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七十七條鹹魚(1 / 2)

第77章

沈楚楚想要問一問這個女孩,是誰教她這樣剝的雞蛋,可沈楚楚的嘴還沒張開,眼前的事物就模糊扭曲了起來。

像是有一陣強大的水漩渦,又像是一個強力吸盤吸住了她,太陽穴處傳來被撕裂的劇痛,她麵目痛苦的抱住腦袋。

沈楚楚驀地睜開雙眼,額頭上布滿了薄薄一層冷汗,她張了張嘴,隻覺得喉間乾巴巴的,有一絲鐵鏽的血腥味。

她呆滯的望著榻上垂下的桃花紅帷帳,呼吸略顯急促,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不知為何,她感覺那不單單隻是一個夢。

那個女孩的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熟悉感,就仿佛她曾經見過那些舉動一樣。

每當她想要深究之時,便有一麵牆擋在她麵前,那麵牆像是高山斷崖一般難以翻越,阻止她去尋求那埋在深淵裡的真相。

到底她錯過了什麼?

空蕩的宮殿中,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沈楚楚閉上眼睛,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碧月,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嘶啞。

預想之中碧月的聲音,並沒有響起,耳畔邊傳來的,是司馬致憊懶的嗓音:“戌時三刻,天色太晚,朕讓碧月回去睡了。”

沈楚楚微微一怔,而後用胳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皇上……”

司馬致坐在榻邊,按住她的手臂:“你昏睡了兩日,將臨妃嚇壞了。”

他薄唇抿成一條線,有一句並未說出口,他比臨妃嚇得還厲害。

她昏迷的這兩日,他幾乎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生怕錯過了她醒來。

皇宮裡的太醫,他信不過,為了防止太後作祟,他從皇宮外頭找到了一個醫術很好的大夫。

他讓人將那大夫打暈了,套著麻袋連夜送進了皇宮裡,大夫腦袋上套著麻袋給她診的脈。

大夫戰戰兢兢的把了脈,隻說她身體無礙,昏迷隻是因為受了驚嚇,很快便會醒過來。

如今那大夫還被套著麻袋藏在乾清宮裡,每天晚上都會被送過來給她診脈。

沈楚楚抬頭看向他,隻見他麵色蒼白,眼底一圈淡淡的青色,似乎很憔悴的樣子。

她想起來那日擊鞠比賽,他用身體護住了她,也不知他哪裡受了傷,鮮血順著衣袖不斷的往下流淌,駭人的很。

“皇上的傷口,今日可換過藥了?”她望著他的右臂,猶豫著開口問道。

司馬致將手臂往後挪了挪,他這兩日要忙政事,還要日夜守著她,哪裡有功夫去換藥,再重新包紮。

他受傷有多嚴重,並不想讓旁人知曉,所以他包紮傷藥都是親自來。

偏偏那傷口傷在了肩胛骨上,他自己看不清楚傷口,伸手又夠不到,上一次藥都要花費至少半個時辰的時間。

他嫌太麻煩了,除了兩天之前,包紮上過藥,這兩日都沒有換藥。

沈楚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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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個細微的動作,一下便明白過來,他還沒有換藥。五塊五毛網5k5m.

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一直都是工作狂的形象,便是生病時,也不會好好休息,反而會帶病批閱奏折,處理國政。

她心裡有些愧疚,若不是因為她,他也不至於被馬蹄子踩到,受這種罪。

“臣妾給你換藥吧。”沈楚楚坐了起來,認真的看著他。

司馬致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你兩日未曾進食,先用些膳。”

說罷,他垂在身子左側的手臂向上抬了抬,露出了手中提著的食盒。

沈楚楚又是一愣,他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醒來,但他卻能在她醒來後,第一時間拿出食盒……所以這食盒,莫非是他一直隨身攜帶著的?

她覺得又好笑又心酸,他沒空換藥,倒是有空時時刻刻挎著一個食盒到處走。

隻是為了讓她醒來後,吃上一口熱飯。

沈楚楚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微微仰起頭,不動聲色的將在眼圈打轉的眼淚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最起碼不能在他麵前哭。

這樣懦弱膽怯的一麵,怎麼能漏給彆人看?

司馬致起初並沒有注意到她泛紅的眼眶,永和宮中隻燃著幾根蠟燭,燭光微微有些昏暗,他正垂著頭從食盒中拿粥。

“朕不知你愛喝什麼粥,太醫說要飲食清淡,朕便讓禦膳房多做了幾種口味。”

他將桌子拉了過來,把五層高的豪華奢侈版食盒,一層層打開,從中取出了十來碗不同的粥。

小米粥、大米粥、紅豆粥、菠菜粥、山藥粥……精致的瓷碗中擺放著各種味道的米粥,每一碗粥都冒著熱氣。

沈楚楚的眸光不經意瞥過那個食盒,原來他在每一層食盒中,都包裹上一層棉布,棉布中還放著熱水囊。

他的手臂原本就受了傷,還一直挎著這麼沉的食盒,那傷口又沒有及時換藥,這兩日也不知他是如何熬過來的。

她憋回去的淚水,一下又不受控製的決堤了出來,她不是個愛哭的人,今日她這是怎麼了?

安靜的空氣中,響起了她吸鼻子的聲音,原本垂著頭拿粥的司馬致,動作微微一頓,而後抬頭看向了她。

桌子上的燭火左右搖曳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她泛紅的眼眶緩緩墜落,掉落在他右手的手背上。

那眼淚明明是涼的,可落在他手上,卻熱的燙人。

司馬致見過無數女子落淚,其中在他麵前哭的最多的,就是太後和嘉答應兩人。

大多數時候,他是無動於衷的,其實也可以說,他最討厭女子哭哭啼啼。

哭鬨聲真的很吵,即便是太後哭訴時,他心中也無法避免的覺得煩躁。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見到沈楚楚落淚。

齋宴被人汙蔑的時候,她沒有哭。

賞花宴被人陷害的時候,她沒有哭。

甚至於被送到寶蓮寺中,每日吃著餿饅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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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白開水,還要照顧他一個可能染了天花,整日昏迷不醒的人,她也沒有哭。

今日,她怎麼就哭了呢?

司馬致的胸口有些發悶,看到她無聲的啜泣,他隻覺得心臟陣陣抽痛著。

他寧願自己挨上一刀,也不想看她掉下一滴眼淚,看見那淚水,他喉間像是梗了一根魚刺似的,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司馬致緊張的喉結上下滾動,他顫抖著手臂,從懷裡取出那張繡著五彩斑斕小蟲子的絹帕,輕輕的擦拭著她的麵頰。

他不會哄女人,也沒有哄女人的經驗,他隻能笨拙的將她擁入懷中,用寬厚的掌心緩緩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司馬致的薄唇輕顫了兩下,他心中想出幾十句華麗而又不失樸實的話,想要用來安慰她。

——彆哭了,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朕頂著。

——臉蛋都哭花了,花了就不好看了。

——朕的心肝都要被你哭碎了,往後朕會保護好你,再也不讓你受委屈。

可真正到了嘴邊,司馬致卻忘了詞,隻是憑著本能,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朕在。”

不知怎地,沈楚楚聽見這句話,眼淚流的更凶了。

她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襟,他不斷的用絹帕擦著她的小臉,手無足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怪彆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眼淚掉的跟淅淅瀝瀝的小雨似的,掉個沒夠。

許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沈楚楚終於發泄夠了,她吸了吸鼻子,順帶手用他的衣袖擦了擦鼻涕。

司馬致:“……”

殿外有人撐著竹骨傘走了進來,沈楚楚抬起頭看向外麵,隻見楊海撐著傘,小德子站在傘底下,用力的拖拽著一個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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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殿內,楊海小心翼翼的將麻袋往下褪了褪,露出一顆黑色的腦袋。

沈楚楚:“???”

小德子一抬頭,便看見了沈楚楚,他驚喜道:“娘……呃,您可算醒了。”

他剛一開口,便急忙打住,他神色古怪的瞥了一眼麻袋,不著痕跡的收回了目光。

沈楚楚壓根沒聽清楚小德子叫的是什麼,她略顯敷衍的應了一聲,注意力全都在那麻袋裡。

司馬致見她一直盯著那麻袋看,俯下身子,將薄唇湊近她耳邊:“叫朕夫君,莫要喊皇上。”

那唇瓣啟啟合合,沈楚楚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不經意間朝著她耳廓噴灑出的溫熱之息,帶著一絲淡淡的龍涎香味,令她的身子下意識的輕輕一顫,像是過了一陣電流似的。

她怔怔的側過頭,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心口像是擂鼓一般,跳動的飛快。

他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隻要她稍稍往右一側頭,便可以碰觸到他抿住的薄唇。

那殷紅的唇像是剛剛采摘下來的草莓,散發出致命的誘.惑,仿佛在向她叫嚷著,嘗一口,就嘗一口……

司馬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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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沒有反應,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削瘦的指關節微微彎曲,大拇指與中指疊放在一起,朝著她光潔的額頭彈了一下。

這一個腦瓜蹦,徹底將沈楚楚彈醒了,她吃痛的捂住額頭,隻覺得天靈蓋嗡嗡作響,靈魂都要被他彈出竅了。

“這大夫乃民間名醫,被朕抓來給你瞧病,記得叫朕夫君,莫要露餡了。”他壓低了聲音,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他的確沒考慮過太多後果,隻是一心想著沈楚楚的安危。

畢竟他乃晉國君王,卻知法犯法,為了一己之私去將民間名醫綁來,還把名醫囚在乾清宮兩三日之久。

這要是傳出去了,他往後真是無顏麵對晉國的百姓臣民了。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沒想到,他整日端著明君的架子,私底下還能乾出這種強搶民男的事情來。

楊海將那大夫從麻袋裡掏了出來,手中攙扶著大夫朝著床榻邊走來。

他剛要喊上一聲皇上,卻突然想起了皇上對他們的囑咐。

楊海弓著身子,恭敬的喊了一句:“爹,我將大夫帶來了。”

沈楚楚:“???”

爹?她沒聽錯吧?

楊海已經四五十歲,都是一隻腳要踏進棺材板裡的人了,管二十多歲的司馬致喊爹?

司馬致麵不改色的應了一聲:“快讓他來給你娘看病。”

沈楚楚:“……”

誰是楊海他娘?她才十八歲好不好?!

大夫眼睛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黑布,完全看不清楚路,隻能依靠著楊海的攙扶往前移動。

司馬致給大夫挪了一個位置,小德子十分有眼色的衝了上來,將板凳塞到了大夫的屁股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