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忽悠(2 / 2)

她抽出自己的小本本,說:“我得認識呀。”

雪林看著小妹妹認真的臉,含笑:“好。”

其實他是可以教小桃子很多的,但是以前總歸是覺得,還是順其自然,讓小桃子不要失去童年該有童真和快樂。但是既然妹妹要求,這就是兩回事兒了。

他說:“那你今天要學多少?”

小桃子認真的拍著本本,說:“我必須,把明早要早讀的都學會!”

雪林:“行。”

他低頭看一眼,說:“不多的。”

小桃子立刻笑了起來,說:“太好了。”

小姑娘認真起來:“那我們早點吃飯,下午趕緊學習。”

也好在哦,冬天出去玩兒的機會不多了,要不然,她的時間更緊張哦。許桃桃可機靈了,她說:“我要在家認真學習,然後去學校一鳴驚人。”

雪林:“……”

小桃子還在碎碎念:“我今天都吹牛皮自己會了,不能丟人,我小孩子的麵子,也是很重要的!”

雪林:“……”

還真是沒發現啊,他妹妹竟然還是這種小孩兒呢。

雪林:“行,哥哥一定好好教桃子,把桃子教的棒棒的,超過姐姐。”

小桃子:“歐耶!”

許柔柔:“……這裡還有我的事兒?”

雪林笑:“拿你做參照物啊!哎不是姐,你在家裡蹲馬步乾啥?”

許柔柔:“鍛煉唄!”

她理直氣壯:“桃桃都能偷偷學習,我不能偷偷紮馬步嗎?”

雪林:“當然行啊。”

小桃子旋轉跳躍,說:“那姐姐,我們去院子裡呀,我練字你練武。”直接在本子上練字,實在是太費了,她都是用小樹枝在院子裡寫字。他們小夥伴們都是這麼做的。

許柔柔看著外麵的風,說:“天冷,彆出去了,再說地都凍上了,你還能練啥?”

小桃子鼓鼓臉蛋兒,說:“那好吧。”

雪林:“今天我們先不寫,先來認字,你不是明天要早讀嗎?不會認字怎麼行?”

小桃子:“也對哦。”

雪林看著她熱情洋溢的小臉蛋兒,心疼妹妹,說:“咱不出去練字,你先認字,趕明兒哥哥研究一下造紙。”

“噗!”許柔柔一口水噴出來,差點摔個屁股蹲兒。

她驚訝的睜大眼:“你真的假的啊。”

雪林:“你看我像是吹牛逼的人嗎?”

許柔柔:“……那倒是不像。”

她真誠:“咱們家最會吹牛的,隻有咱爸和小桃子。”

許桃桃小呆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十分不服氣:“我哪有吹牛?我多麼誠懇的一個小姑娘啊!姐姐不可以這樣說我呀。”

雪林和柔柔兩姐弟沒忍住都笑了出來,小姑娘被笑的很惱火,氣呼呼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呀!那你們說,我哪裡吹牛了?”

雪林想說,你今天不是還在學校吹牛了嗎?但是眼看小姑娘眼睛睜的滴溜圓兒,大大的,倒是不忍心拆穿她。這兩天他爸出門了,小姑娘真是落寞的時候,如果給她氣哭了,就不好了。

雪林:“我們桃桃最好了,才不是那種人,走,跟哥哥學習去。稍後啊,哥哥研究一下造紙,爭取這幾天就能出來成品。到時候,桃子就有很多很多紙了。”

許桃桃開心:“好棒哦。”

說起這個,忍不住對手指,問:“那,朗哥哥他們也可以有很多嗎?”

雪林看她單純的樣子,心道他妹妹怎麼就能這麼好這麼可愛。

真的又乖巧又豁達又仗義,頂頂好的一個小姑娘,讓人恨不能對她掏心掏肺。

“他們也能有,你等哥哥來研究。”

小桃子可不像她姐姐柔柔還會懷疑,她是實打實的相信,哥哥既然說了,就一定可以。不可以,她哥哥才不會說呢。因為她哥哥,就是這樣牛逼的哥哥。

小桃子開開心心:“那哥哥要加油呀。”

雪林:“好!”

雪林把桌子放在炕上,抱著桃子,如同老鷹捉小雞一樣,小桃子:“哥哥,我很重的,我自己爬上去。”

她哥哥根本就不可能把她抱上去,她早就知道啦。

雪林:“行啊。”

兩個人坐在書桌前,雪林掃了一眼,說:“姐,你來一起學習。”

許柔柔:“……”

她不怎麼愛學習的,不過又覺得雪林說的其實還是挺對的,總歸不能出門都不認字兒吧。就算是古代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富貴人家也會找“家庭老師”來教導自家的女孩子。

如若真是一點東西都不會,那才是丟人的。

她上炕盤腿兒,說:“我一起來。”

雪林:“那好,我們現在開始……”

幾個小孩子認真學習,常喜自然是滿心歡喜,想到兒子說的能“造紙”,思緒又飄了不少。這“造紙”的技術如果有了,想來又是大好事兒一件。

不僅造福自家,更是造福村子了。

許多人後,有人采訪常喜,問她:“請問,有一個天才兒子是什麼樣的感覺。”

常喜真心:“知識改變生活。”

這個想法,常喜還真是穿越之後就有了。

隨著時間的越發推薦,這種想法啊,真是越來越堅定。

當然現在,這些還不是那麼重要的。

現在的日子,還是滿足吃吃喝喝呢。她探頭看著三個孩子都在認真學習,她琢磨著,晚上下個麵條吧,切一點肉絲兒,放一點酸菜絲兒。保證美味又營養。

這麼認真學習,該是補一補的。

就不知道,他們在家吃好的,許老三那個家夥會不會嫉妒。

許老三會不會嫉妒不知道,但是許老三直到這個時候,才顛簸到省城。他們在路上是整整三天了,路上的辛苦,自然不必多說。而除了辛苦,還有許多的不方便。畢竟人家兩個人是夫妻,他跟在一起,少不得的不容易。

其實第一次,許老三也沒想去省城的,但是二狗子說省城也不算遠,在全省的位置來說,不累的。他才堅定了跟上的心,但是事實證明,這男人也太不靠譜了。

二狗子:“許三哥,你沒事兒吧?”

許老三臉色蒼白,說:“死不了。”

他說:“我可真是太難了。”

二狗子笑了,說:“咱們這邊已經距離省城很近了,我之前有一次跑徐山縣,足足跑了七天半,這還是兩個人換班,很少休息的呢。”

許老三擺手:“我跟你可比不得。”

他歎息一聲,看了看時間,說:“我現在去哪兒都來不及了吧?”

因為出門,他帶了一塊手表看時間。不過倒是沒有戴在手上,一直都是放在兜裡的,雖然很想顯擺,但是許老三也不是完全沒有數兒。這塊表這麼新,他家又不可能買得起,他是瘋了才會表現出來。

雖然二狗子和小林子一起有合夥兒的生意,但是許老三也不是完全就相信彆人的。

果然,因為他看時間,二狗子留意到,說:“許三哥,你手表咋不戴手上?”

許老三:“借的,我戴手上磕了碰了的,回去咋還給人家?”

他認真:“難道我看起來是那麼沒有數兒的人?”

二狗子笑:“不像不像,三哥,我們這邊現在就過去交接貨物,大後天往後走,你這邊是咋定的?是等我們兩天,還是提前做火車走?”

其實按照二狗子的想法,還是跟他們走更合適,畢竟他這次會拿很多錢。許老三一個小白臉坐車,可真是不怎麼安全。

不過許老三倒是堅定:“我今晚住一宿,明天賣了東西就走。住店本來就挺貴了,我還揣著錢,那不是更不安全?雖說路上也挺久,但是我這個樣兒,一看就是繡花枕頭,哪裡有錢?”

那倒是,彆看許老三打扮的挺體麵。

但是現在的人有錢人,那可是能從身上看出來的。城裡人和鄉下人,相當的明顯。就算許老三在農村看來已經頗為時髦,但是跟省城還是天差地彆。

再說,但凡是條件好的,手表那是一定要有的。

許老三一看光溜溜的,誰還不懂了?

“那也行,那我們就此告彆了?”

許老三攔住二狗子,翻白眼:“哎不是你這個人啊,急什麼啊!你著啥急走啊!就算我們要分道揚鑣,你也得告訴我去哪兒住店吧?”

二狗子拍頭,說:“你看我,我這著急,倒是把這事兒忘了。”

他指了指,“我們往常過來都住這家招待所,這家算是比較便宜的。一般來往省城送貨的,都是來這邊住。你彆看這家便宜,可一點也不差。他跟火車站附近那家比起來,真是太優秀了。這裡就是地點差了點。不熟悉的人不知道罷了。好多知根知底的下麵縣區的,也都會來這邊住。”

他之所以把車停在這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們今晚也過來住的。”

許老三:“那行,我先過去。”

他扛起兩個包,大踏步就走了過去。

他這次出門,村裡預支了二十塊錢的住宿和餐飲費,他媳婦兒還給他裝了五十塊錢。他還是很有底氣的,進了門,直接來到櫃台:“同誌你好,我住店。”

服務員眼皮兒都不抬一下,指了一下一邊兒,示意許老三自己看。

許老三:“……”

虧得這個時代的字和他那個時代十分的類似,他熟悉了,也就慢慢都認識了,要不然,還很是完蛋。這出門啊,識字兒和不識字兒,都不一樣。

他看了一眼,牌子上寫著:單人間五元;雙人間三元;三人間兩元;通鋪一元錢。

許老三看向了單人間,不過很快的,他就認清現實了,他如果敢住單人間,回去大隊長就得發飆。雖然他不怕大隊長發飆,但是第一回辦事兒就鬨彆扭,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兒。

許老三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

“你到底住不住?”服務員不樂意了,白了他一眼。

這人長得還挺像個人樣兒的,但是倒是個窮鬼。

許老三:“三人間。”

雖然通鋪更便宜,但是他實在是受不住,跟彆的老夥計一起睡一個大通鋪。這一宿就兩塊錢,果然此地不宜久留。

聽二狗子的話茬兒,這邊還算是便宜了,果然省城就是不一樣。

服務員掀起眼皮兒,說:“介紹信。”

許老三趕緊拿出介紹信,隨即交錢,做好了一切,跟著服務員起身,拎著一串桄榔桄榔的鑰匙來到靠近門口的一個房間,說:“這裡了。”

她沒直接開門,伸手就砸了兩下。隨即這才拿出鑰匙開門:“熱水廁所都在走廊儘頭。找不著問你一個屋兒的。”隨意一指。

許老三扛著兩個袋子進門,一進門就看到這個房間裡已經有一個人了,那人躺在一張床上,抬眼瞅了瞅許老三風塵仆仆的樣兒和兩個破袋子,沒說話。許老三:“大哥,我叫許建雲,你好你好!”

那人不怎麼愛理人,不過還是說:“我叫範偉。”

許老三:“原來是範大哥,相逢就是有緣。”

服務員懶得聽他們嘰嘰歪歪,對範偉點點頭,隨即又說:“行了,明天中午之後退房。彆太遲。”

許老三:“好的。”

他找了一張床坐下,說:“大哥,你這也是來出差的啊?”

範偉注意到這個“也”,說:“對,你也是?”

許老三很自來熟兒:“可不呢,我是臨市下邊兒的,合作社銷售員。”

果然,聽了許老三這個話,範偉態度更好了一點,他說:“原來你是銷售員啊,怪不得看著就能說會道的。我就是本地的,下邊兒寧縣糖廠的,也是過來出差。”

許老三:“糖廠啊!那可是個好地方,現在想吃糖可不容易。”

範偉點頭微笑,有一點點得意:“那倒是的,要說吃糖,我們機會是多一點。你們合作社是?”

許老三:“我這跟您可不能比,我就是農民合作社,這不是想開拓一下省城的市場嗎?其實你看看,這本地賣一賣不就好了,還要開拓市場,真是很沒有必要。我這一路來,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隨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東西,說:“這些是樣品,對了範大哥,你這是經常過來?”

範偉:“還成。”

許老三:“我這來的不多,您可得給我指個路,我難得來一趟,想著四處看看。”

範偉微微蹙眉,說:“還是彆四處看了吧?你也不怕被人當做來曆不明的人抓起來。”

許老三:“那怕啥?咱有介紹信的。”

範偉:“一看大兄弟就是來的少,可不是有介紹信就沒事兒。這裡是省城,你啥事兒也不乾,瞎溜達總歸是不好的。沒事兒還是老實點更妥當。”

許老三作勢恍然大悟:“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他笑著說:“大哥,這多虧了你提醒我,不然我這很少來省城,都是惹麻煩。對了,我帶了鹹菜,你要不要嘗嘗?”

他笑著說:“您可彆覺得這不是好東西,我媳婦兒的手藝,那是在縣裡都是一絕的,每年秋天幫人做酒席都忙不過來的。”

他打開自己的罐子,說:“您聞聞。”

罐子一打開,濃鬱的肉香傳出來,範偉呼啦一下坐起來,眼睛都亮了:“你這是肉啊!”

許老三:“哪兒啊!什麼肉啊,真不是,就小菜兒,這是豆乾。你吃了就知道,來,我幫你撥一點。”

許老三撥了一點給範偉,範偉動了動嘴角想客氣,但是實在扛不住這個濃鬱的香味兒,倒是沒客氣,趕緊夾了一口,小方塊兒的豆乾看起來油潤潤的,他一口吃下去,沒有一點豆腥味兒。如若不說,他就要以為這是什麼肉了。

“你這個也太絕了。”

許老三得意一笑,說:“我真沒吹牛的。”

他掏出一個餅子,就著吃了起來,他說:“我就是得意我媳婦兒做的這一口,吃慣了。我不管出差上哪兒,都自帶乾糧和鹹菜。就因為這個,好些人還看不起我,覺得我去不起國營飯店。其實他們那兒知道啊,國營飯店,我是不稀罕啊,要說論起國營飯店,可不如我媳婦兒的手藝。把肉做好吃了誰不會?有本事把素菜做的跟肉一樣啊。”

範偉點頭:“大兄弟你說的有道理。這也太好吃了吧!你說這咋就能做的跟肉差不多呢。”

許老三:“我也不曉得,大老爺們哪會下廚?我媳婦兒愛鼓搗這些,我們家醃了好多鹹菜。冬天吃起來可方便了。哎對了,大哥,你看我,你是本地人,您知道廢品收購站在哪兒呢嗎?我來都來了,倒騰幾個罐子回去。我家用的多,買新的太貴了,我都是買二手的。隻不過我們小地方,大家都醃菜過冬,二手也不容易遇到。這省城,東西更多吧?”

範偉:“廢品收購站我倒是知道,但是能有個啥啊!都是舊的。”

許老三:“老哥,舊的便宜啊,反正就是裝鹹菜,又不是裝金子,還用好罐子?”

範偉哈哈大笑:“裝金子你也沒有啊!不過還真是,你這大兄弟也是個實在人。”

他說:“趕明兒我帶你去!”

許老三高興:“那就謝謝大哥了!”

範偉:“不用謝,我都吃了你的好吃的,這點小事兒自然幫得上,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我領你去,省城幾個收購站,我都認識路。”

許老三:“那敢情兒好,多謝大哥!我真是,怪不得一看你就一見如故啊!兄弟,真是一個好大兄弟!”

範偉笑了起來,心情也不錯。

許老三:“嘿嘿嘿。”

範偉:“你不是來辦事兒……”

許老三壓低聲音,小聲兒說:“我這事兒不多啊,就給東西送到收購站就行。其實我不愛出差的,想我媳婦兒了,我想早點回家呢!對了大哥,你領我去,不耽誤你的事兒啊?”

範偉:“我這邊上午肯定不行,下午沒事兒,你那邊……”

許老三:“你看你說咋就這麼巧了,我也是上午有事兒,下午閒著。那吃過中午飯,我們在這兒等?”

範偉:“行。”

許老三:“你說我啊,這匆匆來一趟省城,這麼就要回去了。”

他掏出手表看了一眼時間,說:“天色不早了,我去洗個臉。”

範偉驚訝:“大兄弟你這手表咋不戴?”

許老三拍手:“這不是來的時候差點遇到小偷了嗎?我就不敢了!我這新買的呢。”

他眼神兒閃了閃,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