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帶著一些心跳, 帶著一些莫名的情愫。
把一個人烙印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其實很簡單,瞬間就能烙印了。
馮二爺屏蔽了所有的感覺, 甚至嘴唇上麵的感覺都感受不到了,他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了,這就是那麼一個人, 一輩子就是這麼樣一個人。
女生會考慮,會動搖, 會來回選擇,糾結。
但是男生不一樣,男的一般是要麼喜歡, 要麼就不喜歡, 喜歡了就是認定一個人,人品差勁的除外。
結婚的儀式非常的簡單, 找了校長來證婚,馮二爺的手筆很大,去找劉小鍋買了鋪子裡麵所有的糖,每人分了。
沒有宴席,隻有瓜子點心糖果之類的,但是有牛肉乾,學生們喜歡得很,這個是很難吃到的,窮學生,窮學生, 不是白叫的。
住在學校裡麵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裡麵,這邊學校裡麵特彆艱苦,就連床都是幾個課桌拚起來的,兩個人在一起躺著,都覺得不真實。
可是那種粘稠的氛圍,是真的讓人感受的到,窗戶上沒有喜字,沒有鞭炮,也沒有觥籌交錯的聲音。
學校裡麵都提倡簡婚,那禎禧也覺得很好。
“對不住你,讓你在如此情況下嫁給我。”
被褥也不是紅色的,是當初送那禎禧來的時候買的,沒有繡花,也沒有什麼綢緞,也沒有紅蓋頭。
那禎禧兩隻手撐著床沿,臉上始終帶著一點粉紅色,她打心底裡麵高興。
“我覺得很好,婚禮是一種儀式,倒是覺得委屈表哥了,許多親朋好友,回去之後還要一一解釋,怪辛苦的。”
“是辛苦,還要親自去一趟北平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坐下來,坐在那禎禧的旁邊,一隻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背。
手放在那裡,帶著灼燒一般的熱,到了心口那裡,帶著一點麻麻的。
愛情會傳染,從他的手上傳染到她的心上。
兩個人什麼也不做,隻是相互擁抱的躺著,就覺得滿足。
馮家老太太左等右等等不來兒子,對著祥嫂抱怨,“明知道他大哥要結婚,怎麼就還不回來呢,我看他來不及了,到時候吃喜宴的時候來,看他大哥不說他一頓才好呢。”
明天就是婚禮了,結果人還沒回來,難道非得等著吃喜酒的時候來,要大家都等他不成?
丟不起這個麵子,馮大爺能量很大,他娶得人,到底時候寒秋,也大概隻能是寒秋了。
這麼一個跟著他一心一意的女人,這些年以來一直追隨著他,出現在生意場上麵,巾幗不讓須眉。
說起來手段手腕還有能力,為人處世,簡直是一顆明星一般的閃亮啊。
他到年紀了,老太太想要孫子,最起碼要在自己閉眼之前看到孫子出生不是。
對於寒秋,一百個不答應,寒秋不喜歡馮家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當初馮家的人,沒有一個看的起來她的,隻當做是馮大爺外麵小公館的女人,就為著那麼一次來找那禎禧,老太太發了好大的脾氣,她記憶猶新。
她是帶著一些傲氣的,這些傲氣對著馮大爺可以沒有,但是她這些年的能力以及給馮大爺積累下來的資產,給了她底氣。
她不靠著馮家吃飯,現如今也不必馮家差多少,她能賺錢會周轉,人人看到了都要尊稱一句老板的。
所以,她也驕傲,自豪,覺得這樣你馮家是不是就高看我一眼,是不是要重新考慮一下看待我的眼光了。
人窮誌短,這話是合理的。
早些年她落魄,回國以後靠著馮大爺吃飯,她喜歡這個男人,感情是很複雜的,不僅僅是單純地喜歡。
一個再頑強,再倔強搞得女人,她也想要有個依靠,有個可以靠得住的男人,這個人就是馮大爺。
寒秋是很有信心的,馮大爺這個人她太了解了,即使是最後對她再差勁,也不會差勁到哪裡去,教育跟家庭出身就決定了,他做不出來那種喪心病狂、敗壞風氣的事情來。
因此她這些年,使勁的在馮家人身上下功夫。
那禎禧走了,她心裡麵是覺得高興的額,打心眼裡麵高興,離開了上海,那最起碼馮大爺是不可能過去的,她跟老太太是一樣的,能協助丈夫的人,那禎禧不是。
所以她開始頻繁的在外麵製造影響力,報紙上,以及刊物上,經常出現她的名字。
老爺子在外麵跟朋友聚會,朋友也不時的提起來,這個女孩子不錯,後來者居上啊。
她在外麵,都聲稱是馮大爺的女朋友的,外麵的人不知道真實的情況,就對著馮老爺誇。
馮老爺回家,就對著老太太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老大年紀到了,也該結婚了。”
老太太覺得這是廢話,“你去跟你兒子說去,我不去說,說了跟白說一樣,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