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招惹鉤吻(1 / 2)

對你見色起意 令棲 11098 字 3個月前

許昭意抬了抬眼, 還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兒, 眸色平靜, 氣定神閒, 似乎沒多少觸動。

錫紙燙大喜過望, 以為自己盯上的未來人質驚恐到沒反應了, 他幾步衝過去,就要扣住她的肩膀抓過來做要挾。

剛要搭上她的肩膀, 許昭意側身閃避,以手作刃擊向他的手腕,寸勁震得對方整條胳膊都在顫抖, 從肌肉疼到骨頭。棍子掉落的瞬間, 她從水泥管上躍下,牢牢鎖住了他的肩膀, 反向一扭。

哢嚓一下, 骨骼脫臼。

許昭意沒多少同情心,向來痛打落水狗,直接撞上他的腹部。饒是對方看著身強力壯,翻江倒海的感覺還是從胃部傳來。

錫紙燙悶哼了聲, 跪在地上緩疼, 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許昭意腳尖踩了下木棍頂端,輕輕一撬,卡在地麵縫隙裡的木棍彈起來, 順勢落入她手中。

大約怕她繼續下死手, 錫紙燙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捂著肩軸嗷嗷直叫,“姐,姐姐,我胳膊斷了!胳膊斷了,打不了了!”

“8秒13。”沈嘉彥掐掉了手機秒表,搖了搖頭,“看你奮不顧身,還以為你挺牛逼,沒想到是廢物啊,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

錫紙燙為了讓許昭意適可而止,隻顧著喊疼了,哪還有心情管麵子問題,“啊,我是不是得去醫院?我胳膊斷了!”

“就你這樣居然敢出來欺負人,脫臼而已,叫你媽呢叫,”許昭意晃了眼蜷縮在地上的錫紙燙,無語又不耐,“又不是接不回去,你還想訛醫藥費?”

她伸出腳尖輕輕踢了踢他,“彆逼我穿著短裙踹你。”

梁靖川踩著剛剛偷襲的人,掀了掀眼皮,晃了眼不堪一擊的錫紙燙,冷淡地挪開了視線。

“怎麼,不忍心看了?”沈嘉彥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許小意下手太黑了,擔心跟她在一起後有生命安全?”

“閉嘴吧沈嘉彥,”許昭意麵無表情地抬眸,忍了會兒還是沒忍住,“你彆逼我連你一起揍。”

梁靖川勾了勾唇,安撫性地握住許昭意手腕,嗓音清冷而寡淡,“不是,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殘忍。”

會心一擊。

“……”

錫紙燙悲憤地將捂著肩膀的手,挪向受傷的心口。

沈嘉彥有點服氣。不得不承認,梁靖川和許昭意有種獨到的默契和詭異的般配:

比如搞事和坑人。

初中時有個女生看不慣許昭意,經常造謠詆毀她。畢竟是個小姑娘,許昭意也不好逮著人揍一頓,所以她當晚飆了1000多字損人小論文,扔在了對方桌麵上。內容犀利到一針見血,不留餘地——

“有些人的臉,醜得像一樁冤案。那張臉,就像十九世紀沒賣出去,二十世紀又砸在手裡的賠錢貨。即使潮流總是多變,寬臉都無法迎來春天吧……”

由於句句如刀,字字見血,第二天清晨就傳遍了整個校園,相較於那女生的惡毒造謠,效果更立竿見影。

事後那女生哭著告狀,許昭意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問話。她理直氣壯地說對方被迫害妄想症晚期,自己隻是摘抄名言,並且氣定神閒地對應著句子,找到了全部出處。

看吧,彆惹一個擅長打架的學霸,更彆惹一個熱愛讀書的校霸,否則一定遭受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

讀書多的人,當真惹不起。

警笛聲已經在外麵了,許昭意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我服了,難道要為了幾個人渣進局子?”

倒也不是不能跑,隻是工廠大門走不得,出去就是往槍口上撞;而且跑了也解決不了問題,這裡已經橫七豎八“哀鴻遍野”,報警也不比學校告狀,沒那麼好混水摸魚。再晃一眼超短的裙擺,翻牆的心思徹底歇了。

“不用跑。”梁靖川倏地笑了聲,意態閒散輕慢,嗓音卻沉而冷,“對個口供。”

許昭意一瞬間心領神會,俯身撿起地上的校牌,“這是你的吧?呦,還是高考班的啊,驢同學。”

錫紙燙本來還疼得抽氣,聞言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實在忍不住糾正道。

“不是,姐,我叫馬戶。”

“怎麼還頂嘴呢,驢同學?我說你叫什麼,你就叫什麼。”許昭意非常不講理,抬手敲了下他的頭,“職高高二五班,學號1920510,我記住你了。”

顯而易見的威脅。

“你想乾什麼?”錫紙燙被盯得毛骨悚然,驚恐地抬眸。

“她弱不禁風,能乾什麼?”沈嘉彥半蹲下身,胳膊閒散地搭在膝蓋上,內勾外翹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快問快答了兄弟,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難道不是她把我打成這——”錫紙燙痛苦的抱怨才剛剛展開,突然渾身一個激靈,求生欲極強地改口,“不對,是我自己摔的,我自己摔的你看行嗎?”

“你悟性還挺高啊,孺子可教。”沈嘉彥舔了舔牙齒,拍了下他的肩膀,“不過摔跤這謊話太扯了。罪名你可以往我倆身上按,但是不能拖累受害者,明白嗎?”

他頓了下,虛勾著唇笑起來,“現在知道誰是受害者了嗎?”

“知道,她是,”錫紙燙非常上道,沒脫臼的手顫顫巍巍地舉起,配合地指了下許昭意,“她是受害者。”

“你還挺替我著想啊。”許昭意莞爾,話說得禮貌,但語氣裡沒多少歉意和客氣,“那就先謝謝你了,同學。”

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再次被握住,錫紙燙差點慘叫。不過沒什麼聲響,脫臼的胳膊被接了回去。

“謝謝姐,”錫紙燙後怕地抱著胳膊,邊身不由己地道謝,邊做保證,“姐,我一定不會胡說八道。”

旁邊梁靖川更直截了當,拽著為首那男的衣領扯起來,硬生生拖行了兩步。骨節分明的手驟然收攏,砰的一聲,狠狠摔向水泥管。

“打個商量。”梁靖川半垂著視線俯下-身來,“出去說話小心點,彆讓我以後帶人堵你。”

他掐著對方的喉管,指骨冰涼,手背隱約能看到青筋。湛黑的眸色沉冷,像夾雜著雪粒的深冬凍雨夜,透著烈性的寒。

不到一分鐘,所有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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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筆錄的是兩個警員,嚴肅地問詢了下情況。這三個人分工十分明確,配合十分默契。上半場廢舊工廠,打人虐菜不留餘地;下半場警察局裡,栽贓嫁禍顛倒黑白。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戲精、一個綠茶、一個反派,捋完前因後果,還不忘買個慘。

沈嘉彥率先入戲,影帝上身般表演了個驚魂未定的可憐少年。

“警察同誌,我們是迫不得已才正當防衛,雖然出手重了點,但是他們有幾十號人啊!”他鏗鏘有力地來了個轉折,“我們可隻有兩個學生,勢單力薄啊。我們當時、當時——”

猝不及防被點名,梁靖川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還算配合地接了句,“我們當時害怕極了。”

“對,我們就是害怕極了,才拚死反抗的。”沈嘉彥得到靈感,繼續添油加醋,“而且我們還有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姑娘,躲在水泥管後麵都沒敢出來,人家平時用功學習團結同學,哪被這麼欺負過啊?”

他又看了眼許昭意,“她當時得多無助啊,說不定得有心理陰影。”

旁邊挨過打的錫紙燙,肩膀還隱隱作痛,內心無限悲憤:該有心理陰影的是誰啊?她有的隻是絕對凶殘和暴力碾壓。

沒天理啊,情人眼裡不僅出西施,居然還出林黛玉!

無助少女許昭意低著頭,垂著眼,紋絲不動又沉默不語,看上去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警察同誌,你們彆聽他們仨血口噴人,”那群混子裡終於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太不要臉了,他們打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肅靜!輪到你們說話了嗎?”女警員嗬止,而後將熱水推給許昭意,語氣溫和了不少,“同學你彆怕,以後遇到這種事要及時報警,我們不會縱容這種惡性-事件發生的。”

“謝謝。”許昭意小聲地道謝,似乎還沒從陰影裡緩過來。

做筆錄的警員了解完事情經過,嚴肅道,“同學,正當防衛能理解,但你們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以暴製暴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不是我們打的。”梁靖川掀了掀眼皮,忽然道。

“對,”沉默已久的許昭意跟著出聲,故意遲疑了兩秒,栽贓得更為徹底,“他們來找麻煩的時候,好像就打過架了。”

“情急還手了我們認,但我們隻有兩個人,還有個弱不禁風的女同學。”沈嘉彥深以為意地附和道,“他們整天到處打架鬥毆,指不定在哪兒受的傷,現在還想讓我們三個受害者背鍋,真是令人發指!”

前麵夫唱婦隨,後麵發小又補一刀。雖然添油加醋得過分,但還真是這群混子騷-擾女生在前,蓄意報複在後。他們本來就經常當街鬥毆、尋意滋事,進局子是家常便飯,給該片區派出所留下的印象糟糕至極;再加上之前被騷-擾的女生出麵作證——

炮灰劇本拿得明明白白。

半小時後,三個人把責任撇了個乾淨。警員告誡了番“處理問題要注意方法”、“不要以暴製暴”、“遇到困難找警察”之類,這事就算了結了。

魔鬼到不能更魔鬼,畜牲到不能更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