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不小的男人了,有時竟會讓孟蘭亭生出一種滿滿的少年氣息的感覺,讓她隻想去疼他,愛他。
她的心軟得更是一塌糊塗,一臂抱著他的肩,將他的一隻手,慢慢地移到自己的小腹上,唇附到他的耳畔,低聲說:“你摸摸這裡。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嗎?”
馮恪之的手掌停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忽然一頓,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孟蘭亭,仿佛有點不敢相信似的。
“……蘭亭……你什麼意思……不會是……”
他停住。
孟蘭亭點頭:“你也知道的,月事幾個月沒來了。這兩天,你不也老是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嗎?不是不舒服,我想大概是有我們的孩子了。”
馮恪之徹底定住了。半晌,仿佛不敢相信,手掌再次輕輕地摸了摸她觸感比起從前略肉的小腹。
“蘭亭,你是說真的?”
他的聲音驀然提高。
孟蘭亭垂眸,輕輕嗯了一聲:“十有八九,應該是了。”
她話音落下,半晌都沒得到他的反應,忍不住又抬眸,一下對上他正凝視著自己的兩道目光。
“你傻了嗎?怎麼不說話?”
她咬了咬唇,輕聲說道。
他這次仿佛如夢初醒。
“蘭亭,我……”
他的聲音頓住了,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低頭胡亂親她的臉。
仿佛這還不夠,他又抱著她,在床上翻了一連好幾個滾,從床頭一直翻到床尾,直到兩人抵在了床障之側,這才停了下來。
“哈哈!我簡直不敢相信!我馮恪之竟然也要當父親了!”
他的雙眸神采奕奕,英俊的臉上,充滿了無比的喜悅和激動。
孟蘭亭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臉紅紅的,輕輕嗯了一聲。
“糟了!剛才我是不是壓到你肚子了?往後我再也不碰你了!”
他仿佛突然想了起來,急忙鬆開摟住她身子的胳膊,神色緊張。
孟蘭亭忍俊不禁。
“我又不是紙糊泥捏的,你不用怕。不要太過粗魯就好啦。”
“蘭亭,我真的高興。我怕我要睡不著覺了……”
這一夜,就如馮恪之自己所言的那樣,孟蘭亭因為床生,幾次在他懷裡醒來的時候,發現他都沒有睡著。
到了下半夜,她困了,也就不管他了,窩在他的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天亮,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是那樣蜷在他的懷裡,他正凝視著自己,目光充滿了愛憐。
“蘭亭你醒了?”他用溫柔的,帶了點沙啞的聲音說。
“你要是困,再睡,我陪你。”
回往南京的路上,孟蘭亭簡直哭笑不得。
馮恪之如臨大敵。一路之上,要她沒事就躺在火車包廂的床上,走一步路都要跟著,就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玻璃人兒。並且,除了那晚剛得知她懷孕時出於激動,情緒一時失控抱著她在床上打過幾個滾之外,現在連平常抱她的時候,動作都輕柔無比,和之前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古都金陵,百廢待興。
南麓彆墅依然矗立在半山。
馮老爺在去年的第一時間,就從重慶回了這裡。
馮家的姐姐們,有幾位已經早於他們回來。得知他們今天要到,又知道了孟蘭亭懷孕的消息,欣喜萬分,一大早就來父親這裡等著。見到人,歡喜自不必提,圍著孟蘭亭而坐,你一言我一語,提醒這個,叮囑那個,關愛之情,溢於言表。剩下還沒回來的姐姐,當天也紛紛打來電話慰問。彆墅裡熱鬨無比,氣氛猶如過年。
靜悄悄的書房裡,在門外飄自客廳的隱隱的歡聲笑語裡,馮老爺坐在椅子裡,凝視著神色嚴肅、筆直站在自己的麵前、等著自己訓話的兒子,良久,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麵前。
“恪之,爹為生子如你而自傲。”
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馮恪之臉上露出微笑,向著父親深深鞠了一躬:“爹,兒子生平之幸,除了娶妻如蘭亭,能做您的兒子,便是另一幸事。”
老馮眼底隱隱有淚光閃動,抬手,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去吧,陪蘭亭去吧。你小舅子,還有八姐和八姐夫他們,晚上也都會趕來,咱們一家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