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啊(2 / 2)

許老三:“這條裙子,不是裡麵掛的那條。”

許雪林:“!!”

他低頭看,仔仔細細看,沒看出差彆。

“你咋知道不是那條?這不是連腰帶都在嗎?”他又看向了扣子,也是這種黑色的大扣子。沒差啊!

許建雲搖頭:“不一樣,雖然看起來是一樣的,但是不一樣。”

他指給兒子看:“你剛才留意袖口了嗎?這裡是捏了三道的。”

許雪林:“這個也是啊!”

許建雲:“是,但是這裡捏的這三道,十分的細密;剛才掛在百貨商場那條,捏的很鬆。”

雪林:“……會不會是巧合?”

許老三翻白眼,瞪他:“你這人就是不行,哪裡有那麼多的巧合?這分明是為了省料子才捏的細密。再說,你看這腰帶,也窄一個韭菜葉吧?”

許雪林是真的震驚了,他說:“不是吧?這個你都看得出來?”

許老三納悶的看著他兒子,說:“這有啥看不出來的?我剛才是沒想到他能騙我,這稍微留心,不就能看出來嗎?”

許雪林:“……”

他爸這種男人,果真不常見。

他正色問:“咱們回去找他?”

許老三搖頭,果斷:“認栽。”

許雪林:“哎?”

他更驚呆了,這可不是他爸的作風啊!

他爸是什麼人呢?這輩子環境造就,他沒有發揮的餘地。但是上輩子,他可是知道的,他爸做事兒可不咋厚道。而且,小肚雞腸,有仇報仇。

許老三睨他:“你還當我是當年那個人嗎?咱們現在的環境,可跟古代不一樣。”

他還是看出了雪林的心中話的。

“再說,人家是地頭蛇,他就是跟那個售貨員串通的,咱們沒必要硬碰硬。倒是他這還給了我一點啟發呢。”

許雪林:“嗯?”

許老三:“嘿嘿。”

他壓低聲音:“這法子不錯啊……”

許雪林:“你可彆胡來,他們敢這麼乾,無非看咱們口音都是外地人,知道我們一定要走的,你如果回去這麼搞,都是本地人,被人抓包可不好看。賺錢歸賺錢,何必冒大風險。”

許老三想一想,覺得許雪林說的有些道理,他說:“那倒也是。”

這法子真是不錯,可是的雪林說的也對。

他家三個娃都讀書不錯,也算是有前途,他如果因為這個事兒被抓了,那麼孩子的臉麵往哪兒放?有那個功夫,還不如繼續做包。倒時候弄到外地賣,他也心安。

“行了行了,我是曉得的。”

許老三眼珠子轉:“不過,我倒是可以搞一批北京特色包。”

許雪林:“北京歡迎你?”

許老三:“哎,這個好!”

許雪林:“……”

“說起來,你看見剛才那個小夥子身上帶著像章了嗎?這個東西,咱們能買到吧?”

許雪林:“能,我問問去……”

雖然也在這邊待過,但是畢竟這是七十年代末的首都,還是不一樣的。兩人打聽了像章在哪裡可以買到,立刻就去了紀念品商店。反正,來都來了。

許老三沒在首都留太久,至於買的連衣裙,倒是也沒有去找那個小夥子。雖說是被騙了,但是這裙子總歸也是自己想要的。不過,他倒是給身上的現金都花了個七七八八。

等許老三踏上歸途,雪林和柔柔也都正式開學了。

許老三這一路往回走,要經過幾個大車站。不過開始兩個站,許老三倒是沒有動靜,等遠了不少,他才開始下車。一般大車站都是停半個小時,車站人來人往,許老三找個地方一貓,仿佛透氣。

不過,懂的人自然懂。

不管哪裡,都有乾這個的。

他這才停了三個站,許老三身上買的那些像章都倒騰了出去。等到最後兩站的時候查票檢查行李,許老三是最不慌的,他的東西相當不多,不過,卻也看到一個男同誌隨身東西太多,直接被帶走了。

那倒也是,你一個大老爺們,帶了二三十件女士的確良上衣,還有亂七八糟的褲子什麼的。要說都是自家用的,還真是不太說得清楚。

不過這倒是也給許老三提了個醒兒,往後帶那麼多包,肯定是不安全的。以往是他運氣好,或者說,他從他們這邊到省城,到底不是遠距離,所以可能就沒有人查的很嚴格。

但是這趟車是從首都來,所以相對嚴格不少。

雖然自己能知道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但是許老三還是挺擔心的。他在首都就待了三天,但是也看得出來,首都現在沒有那麼嚴格。沒看生意都做到百貨商場了嗎?

他這心裡都覺得放鬆了不少,覺得形勢可真是鬆了啊。

然而,這一個回程小插曲,就足以讓他一秒冷靜,果然還是不能大意。他可是大學生的親爹,不能給兒女丟人,更不能因為自己耽誤孩子們。

這麼一想,他的表情就嚴肅起來。

而隨著火車的氣鳴聲響起,報站的聲音也響起來,許老三趕緊提起自己的紅白藍塑膠袋,大步下車。

他們這邊兒比首都還低個幾度,北風嗖嗖的,許老三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匆匆向前走。一進小區,就被小腳偵緝隊老太太看見了,老大娘:“呦,這是雪林爸吧?”

許老三:“哎。”

老大娘:“聽說你去首都了,首都是個啥樣啊?”

許老三:“……”

打春還能再冷一百天呢,許老三覺得自己冷颼颼的,這大娘還有拉住他聊一聊的趨勢,他立刻:“大娘,我這穿的少,太冷了。”

老大娘:“沒事兒,走,去你家,你媳婦兒在家的,我沒看到他出門。”

許老三:“……”這位可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許老三認真:“大娘,我可好些日子沒看見我媳婦兒了,我還想跟她說點悄悄話呢。”

老大娘:“哎呀你這小夥兒……”

許老三:“改天,改天咱再聊。”

許老三擺脫老大娘,匆匆上樓。

自從雪林他們走了,常喜就把縫紉機放在了雪林這屋兒,她正踩著縫紉機,就聽有人敲門,她趕緊把門關上,來到客廳:“誰啊。”

“媳婦兒,是我!”

許老三風塵仆仆進門,常喜驚喜:“你回來了。”

許老三:“想我了吧?”

常喜斂了斂笑容:“這你就想多了,我不是想知道孩子學校什麼樣兒嗎?”

“好,特彆好,到處都欣欣向榮的,這大城市……”

他斟酌一下,說:“比咱們那時候的都城還繁華呢!”

常喜點頭:“該是這樣的,就該是這樣的,這裡可比咱們那時候好。”

許老三:“那邊車水馬龍,不過東西也貴。我跟雪林四下轉了轉,哦對,我回來的時候還買了一些像章,有偉人的,還有五角星的,還有□□城樓的,這一路我都賣出去了。“

常喜聽得一驚一乍,錘他說:“你怎麼這麼大膽呢。”

許老三嘿嘿笑,說:“我去的時候,就留意到站台有些人不是坐車的,看著反而像是黑市兒裡那些人,果不然,就有人上前交易了。總的來說,現在外麵環境好像是鬆了不少。”

常喜:“那也得小心。”

許老三:“這是自然,我這剛覺得有點放鬆,回來的時候就有查行李的了。”

常喜吃了一驚,說:“要死,那可真是得更小心。”

許老三:“放心放心。”

他輕輕拍著常喜的後背,說:“我肯定不能有事兒,我有事兒你們咋辦啊。”

常喜難道的沒有吐槽反駁,反而是低聲:“往後咱們真的要去首都嗎?”

許老三:“當然啊,難道你想跟孩子分開嗎?就算是桃子考不上大學,我也傾向於咱們都過去,一家人總是要整整齊齊的。咱們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一家人在一起相依為命十好幾年,咋能不在一起?這要是分開各奔東西,我這心裡,還覺得空落落的。”

常喜被安慰到了,認真點頭,說:“嗯,是這麼個理兒。我就是想到那繁華的地方,肯定處處都要錢,心裡就發慌。”

許老三微笑,說:“沒事兒,咱能賺錢啊,再說,咱們還有底子呢。”

他把自己兜裡的錢掏出來,說:“你看,我這次還賺了快二百塊錢呢,你可不要小看這個東西,利潤且大著呢。”

常喜:“我天,就這小東西,這麼賺錢的?”

許老三:“可不是嗎?我加的不算多,反正立刻就兜售出去了。我們這不是為了小心謹慎嗎?還分開了好幾個人去買的呢。就怕一下子買太多,人家不乾。”

常喜:“精明!”

許老三微笑:“那是自然,不看看我是誰。”

他笑了出來:“我還給閨女買了小裙子……”

而此時,許桃桃同學正在學校如同老黃牛一樣拚命學習呢。許桃桃原本就是一個認真的小孩兒,現在更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頭,連趙老師都詫異她這是咋了。

而作為全校第一名,許桃桃都這麼認真,其他人還好意思偷懶嗎?

偷懶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成績了嗎?

所以在她的帶動下,大家都個頂個的努力。

趙老師:“這些奮鬥的小雞仔啊。”

其他老師:“……”

孩子們好學,當老師的自然是很高興的,她可是希望他們都能夠好好學的,學好了,才有個好前途。

“你們班許桃桃這孩子真不錯,特彆認真還不藏私,有個什麼輔導資料,都拿出來給大家看。要是擱了一般心眼小的孩子可不能樂意,畢竟都是競爭對手。”

趙老師點頭,說:“可不是,她把她哥哥總結的練習冊都拿到學校了。不過,她壓力也蠻大的。”

“嗯?”

趙老師感慨萬千:“她哥哥姐姐都考上了大學,這雖然是難得的大好事兒,但是對她來說,也是壓力很大的啊!她這要是考不上,怎麼辦?雖然她現在是成績最好,但是考試這個事兒,可真是不好說的,也要看個運氣的。你們沒發現,她這學期更努力了嗎?”

這麼一說,大家紛紛點頭。

“老趙,你平時帶點笑臉兒啊,你說孩子們壓力本來就大,你還板著個臉,這不是更嚇人了?”

趙老師:“……我就這樣。”

“那你試一試笑一下?”

趙老師:“……”

趙老師聽了彆的老師的話,雖然覺得不以為然,但是又覺得,也許也可以試一試的。

畢竟,總是對軟乎乎的小姑娘板著臉,也好像不太好。

嗯,其他人就當捎兒享受一下她的溫暖如春風般的笑容吧。

她進入教室,露出一抹微笑:“同學們……”

她這一笑,同學們個頂個的瑟縮,許桃桃也是一樣啊,立刻抿起小嘴兒,格外認真的盯住了趙老師。一副乖巧模樣兒。

趙老師的視線落在許桃桃的身上,又笑了一下。

許桃桃:瑟瑟發抖。

她最近,學的很認真啊!

好像,也沒有乾什麼啊!

所以,這是乾啥捏?

許桃桃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趙老師露出討好的笑容,她應該,沒犯錯誤。

嗚嗚嗚,老趙笑起來太嚇人了。

趙老師:“今天我們來講一下……”

許桃桃:“???”

一節課的時間是很快的,下課了,趙老師一走,所有的少男少女坐在位置上都沒有動,就連好學少女許桃桃都沒動靜,好半天,她低聲:“老趙今天是咋了啊?”

賀嘉想了想,說:“她大概,是有什麼好事兒吧?”

這微笑了一節課呢。

要是這麼說,許朗就要反駁了,說:“誰家有好事兒笑的這麼滲人啊,我咋覺得像楊二叔要殺豬的時候,我們大家,就是嗷嗷待殺的豬崽子……”

突然間,停了下來,因為!!!

趙老師的聲音幽幽傳來:“許朗,你說啥?”

許朗:完蛋!

許朗苦哈哈的回頭,認真說:“報告老師,我沒說啥,我腦子剛才抽了,不知道自己說了個啥!”

趙老師冷冷的看著許朗。

許桃桃仗義執言到語無倫次:“我朗哥哥經常說胡話的,雖然口無遮攔,但是他是一個好人……”一個緊張,直接朗哥哥了。

趙老師:“嗬嗬!”

她掃向了所有人,突然就惡龍咆哮:“給你們點好臉兒,你們就春光燦爛是吧?不知道姓什麼了是吧?我要不是看就半年功夫,我會給你們好臉兒?看你們學習辛苦打算好好對你們,你們偏是不會過這樣的好日子!殺豬?我看你們一個個真是都跟豬似的!都給我滾回座位!今天上課講的,回去給我複習一百遍,明天小考,但凡不及格,都給我滾到走廊罰站!”

趙老師瘋狂咆哮。

同學們……同學們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一個個的放鬆下來。

對嘛!

這才是趙老師啊!

連許桃桃都是一臉的:沒事了沒事了。

趙老師:……就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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