這些個疑問解開了。

若是殿內沒有人就罷了,涼國的婢子在這裡,碧月和楊海也在這裡,狗皇帝怕是要將她剝了皮,掛在城牆上都不解恨。

她感覺到背後射來一道灼熱到令人無法忽視的目光,那眸光仿佛是X射線一樣,已經將她從裡到外都掃視透了。

沈楚楚有些懊悔,早知道自己就走快一點了,現在她離暖閣的門就差兩步遠,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杵在那裡活像是個二傻子。

暖閣內響起一聲低低的輕笑聲,漫不經心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低沉:“哦,是嗎?”

司馬致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指關節不緊不慢的叩在桌麵上,一下又一下,發出了有節奏的‘咚咚’聲。

這聲音像是敲打在了人的心臟上,令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的感覺到有些呼吸不暢。

他眼角微挑,聲音略顯慵懶:“楚貴妃還跟你說什麼了?”

臨妃並未察覺到不對勁,她剛要張開嘴回答他,不遠處的沈楚楚便一臉驚悚的撲了上來。

“臨妃妹妹一定是聽錯了,臣妾是跟臨妃妹妹說,皇上不喜歡在用膳時接受旁人叩見,也不喜歡用完膳後聽人放,放……”她生硬的胡扯著,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扯不出來了。

臨妃歪了歪頭,眸中是半知半解的疑惑,原來是她聽錯了嗎?

半掩著的門被風吹開,有一陣帶著寒意的冷風從門外鑽了進來,風兒卷起了臨妃的麵紗,隻見臨妃的鼻孔裡緊緊塞著兩團棉花,露出一個白色尾巴。

沈楚楚又想起了自己曾經作的死,她說狗皇帝不光腳臭,咯吱窩還有腋臭,臨妃用棉花堵鼻子,應該是怕熏著自己。

方才她還以為臨妃是有意為之,現在看來,臨妃根本就是將她的話當真了……

“臨妃妹妹,你不是說要來找本宮喝茶嗎?”

沈楚楚恨不得拿手捂住臨妃的嘴,生怕臨妃再從嘴裡禿嚕出什麼:“皇上身體還未痊愈,理當多多休息才是,妹妹不如現在就與本宮一同去永和宮喝茶好了。”

臨妃大大的眼睛裡,全然是疑惑和不解,她何時說過要找楚貴妃喝茶了?

不過既然楚貴妃提出來讓她去永和宮喝茶,她也不想拒絕。

母皇曾在她前來和親之時,與她促膝長談一番,母皇說讓她在晉國的皇宮裡交個朋友,免得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無趣。

在皇宮的這些日子,她的確是無聊

壞了,楚貴妃願意跟她做朋友,她高興還來不及。

臨妃眨了眨眼睛,對著沈楚楚點點頭:“好。”

沈楚楚佯裝出親昵的模樣,挎住了臨妃的手臂,便要帶著臨妃離去。

司馬致並未出口阻攔,他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的背影,唇邊勾著一抹璀璨的笑容。

原來她還是有一點在意他的,她在臨妃麵前說他的壞話,便證明她不想讓臨妃喜歡他。

說到底,她就是吃醋了。

沈楚楚好不容易提心吊膽的拉著臨妃邁出了暖閣的大門,臨妃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她頓住了腳步,從衣袖中掏出了一隻瓷瓶。

臨妃側過身,將瓷瓶交給了婢子:“皇上的痔瘡要趁早治,不然嚴重了就會影響房事。”

司馬致:“???”

“這藥很管用,一日三次,十日見效。用法也十分簡單,皇上用指尖沾著藥膏,塞進去轉一圈即可。若是皇上自己不好抹,也可以讓楊公公幫忙掰著些。”

司馬致:“…………”

暖閣中安靜了一瞬間,隨即響起一道慍怒的低吼聲:“沈、楚、楚——”

沈楚楚已經在他出聲之前便溜了,早在她看到臨妃拿出了小瓷瓶時,她便感覺到一絲不妙。

那瓷瓶上貼著一張紅紙,紅紙上是三個大字——痔瘡膏。

她再也顧不上拉臨妃了,連忙趁著他還未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剛一出乾清宮,便隱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怒吼。

她當然不會回去,瞧狗皇帝這麼憤怒,怕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暫時還不想英年早逝。

沈楚楚前腳剛走出乾清宮,還未坐上步輦,便看到了嫋嫋而來的嘉答應。

她倒沒覺得有什麼稀奇,這幾日雖然她足不出戶,卻也不是聾子。

聽碧月說,嘉答應整日混跡於禦膳房,每日變著花樣的給狗皇帝燉補湯。

自打狗皇帝回了宮之後,嘉答應一天最少來兩次乾清宮,但次次都見不到狗皇帝。

不過嘉答應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灰心,每日還是堅持送著補湯,風吹雨打日日不變。

看見步輦上的沈楚楚,嘉答應先是一愣,而後上前兩步,對著她福了福身子:“貴妃娘娘吉祥。”

沈楚楚不準備與嘉答應糾纏,見嘉答應守著規矩來,便也沒有故意為難她,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她。

太監們用力抬起步輦,準備向前走去,嘉答應卻絲毫沒有要挪開位置的意思。

見狀,沈楚楚挑了挑眉:“你還有什麼事?”

嘉答應咬住下唇,麵上厚重的白紗在風中飄揚:“娘娘剛剛見過皇上嗎?”

她的眼眶微紅,眸中隱隱含著淚水,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小奶貓,看著可憐極了。

風兒撫起她的麵紗,光滑的臉蛋上,有兩三道極為醜陋的疤痕,猙獰又蜿蜒,像是一條條毛毛蟲。

沈楚楚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挑唇一笑:“你覺得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往日沈嘉嘉害她的時候,可從未留過一次情麵。

禦花園撞破奸情是這樣,校場射箭是這樣,上元節遊船也是這樣。

若不是沈嘉嘉此次都不留一點餘地,徹底惹急了她,她也不會在賞花宴上反擊。

沈嘉嘉為太後擋貓爪子,又因為那隻貓毀容,這的確是可以激起太後的怒氣,從而促使她在賞花宴上受罰。

可她也不知道沈嘉嘉哪裡來的自信,就這般確信被貓爪子撓傷的臉,還可以恢複如初。

她從朱砂安神丸中,高溫提煉出了硫化物,硫化物又俗稱為水銀,水銀中有劇毒。

那日賞花宴之前,她讓碧月在貓爪子上塗抹的東西,便是這水銀。

水銀覆在貓爪子的表層,當貓爪子撓傷了沈嘉嘉的臉,隨著傷口滲出血道,那水銀也會跟著一起埋入肌膚中。

原本可以恢複的傷口,會因為水銀而不斷潰爛,就算最後傷口愈合了,臉上也會落下難以修複的疤痕。

沈嘉嘉害得原主落魄成那樣,又將她險些置於死地,若非是她命大,早就不知被人殺害多少次了。

陰狠如沈嘉嘉,動輒便是想要取她性命,她認為自己的反擊和沈嘉嘉比起來,簡直無足掛齒。

如今沈嘉嘉落得如此模樣,根本就是作繭自縛,罪有應得。

沈楚楚沒有耐心和她耗下去,所幸便讓下人抬起步輦,從嘉答應身旁繞了過去。

這一次,嘉答應沒再說話,隻是無言的垂下頭,沉默了起來。

步輦走出沒多遠,沈楚楚似乎聽到了臨妃的聲音:“貴妃娘娘,你等等臣妾!”

她臉色一黑,連忙對著抬步輦的太監吩咐道:“快!快點跑起來!彆讓她追上了!”

臨妃還是沒有追的過她,一回到永和宮,沈楚楚便大門緊閉,還特意叮囑碧月,千萬不要將臨妃放進來。

“若是臨妃非要進來,你就說本宮身子乏了,已經安寢了。”沈楚楚仍舊心有餘悸,她撇了撇嘴:“皇上要來的話,也這麼說。”

碧月應了一聲,剛要離開,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站住了腳步:“娘娘,十日之後便是擊鞠比賽,您這兩日要不要去馬球場練一練?”

說罷,她又覺得自己沒說清楚,輕聲提醒道:“除了咖妃因為禁足不能出宮,其他的小主們每日都去馬球場苦練球技,雖說您的馬球打的不錯,但您入宮半年多未曾碰過馬球了。”

擊鞠,也被稱為打馬球,在晉國極其受貴族喜愛。這項運動男女皆宜,每年晉國都會舉辦擊鞠比賽,將大臣們湊到一起切磋球技。

而每年一次的擊鞠比賽上,最有意思的並不是大臣與皇上打馬球,相比之下,眾人們更喜歡看的是女人們湊在一起打馬球。

大臣們的家眷,不管是夫人、小姐還是公子,都可以在這一天來到皇宮裡比賽打馬球。

而後宮嬪妃也是會

參與進馬球比賽裡,與大臣們帶來的女眷一起切磋娛樂。

除了切磋球技之外,這一天還有些像是相親局。

很多單身適齡的小姐們,平日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若是到了嫁人的年紀,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覺得滿意就直接出嫁了。

在這擊鞠比賽上,那些大家閨秀的貴族之女,可以儘情觀賞男人們英勇的身姿,順帶還可以為自己的婚事掌掌眼。

若是遇見了喜歡的男人,就可以向他提出一起打馬球,男人便會通過打馬球的過程,來了解女子是否適合迎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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