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獅, 又叫美洲金貓,山獅, 是一種體型較大的貓科動物。
它們體態勻稱, 四肢修長, 皮毛多呈棕灰色, 犬齒發達,指爪鋒利, 常年生活在各種複雜的地形中,極擅長攀爬、跳躍、潛行和伏擊。
眼前的這頭大約有半米高, 看起來有些瘦骨嶙峋。它麵部品相端正, 寬吻短耳,黃澄澄的眼睛上方豎著兩條黑雲, 就像兩片揚起的鴉羽, 兩輪黑色的小太陽。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屏幕前的觀眾都在為他們喜愛的選手擔驚受怕,有獵殺證的恨不得現在就抄著獵槍衝進落基山脈去為她助陣。
可惜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美洲獅在大樹邊靜靜蹲伏, 伸出舌頭舔了舔一側臉頰。
它餓了。
詹妮弗立刻接收到了這個信息。
這說不通, 金貓雖然是天生的獵殺者, 但比起許多食肉動物來說性情都算溫和,就算餓著肚子, 輕易也不會襲擊人類。
她心中疑惑, 可美洲獅卻沒有給她更多觀察的機會。
幾秒種後, 這頭野獸在地上摩擦前爪, 脖子揚起,那雙在夜間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的眼睛死死盯著獵物,背後的長尾不斷晃動,擺出一個明確的進攻姿勢。
不管是什麼讓這頭大貓鋌而走險,此時此刻不斷下壓的肩膀和嗅動的鼻翼都透露出一個信息:今日它打定主意要有所斬獲。
詹妮弗甩開雜念,握緊戶外刀,從冰冷的刀具中汲取力量。
她在上輩子的全盛時期同這種大型貓科動物打過交道,知道它們在長時間的潛伏後會全速狂奔追上獵物,用可以碎骨剔肉的鋒利犬齒完成一擊必殺,極其敏捷,極其危險。
在戶外遇到美洲獅就像遇到任何捕食者一樣,決不能示敵以弱,更不能轉身逃跑。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它們對峙,製造響動或擴大體型進行恐嚇,然後等待它們退走,或者迎接生死搏鬥。
無數案例表明,隻要人類在戰鬥中表現出足夠的攻擊性,捕食者很可能會選擇保全自己放棄狩獵。
在一些民風彪悍的地區,甚至有人在搏鬥中拚死反抗給美洲獅造成過致命的傷害,有用手指刺瞎眼睛的,用刀割斷喉嚨的,還有徒手勒斷脖子的。
可搏鬥就會受傷,一頭棕熊已經讓她“缺胳膊少腿”了,再戰鬥一次說不定就要付出更慘重的代價,能避免當然最好避免。
詹妮弗艱難地坐直身體。
美洲獅是抓住雅各布去河邊捕魚的時機前來偷襲的,可見它並不想和兩個人類硬碰硬。河岸離營地並不遠,隻要堅持一段時間就能得到救援。
想到這裡,她心念稍定,目露凶光,衝著警惕萬分的對手叫嚷起來。
“滾遠些!”
“滾開,離開這裡!”
威嚇聲破開山林的寂靜,震蕩出洪亮的回音。連詹妮弗自己都被這具身體忽然爆發的嗓門嚇了一跳,更不用說始終在進攻邊緣試探的美洲獅了。
棕色大貓被驚得一激靈,警惕地支棱著耳朵,跳躍到另一棵樹後方,卷起嘴唇,露出牙刀,先是用力哈氣,接著發出了響亮而尖銳的警告聲。
詹妮弗敏銳地發現它跳躍時一條前肢似乎有些不便。
大鵝般的怪異鳴叫響徹整片樹林。
剛才還在遠處此起彼伏的鳥叫瞬間銷聲匿跡,仿佛感知到了危險的臨近。營地附近的豪豬當場就背過身來豎起尖刺,相互摩擦造成沙沙的響動。
這些尖刺能給任何動物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獅子,花豹,獵犬等哺乳動物常常在捕食過程中把臉戳成篩子,智商不太高的爬行動物更是每每因為試圖生吞豪豬而釀成慘劇,就連最聰明的人類也會在它們身上吃癟。
尋常豪豬可以固定死守可以左突右撞已經足夠生猛,據說有些種類甚至能通過擺動身體甩出尖刺。
這還了得?
美洲獅連看都不想看它。
一人一貓在開春的森林中彼此對峙。
詹妮弗用戶外刀的刀背抽打樹乾,口中的叫嚷也沒有一刻停歇。
起初這種陣仗還把大貓嚇得在林間跳過來跳過去,但好景不長,它在最後一棵樹邊抬頭嗅了嗅風中傳來的訊息,接著肌肉滾動,後爪用力,猛地朝此處飛撲了過來。
“見鬼!”
她低咒,咬牙朝側麵一滾躲開第一下攻擊,左臂斷處和大腿傷處磕在地上,疼得渾身發抖。
沒能撲住受傷獵物顯然讓美洲獅大為光火。
它輕巧落地,憑借貓科動物良好的平衡性,四爪輕輕一蹬就在原地變換了方向,幾乎沒有什麼停頓地再次撲來。
長長的犬齒在詹妮弗的視線中越來越近,泛著森冷的光澤,一股捕食者特有的腥臭味隨著帶起的風湧入了鼻腔。
此時此刻她正以一個危險的姿勢跪倒在地,兩條腿一時發軟沒辦法支撐起身體。
千分之一秒間,詹妮弗冷靜地做出了取舍,將被填充物、樹枝和樹皮捆住的左手擋在麵前。
貓科動物的慣性便是張嘴必定要叼點什麼,美洲獅知道自己這一次攻擊是咬不到獵物脖子的,但它還是慣性地將獵物的手臂叼在了口中。
但它不知道這正是詹妮弗想要看到的。
鋒利的犬齒深深刺入多層填充物中,堪堪觸及底層的衝鋒衣,她趁機將左手臂朝山獅的方向一送,數根歪歪扭扭用來固定的樹枝頓時朝裡劃動,死死地卡在大貓上下的犬齒之後。
這些樹枝都被堅韌的包帶牢牢係著,一時半會根本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