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七十條鹹魚(1 / 2)

第70章

臨妃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幾人全都被震的瞠目結舌,隻有沈楚楚僵硬著身子,喉間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她哪裡知道臨妃這麼好學,她隻不過是胡編亂造的解釋了一番,臨妃不光當了真,還學會了舉一反三。

沈楚楚扭過頭,隻見臨妃理直氣壯的瞪著狗皇帝,麵上似乎還隱隱帶了些惱怒。

原來臨妃用這個詞,真的是在表達自己的憤怒……

“咳……風好大啊,什麼都聽不清楚呢。”沈楚楚裝模作樣的撓了撓耳朵,佯裝出沒聽見的樣子。

司馬致瞥了她一眼,不用說了,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臨妃這事肯定和她有關係。

隻是他想不通,沈楚楚到底跟臨妃又說了什麼,才能提到這種莽漢之間講的粗話。

若是這事跟沈楚楚沒關係,就算臨妃是涼國最受崇敬的公主,他肯定也要責罰臨妃。

既然他心裡清楚此事和她有牽扯,如果再跟她較真,倒也沒什麼意思了。

罷了,誰讓她是他的女人,她說聽不清楚,那他也當自己沒聽清楚好了。

司馬致沉默半晌,開口附和一聲:“嗯,風大。”

臨妃許是覺得這樣坐著實在彆扭,她一邊用手扯著他的衣裳,一邊用腳尖踩著馬鐙,稍一用力便從馬背上躍了下去。

“貴妃娘娘答應教臣妾擊鞠,臣妾不想跟皇上一起練擊鞠。”

臨妃走到沈楚楚身前,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扯著她的手臂,委屈巴巴道:“娘娘跟臣妾共騎一乘,臣妾一定會保護好娘娘的。”

沈楚楚猶豫了起來,她的確是答應過臨妃,若是分一分先來後到,狗皇帝算是半路插隊的。

她糾結了一會兒,側過頭看向他:“皇上,您是與三位將軍約好了擊鞠吧?下次有機會,皇上再帶臣妾共騎也不遲,皇上還是先去忙您的事。”

臨妃的話太過直接,這麼些人在這裡,怎麼也要給他一點麵子。

她說這話,便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順帶委婉的告訴他,她要去和臨妃練打馬球了。

司馬致挑了挑眉,沈楚楚和臨妃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是因為昨日她在蓮花湖裡救了臨妃?

那他也跳湖去救她了,她為什麼不能對他熱情一點?

雖說他心中不情願放走她,但沈楚楚說的是事實,他昨日放了姬家三兄弟的鴿子,總不能今日又放人鴿子。

他看見沈楚楚和姬鈺站在一起,他就渾身都彆扭。

臨妃倒還好一些,畢竟臨妃是女子,便是黏人一點,對他也並無威脅。

司馬致斜睨著臨妃,語氣不鹹不淡:“你會騎馬?”

其實根本不用問,從臨妃上、下馬時的從容,便可以得知臨妃原先騎過馬。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要問一問。

臨妃點點頭:“臣妾會騎馬,臣妾絕對不會讓貴

妃娘娘受傷。”

沈楚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天色都不早了,若是狗皇帝再耽擱一會兒,她也不用練習打馬球了,直接打道回府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抓住韁繩,動作略顯僵硬的準備從馬背上躍下去。

沒等她邁腿,司馬致便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不明就以的看了過去,隻見他慢裡斯條的從懷裡掏出繡著毛毛蟲的絹帕,從容不迫的拿著絹帕,朝著她的額頭上覆去。

司馬致的動作很自然,他兩根手指夾著絹帕,不急不緩的耐著性子,一點點的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水。

沈楚楚怔怔的望著他修長且削瘦的手指,心口像是突然被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似的,隱隱有些發癢。

他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分明的指關節微微彎起,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齊,圓潤的弧度映著一點透亮的光澤。

若是生在現代,他這雙手不去彈鋼琴都可惜了。

她的心臟‘砰砰’的加快了跳動,神色不自然的彆過頭,再也不敢去看他了。

司馬致將她額頭上的汗水擦拭乾淨,右手握住韁繩,翻身一躍,從馬背上躍了下去。

他漫不經心的將絹帕疊好,勾唇輕笑道:“愛妃給朕繡的手帕,代表著愛妃對朕的心意,朕定然會將帕子珍藏一輩子。”

這話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哪怕是一向粗神經的姬六將軍,都察覺到了一絲古怪。

司馬致的話喚回了沈楚楚的思緒,方才的怦然心動仿佛隻是一場錯覺,她忍不住黑了黑臉。

昨日她就是隨手將這沒縫好的絹帕,拿出來給他擦擦臉上的口水,待到擦完臉,她剛要將絹帕收起來,他便將絹帕搶了過去。

見他怎麼都不還給她,她也懶得跟他多糾纏,不過是一條絹帕而已,永和宮裡多得是,她又不缺那一條。

誰知道他會隨身帶著這絹帕,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什麼這手帕代表著她對他的心意。

說謊都不打草稿,狗皇帝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沈楚楚心裡吐槽他,麵上卻沒什麼表情,他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反正嘴長在他身上,她又不能去堵上他的嘴。

好在司馬致說過這一句之後,便將絹帕收了回去,沒再做出一些讓她想罵人的事情。

“你上去吧。”他看了一眼臨妃,指了指自己的純血馬。

臨妃一看他給自己騰出位置,眸子立馬彎了彎,她笑聲宛如天籟:“皇上真幾把好!”

司馬致:“……”

他麵色鐵青的背過身子,也不知涼國女皇是怎麼教養臨妃的,活脫脫就是個沒腦子的花瓶。

得虧他後宮嬪妃不多,若不然就臨妃這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怕是連十天都活不過去。

他剛把身子轉過去,臨妃便邁步蹬著馬鐙,動作流暢的上了馬鞍。

她學著方才司馬致的樣子,將手臂從沈楚楚的腰間伸了出去,握住了前麵的馬韁繩。

沈楚楚的肩

膀後麵,被什麼東西突然硌了一下,她納悶的轉過頭,臨妃這是在身上套盔甲了?

臨妃見她看向自己,一雙閃著星光的眸子,微微彎了彎:“貴妃娘娘莫怕,臣妾會保護娘娘的。”

沈楚楚倒沒在意臨妃的話,這種專門訓練過的馬,一般隻要不發瘋,她找到了平衡點穩住身體,便不會從馬背上掉下去。

她比較想知道的是,臨妃到底在宮裝裡麵穿了什麼,硌的她後背生疼。

沈楚楚看了臨妃兩眼,見從外頭看著,似乎沒什麼不對勁,便也沒有多問。

待到下次有機會,等沒人的時候再問一問好了,現在周圍全都是男人,她也不好開口。

臨妃沒有騙人,她的確騎得還不錯,純血馬邁開馬蹄向前奔去,馬蹄踩在沙地上,空氣中仿佛隻剩下了‘嗒嗒’的聲響。

她先帶著沈楚楚在馬球場跑了兩三圈,就猶如熱身準備似的。

呼嘯的風從耳邊掠過,冷風卷起了沙地上的塵土,吹的沈楚楚被那沙塵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臨妃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適,一手緊緊握住韁繩,另一手則高高抬起,護在了她的眼前。

感覺到眼前一熱,沈楚楚微微一怔。

騎上馬的臨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若這是在戰場,那臨妃就好比衝鋒陷陣在沙場前端的巾幗女英雄。

單是這力拔山河的氣場,就與那之前單純稚嫩的形象差之千裡。

遠處傳來楊海尖細的嗓音:“臨妃娘娘,您慢一些,彆顛到貴妃娘娘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是在純血馬後麵一邊追一邊喊。

臨妃將削瘦的下頜,倚靠在沈楚楚的脖頸上,她輕笑一聲:“怕不怕?”

沈楚楚搖了搖頭:“還好。”

雖然臨妃騎得很快,但臨妃一直有意無意的護著她,她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甩下馬去。

聽到她的話,臨妃唇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那我加速了。”

沈楚楚還未反應過來,馬蹄聲便愈響愈烈,冰冷的寒風打在臉上,湊湊的往她脖領子裡灌。

她嚇得抓住了臨妃的手臂,緊閉著雙眸向後靠去,她像是一隻鵪鶉一樣窩在臨妃的懷裡。

風中響徹著臨妃暢快的笑聲,沈楚楚臉色蒼白的用手叩緊臨妃的手臂,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楊海的聲音被淹沒在呼嘯的風中,最終還是司馬致騎上了追月,追了臨妃將近半圈,才將臨妃攔了下來。

司馬致冷著臉,將沈楚楚從馬背上抱了下來,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肚子疼不疼?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他真是失策了,本以為臨妃看著嬌嬌弱弱的,就算是會騎馬,也就是小打小鬨的騎著馬,四處溜達溜達。

誰料到臨妃一上馬,就跟瘋了一樣,橫衝直撞的向前狂奔,楊海都喊破了嗓子,臨妃還像聾了似的聽不見。

沈楚楚沒有回答他,胃酸驀地向上竄去,她彎著腰忍不住乾嘔

起來,差點沒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

司馬致心疼的抬手給她順著氣,也不顧不得姬家三位將軍了,抱著她便出了馬球場。

望著他焦急的背影,姬鈺垂下眸子,纖長的睫毛在臉側投下淡淡的陰影,遮掩住了他漆黑一片的眸光。

臨妃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剛要轉身離去,便被姬鈺伸手攔住了。

她神色不清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心疼了?”

姬鈺驀地抬起頭,聲音寒冷如霜:“你是誰?”

臨妃麵色不改,笑容依舊:“我是涼國的臨安公主,晉國的臨妃。將軍這是失憶了嗎?”

哪怕是遲鈍如姬六將軍,此刻也發覺到了異常。

姬六將軍突如其然的上前一步,試圖撕下她的麵紗,卻被她反手擒住手腕。

臨妃蔥白細長的手指,對著姬六將軍的手骨輕輕一按,空氣中響起了殺豬的嘶吼聲。

冷風輕輕的拂過,質地軟薄的麵紗隨風搖動,那一雙罥煙眉微微挑起:“有沒有人告訴你,做人要有禮貌?”

姬六將軍疼的眼淚都溢出來了,他五官扭曲的抱著手臂,手腕上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

姬鈺皺起眉頭:“既然你已經入了晉國皇宮,便該依著晉國的規矩來,你應當摘下麵紗才是。”

臨妃挑唇一笑,麵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了我的臉,就要對我負責。將軍要看嗎?”

姬鈺:“……”

空氣寂靜了一瞬,姬鈺再抬頭時,她已經走得遠了,隻留給他一個略顯寂寥的背影。

姬鈺眯起眸子,臨妃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時而表現出天真無邪的一麵,時而表現出心機重重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