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驚才絕豔(1 / 2)

對你見色起意 令棲 11374 字 3個月前

炙熱的陽光暖烘烘的灑落看台, 曬得地麵發燙。( .)周圍同學堅持不懈地催答案, 許昭意被聒得不勝其煩, 窩在看台上, 撐了把傘奮筆疾書,刷了會兒物理卷子。

作業很快被分贓。

許昭意逡巡了一圈,放下發圈重新攏起,邊紮高馬尾邊往外走。

從出口樓道下去,拐角有個自動販賣機,這兩日運動會, 飲料供不應求,就掉下幾瓶孤零零的礦泉水。

許昭意塞了幾枚硬幣, 抱著礦泉水,邊擰蓋邊朝避風口走過去。

“嗨!”

梁靖川頓了下,修長的手在身側微微一攏, 抬手遮擋的動作像是慢鏡頭, 緩了半拍。

水汽淋了他一身。

梁靖川抬了抬視線,水珠浸潤了他深邃的眉眼和清俊的輪廓, 順著流暢好看的下頜線條滴落,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怎麼了?”他淡然地笑笑, 也沒惱。

“你不還手?”許昭意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略微訝異。

“那能怎麼辦, ”梁靖川借著挑眉的痕跡看她, “我又不舍得。”

他抬手擦了下水跡, 嗓音低啞沉緩, 笑意裡勾著點似真似假的無奈。

“扯吧。”許昭意不以為意地笑了聲,將另一瓶遞到他手邊,“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沒事。”梁靖川低了低眸,還是那副疏冷閒散的模樣。

聽不到風聲,遠處的蔥蔥蘢蘢的樹影虛晃,影影綽綽。午後的陽光發燙,被水汽一淋,澆熄了炙熱的燥意。

周遭莫名其妙的沉默下來,有微妙的情緒在遊走。

許昭意忽然偏頭,喚了他一聲,“梁靖川。”她格外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梁靖川微頓,似乎是安撫性的,勾了勾唇。

許昭意沒說話,隻是拉起他微攏成拳的左手,從他掌心拿走了一根折斷的香煙。

她剛剛看到了。

他本來想點煙,在察覺到她時,不動聲色地收起來了。

“許昭意。”梁靖川心底微動,反手握住她。

他似乎想解釋。

“彆抽煙,”許昭意隻是笑笑,將那根折斷的香煙拋入垃圾桶,“好學生不抽煙。”

她記得在巷口,他身上那種微冷而沉鬱的戾氣,近乎尖銳的感覺;也記得姚磊那句被她強行中斷的嘲諷,有多刺耳。她很清楚,他不可能半分不在意,儘管他跟自己相處時掩飾的很好,淡然又平和。

也許她不該過問,畢竟沒人能真正感同身受,情緒這種東西,根本無法分擔。但她忽略不掉,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裝作不知道。

“我可能不太會說話,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但是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需要我做什麼的話,我肯定在。”許昭意說著說著,總覺得不太自在,輕咳了聲掩飾尷尬,“反正就是,你能聽明白就行。”

“我知道。”心底某處溫柔塌陷,梁靖川無聲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

不是第一次。她似乎總能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波動,明明在感情方麵遲鈍得可以。

這就是他的小朋友。

他有什麼道理不心動。

-

回到看台,班裡不少人紮堆玩遊戲,正亂得一鍋粥。

運動會難得放鬆,各班後排都很墮落,前排放哨防風紀,後排撲克王者吃雞輪番上線,亂哄哄一片。二十班同樣放飛自我。

“我操,一點都不給我留?人都是我殺的,包都被你們舔了,要臉嗎?”

“彆比叨了,趕緊跑啊!毒來了,我可沒藥啊!”

“一群菜雞,叫爸爸我都不想帶你們,”趙觀良打遊戲打到暴躁,四下逡巡了圈,“梁哥,小仙女兒,玩遊戲嗎?”

“不玩。”

“不會。”

兩人同樣言簡意賅。

“不會沒關係啊,我帶你,”趙觀良純粹閒著無聊,繼續慫恿許昭意,“哥技術賊溜,一定帶你體驗虐菜的快感!”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疏冷的眸色裡勾著點不豫。

許昭意也沒搭腔,目光觸及趙觀良身後,輕咳了聲,一言不發地低頭看試卷。

“怎麼了?”趙觀良正覺得莫名其妙,頭頂傳來一聲斷喝。

“我看你是想體驗寫檢討的快感!”年級主任威嚴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你跟我出來!”

垂死病中驚坐起。

後排手機很快被收繳乾淨,幾個人低聲抱怨,“這麼大的一個活人,放風的居然沒看到?”

神出鬼沒的年級主任,和晚自習貼在玻璃窗上的臉,絕對是學校怪談之一。

“來,拿上愛的號碼牌,”體委抓壯丁似的,登記扣分的同學,“在接下來的比賽裡戴罪立功吧。”

“太缺德了,我水平不行啊,上去就是被虐菜的啊,”抽中障礙賽的何帆哀嚎了一嗓子,“我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兒孫成群,你怎麼忍心啊?”

何帆是個小胖子,成績優異,但實在不是運動場揮灑汗水的料,何況是障礙賽和終點射擊。

“三局兩勝,一人就一輪,還有我跟老趙兩個王者,不要害怕。”體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帆並不想場上丟人,此刻能屈能伸,扭頭就抱梁靖川大腿,“爸爸救命,你看我這體型,我真的不是對手。”

“不是一人上一場嗎?你上去跟最厲害杠就能贏。”梁靖川無動於衷地抬了抬眼。

“扛不住扛不住,我真扛不住。”何帆沒理解過來他的腦回路,擺了擺自己的小肉手。

“你是不是沒聽過《田忌賽馬》的故事?”許昭意忍不住輕笑。

“哈?”他撓了撓後腦勺。

“他倆的意思是,讓你以下克上,”剛從彆班回來的宋野聽了一耳朵,看熱鬨不嫌事大,“然後咱們班中懟下、上懟中,一負兩勝也能贏。”

他拍下何帆的肩膀,笑得前仰後合,“明白了嗎,兄弟?”

“你就是那匹下等馬。”

“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何帆捏了捏拳頭,手上的肉顫動了下,“宋野你就是想找抽。”

“欸,注意點行為,”宋野側身閃躲,胡扯道,“兩方交戰,不斬翻譯。”

他正幸災樂禍,左肩忽然一沉。

“這位兄台看著好生眼熟啊,你可讓我好找啊。”許昭意鎖著宋野的肩膀,似笑非笑。

東窗事發。

宋野笑容凝固,“許妹你聽我解釋啊,其實加油稿——嗷!”

“毆打也許會遲到,但從不缺席。”何帆落井下石,“活該!”

疼痛硬是讓語調抬高了幾個音,二十班區域瞬間雞飛狗跳,不時傳來淒慘的痛呼聲。

等到鐘婷過來串班的時候,宋野已經下場悲涼,正站在欄杆邊寫檢討。她舉了舉單反,“姐,快看看我拍的照片。”

網宣部捕捉的運動會精彩瞬間,照片裡最抓眼的無疑是梁靖川和顏宴。側臉輪廓分明,身形俊朗,勾著點少年感,不笑的疏冷,笑的邪氣。

許昭意晃了眼,總覺得鐘婷有貪圖美色,以權謀私的嫌疑。

“有沒有感覺怦然心動、心跳加快、或者小心臟驟停了一拍?”鐘婷翹了翹唇角,“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醒醒,如果真有以上反應,那叫心律不齊。”許昭意麵無表情地潑了盆冷水,“這不是愛情的力量,這是病情的症狀。”

“……”鐘婷聽著想打人。

許昭意怕她纏著自己不放,隨便劃拉了張照片,象征性地誇獎了句,“不過我喜歡這張,角度抓得不錯。”

“是吧,”鐘婷滿意地露出笑容,“我就說顏宴很帥吧,我那會兒還指給你看呢。”

說著她詫異抬眸,“不過你怎麼不誇大佬啊?”

“許妹,你怎麼能移情彆戀呢?”寫檢討的宋野痛心疾首,“人生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