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忍著吐血的欲/望打量著這片土地。
綠洲中心是一片小小的湖泊,湖水似乎很淺。沿湖生長著許多綠色植物,低矮的灌木,高大的喬木,甚至有塊地方種著她一時半會認不出的作物。
水裡有沒有魚有什麼魚暫時還不知道,但涉禽和飛鳥隨處可見,湖的另一端還有羊在喝水。
地勢較高處搭著形狀各異的房子,看著很是低矮,不同人家用籬笆圍起了數口水井,穿著長袍的人在村落裡活動。說是遊牧民族,卻因為這片綠洲半定居了下來。
一切都和詹妮弗想象的“秘密據點”相差甚遠。
為首的男人發出一聲呼哨。
看到駝隊回歸,人們都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來。幾個沒戴麵紗的女人臉上原本能見到笑容,但一看到詹妮弗,立刻臉色大變,其中一個高聲喊叫起來。
她喊的都是同一個單詞,大概不是什麼好話,因為很快就有更多的人從土牆後走了出來,個個都抄著武器,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三個男人跳下駱駝朝前方走去,經過時一些男人讓了路,直到他們能順利地行到一位年長的女性身邊。這位女性皮膚黝黑,臉上有一道巨大的疤痕,相比族人們,她的眼神顯得平靜而寬容。
男人們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陣子,一會兒向她展示自己腰上的刀,一會兒手指比劃,像在模仿圓滾滾的相機。
女族長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接著,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年輕女孩忽然拉了拉她的袍子,附在她耳邊說了些話,而這甚至讓她的表情更震驚了。
究竟說了什麼呢?
詹妮弗心下警惕。她醞釀了一些說辭,甚至準備好要用彆的認知進行交易——幾座前世知曉的鹽礦的位置,或許。
但她畢竟不敢貿然行動,隻能坐在駱駝上,看著年長的圖阿雷格女人朝男人們和那女孩點點頭,然後向她走來,手掌順勢搭在了駱駝脖頸上。
不用說,毫無節/操的駱駝又跪下了。
這一下可把詹妮弗結結實實地顛到了,毫無防備時瞬間就被降低高度,簡直有種坐跳樓機的反胃感。
她儘量平穩地說道:你好。”
用的是柏柏爾語。
女族長恍若是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齒。她看著詹妮弗扶著駝峰站直,這才開口說道:“歡迎你,來自遠方的客人。”
是法語,極其流暢、隻帶著些許口音的法語!
“請原諒家人們的不敬。”頂著詹妮弗驚訝的眼神,女族長繼續說道,“但是請放心地在這裡住下,我們會給你提供水和食物,我的女兒將會招待你。”
她顯然具有極高的文化水平。
詹妮弗知道圖阿雷格人的女性普遍比男性地位高,也更有知識,一些傳統技巧甚至隻允許在女性間代代流傳,但這也太……
對比慘烈。
“謝謝你。”無論如何,她見好就收,沒有任何要問為什麼配槍為什麼對她如此警惕又為什麼忽然轉變態度的意思。
女族長對她的友善(識相)大為滿意,她立刻把自己的女兒喚來,命令她帶著客人去安置。
這個命令也是個驅散的信號。
其他圖阿雷格人像是終於看夠了熱鬨,儘管眼神裡還帶著警惕和不滿,但也不敢反抗命令,隻得繞開這裡圍著後麵的駱駝,期待地等著貨物被揭開。
詹妮弗跟著走上來的女孩進入了一個空置的房子,泥土搭起來的小屋看著不怎麼牢靠,但裡麵至少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女孩轉身出去,很快又給她端來了一大碗水。
到這時才有點像沙漠遊牧民族的風格:對待客人,給出的第一件禮物就是寶貴的水。
“你好,謝謝你。”詹妮弗再次用柏柏爾語說道。
那年輕的女孩就對她笑了一笑,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她差點把半碗水噴在地上的話:“我知道你,你是個演員。”
詹妮弗:“!”
她的法語比母親的更勝一籌。“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而且老師教的教材裡有你一部戲的配圖。”
“你上過學。”詹妮弗訝異地問。
“不再上了。”那女孩便回答,看不出失落或不失落的樣子。“媽媽說她看到了壞兆頭,再在城裡往返可能會帶來大/麻煩。”
“城裡?”詹妮弗覺得自己今天一直在被刷新認知。
“當然了,”女孩抿唇一笑,“我們雖然住在沙漠裡,一些年紀小的女孩也會到城市邊的聚居地去上學,不過不是所有圖阿雷格人都會這麼做。聚居地太有趣了,那裡的人還有自己的樂隊。”
“你叫什麼名字?”詹妮弗又喝了口水。
“你可以叫我納蒂亞。”女孩便說,“我們不經常招待人。過去一些外人來到這裡,他們招惹麻煩。其他經過的駝隊說最近還有壞人在販賣信息。這是我們不想看到的。”
詹妮弗若有所思。
從來都聽說一些部落不太平,難道運氣這麼差,正巧趕上部落又要大鬨特鬨的時候?
如果這樣的話倒也解釋得通。
“你會和我們在一起。”納蒂亞接著說道,“按照慣例,很快會有一支商隊經過這裡,到那時你最好和他們一起走。我們不想要戰爭,但一些人想要,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籌碼。”
“謝謝你。”詹妮弗由衷地說。
不管她的猜測準不準,至少對方提供了滿滿的善意,她應當知道感謝。
“這沒什麼。”納蒂亞故作不在意地揮揮手。她盯著碗裡晃動的水麵,好像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放,過了許久才偷偷瞥過來一眼,旋即咬咬唇,羞赧地一笑,“我知道你是來旅遊的,我能——我能和你拍張照嗎?”
暴擊。
詹妮弗:“……”
她硬是愣了片刻,才艱難地組織語言,說道:“我的相機——我的相機都丟在沙漠裡了。”
用的是被動語態。
納蒂亞瞪大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著,看著,好像意識到詹妮弗臉上的苦笑是什麼意思了。
“天呐。”族長的女兒發出一個氣音。
她坐立不安,先是用自己的語言說了一長串話,旋即又用法語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定是我爸爸的傑作!”
不等詹妮弗有所回應,納蒂亞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揮舞著手臂衝出房子,朝那個正在撫/摸駱駝的領頭人物狂奔而去。
為首者穩穩當當地伸出雙手。
詹妮弗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像隻猴兒似的三兩下就竄到了父親的懷裡,然後揪住父親的麵紗,大聲地、洪水開閘般地,滔滔不絕地抱怨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麵請欣賞兩場戰鬥!
Round one: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圖阿雷格父女反目成仇為哪般。
Round two:震驚!兩億萬富翁竟為一女子用支票狂甩對方嘴唇!
2011年第三輪的這個節點……大多數圖阿雷格是好的,但部分正在準備鬨騰,在某國內戰之後就開始粉墨登場,鬨騰得很厲害。太過露骨的涉/政就不談啦XD
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