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間掠奪(1 / 2)

對你見色起意 令棲 11797 字 3個月前

輪值快結束時,鐘婷怏怏不樂地抱著暖手抱枕回來,微歎了口氣,搶走了許昭意麵前的一盒曲奇。

“乾嘛呢?”許昭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模仿警方喊話歹徒的口吻,冷冷道,“放下你手中挾持的曲奇,你已經被我包圍了,我冰冷的視線已經對準了你的腦袋,負隅頑抗隻有挨打一條。”

“都是姐妹,不要這麼小氣,沒看到我深受打擊嗎?”鐘婷幽幽地看著她,又歎了口氣,“前兩天語文卷子上有道理解,迅哥的經典句子,‘我的院子裡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問反應了什麼心情。當時我不懂,但我剛剛大徹大悟了。”

“你百-度答案了?”

“不,”鐘婷沉重地否認道,“我在遊園會遊戲上抽了兩次獎,一張是謝謝惠顧,另一張也是謝謝惠顧。”

“……”

許昭意無言以對。

才低落了幾秒,鐘婷看到手機消息後滿血複活,抱著許昭意狂搖,得瑟得跟隻小孔雀似的,“快看我的小裙子。”

“你精分嗎鐘婷,能不能彆一驚一乍的?”許昭意嫌棄了她一句,還是湊過去,晃了眼視頻中被運到化妝後台的晚禮服。

Versace的長裙,烏乾紗覆蓋杜若色的裙麵,搖曳的裙擺上鏤空刺繡。

看著特清豔。

這所學校可能真不差錢,大型活動從不含糊,校慶時主持人晚禮裙一水兒的高定,幾乎將一輛跑車穿在了身上。平時的各種活動,也差不到哪兒去。

“我的小裙子太好看了,不枉我拚命競選主持人啊。”鐘婷眸底有細碎的亮光,“明晚我一定是整條街最靚的崽!”

“不好意思,街上空無一人,”許昭意翹了翹唇角,輕描淡寫地拆她台,“快期末考了,你還是把這股勁兒留著搞成績吧,少想點有的沒的。”

鐘婷搖搖頭,“沒關係,作為一個淡泊名利的人,婷崽向來奉行‘形而上學,不行不學’的原則。”

“你今天還挺硬氣啊,”許昭意想笑,“平時被舅媽數落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霸氣側漏?”

“渣之將掛,其言也霸。”鐘婷一本正經地胡扯,“再說了,我好歹也班裡前五好嗎?誰讓我媽吃飽了撐,非拿我跟你對標。”

“舅媽那是對你期望高,”許昭意順勢進行了姐妹版勸學,“卷子很簡單,你隻要稍微努努力,肯定不止這個分。”

“果然神之將考,其言也婊。”鐘婷微笑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這個簡單跟我的簡單,隔著加減乘除和微積分的距離。你還是保持沉默吧,學神沒資格發言,請不要剝奪我佛係的快樂。”

許昭意難得沒反駁,甚至深有體會。畢竟她也經常覺得,自己跟梁靖川一分之差,也是加減乘除到微積分的距離。

沒道理,沒人性。

差不多到點了,許昭意收拾收拾東西,扭頭看了眼梁靖川,“去吃小龍坎、烤串和冰淇淋吧,今天是12月31日。”

梁靖川借著挑眉的痕跡看了眼她,“有什麼特殊?”

公曆十二月底,既不逢節也不是紀念日,總不至於想碰瓷除夕吧?

“特殊啊,”許昭意清了清嗓子,蠻認真地看著他,“今年隻有一個12月31日,今天獨一無二。”

“……”

許昭意一側身,朝梁靖川的方向湊過去,腦袋藏進他的陰影裡,睫毛輕輕一眨,“行嗎,哥哥?”

梁靖川“嘶”了一聲,身子往後仰了仰,隔開一段距離。

得不到回應,許昭意反倒來勁了,冰涼的手指從他衣服下擺鑽進去,貼著他勁瘦緊繃的腰線劃了下。她按了按他的腹肌,低著聲輕落落地,“我想吃。”

梁靖川自下而上打量過她,壓低了嗓音警告,“許昭意。”

許昭意根本不怵他,目的達成就撤了手,趴在桌麵上笑得花枝亂顫。長發鬆鬆垮垮地挽著,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後頸,漂亮的肩頸線條埋進領口。

操。

梁靖川被她惹得發麻,微微眯了下眼,抬手撥了下她的小腦袋,把她撈起來,“你挺能耐啊。”

仗著年紀小處處惹火,勾人得發緊,偏偏他還真舍不得動。

梁靖川提醒自己再做幾個月人。

-

午後兩個人在學校裡逛了逛,四周熙熙攘攘,尤其開到校外街道販售小商品的攤位,人來人往,特彆熱鬨。

許昭意看中了半張麵具,白色底,紅色勾邊兒,日係畫風的小狐狸。她將麵具翻到頭頂,剛接過梁靖川手裡的棉花糖,忽然被人拽了拽衣角。

有個小男孩仰著臉,眼巴巴地看著她。

許昭意瞬間會意,她半俯下身來,將棉花糖遞給他,“姐姐請你吃糖。”

小男孩眼睛亮了亮,肉嘟嘟的小手抱了抱她,奶聲奶氣地說了句,“謝謝漂亮姐姐。”

“太會說話了小朋友。”許昭意心情大好,看著小孩子搖搖晃晃地跑向家長,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你對他還挺熱情。”梁靖川麵無表情地晃了眼她,淡聲道。

許昭意側過頭,有點無辜地眨了下眼,“沒辦法,小孩子比較招人愛。”

“可你的零食是我買的。”梁靖川眯著眼不爽。

“你小不小氣啊?”許昭意啞然失笑,拽著他回學校,“走了哥,我愛誰都是最愛您。”

藝術樓有畫展和攝影展,從操場上的跳蚤市場過去,還要穿過一條鵝卵石小路。四周的樹木光禿禿的,不過在外麵一圈的鬆柏鬱鬱常青。

許昭意邊走路的邊沿石,邊抱怨了句,“我其實不太喜歡咱們學校這條路,特彆的硌腳。就跟盲道似的。”

話是這樣說,她低頭看著手機消息,走著走著就拐到鵝卵石道上了。

梁靖川在她身後,懶懶散散地笑了聲,勾過她的肩膀,將她往旁邊帶了帶,“你還真是小瞎子?”

許昭意順勢閉上了眼睛,手在空氣中一頓亂摸,“哎呀,我的拐杖呢?”

摸索了兩下,她的手就戳到了他肩上。

許昭意勾了勾唇,趁著周圍沒人,順勢抱住了梁靖川的胳膊,“先生,我看不見了,一個人無依無靠的,你要帶我回家嗎?”

梁靖川微微眯了下眼,沉默了幾秒,忽然低笑了聲,“當然。”

在她沒反應過來時,他欺身上前,一手攏過她的腰身,將她死死壓在樹乾上,慢條斯理地擺弄,“隻可惜我有女朋友了,得找個地方,好好把你藏起來。”

他微熱的氣息貼著她的耳尖,撩得她耳垂發麻發燙,電流似的流竄向四肢百骸。

“藏起來乾嘛?”許昭意條件反射地縮了縮,睫毛微顫,“偷情嗎?”

梁靖川微勾了下唇,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了抬,曖昧又輕佻,“彆說的這麼難聽,哥哥隻是幫你長大成人。”

我操,禽獸啊。

許昭意有點聽不下去了。

根本沒機會說什麼,梁靖川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他單手扣住她的後脖,毫無空隙地占滿了她整個人。

-

兩日的校園文化祭基本和假期無異,時間過得飛快,很快走到尾聲。

大禮堂二樓的表演廳內燈火通明,暖氣開得十足,窗玻璃上氤氳了層霧氣。舞台周圍團簇著新鮮花束,白中帶綠的雪山玫瑰。離晚會還有段時間,台下在有條不紊地組織各班入場,台上正在緊張地過最後一遍排練。

許昭意排練完開場舞後,重新攏了攏淩亂的發絲,紮高了馬尾,晃了眼鐘婷,“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看戲的表情。”鐘婷揚了揚臉,示意她往身後看,“看到沒?小白蓮花正勾搭我們會長呢,就為了學校官網的宣傳mv。”

她嗤之以鼻,“可惜小白蓮花生不逢時啊,學校不管有什麼東西全內定你了,學生會說了不算,你說氣不氣?”

許昭意晃了眼何芊芊,笑了笑,“可我沒打算去,真要是通知到我,我就退出,周末耗在這兒太沒勁了,還不如學習約會。”

話音剛落,何芊芊轉過身來,看著大失所望,表情不怎麼好。

好巧不巧地,她也朝許昭意看過來,對視了兩秒。何芊芊冷淡又嘲諷地扯了扯唇角,扭頭就走,全然沒了平時做出來的友善。

“呦,她瞪你呢。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被拒了,”鐘婷目睹好戲,心情愉悅了不少,“誰敢相信她平時柔柔弱弱的,私底下其實挺刻薄。”

她不帶重樣地數落小白蓮花罪行,整整五分鐘。

“少說她兩句吧,你懟她的時候,總讓我有種拿了惡毒女配劇本的錯覺。”許昭意忽然道,“畢竟按照傻白甜套路,前期一帆風順的高光角色,都是後期被踩的墊腳石。而遭受打擊的小白蓮花,說不定是逆襲的灰姑娘。”

“拉倒吧,傻白甜套路裡的女主,可沒這麼婊。”鐘婷翻了個白眼,完全不認同,“你就是太善良了,你不知道她平時怎麼詆毀你,換彆人得罵死她。她怎麼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許昭意其實不算善良,她真想罵人的時候,都是不吐臟字還戳人心窩的那種。不過背後挑三豁四、語人是非的行為實在太low,需要計較的她都懟明麵上了,沒必要的她人前人後都懶得說。

所以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很佛。

不然鐘婷說完“她怎麼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貨色”的下一秒,許昭意就會懶洋洋補刀——

“不自知的東西,照了鏡子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