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16(2 / 2)

這話出口宋穆楠看著月琴,靜默了一下後這才將茶杯放回桌上,這才笑著開口,“可能不行,我和年雅約好了。”

“這樣啊……”月琴心一沉,睫毛微垂顫動了兩下似乎有些失落,但隨即重新抬起看向宋穆楠,強笑著說,“也是。以前老爺老在我這兒吃飯,是應該偶爾去大姐、二姐那裡的。”

這話其實沒什麼問題,但宋穆楠就是微蹙了下眉頭。下意識的不喜歡月琴把自己和李采春,拿去和秦年雅比較。

為什麼他不清楚。但他現在很清楚自己不喜歡。

所以宋穆楠倒也利落的點了點頭,微正色看向月琴又開口。雖語氣淡淡卻並沒有不悅或不滿。

“月琴,不如說正事吧。是……”他頓了頓,又朝桌上的曲奇看了一眼後說,“和李婉宜有關?”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月琴點了點頭後訕笑,看著宋穆楠開口說,“老爺,我想讓婉宜到博洋讀書,您看行嗎?”

她話才說到這兒便見宋穆楠皺了下眉頭,連忙又急急開口,“其實我剛開始的時候也沒同意的,實在是……實在是這孩子才可憐。在書苑被人欺負得厲害,昨天晚上甚至怕得偷偷在廁所哭,所以我才想著讓婉宜去博洋。”

月琴頓了頓後身子微微前傾說,“博洋是上海最好的學校,裡麵又多是小姐少爺,肯定比在書苑好。婉宜進去也能長長見識不是?”

“她如果不想讀書,可以找事做。”宋穆楠明顯不認同月琴的話,淡淡開口說,“我可以讓管事在宋家找個清閒的。不會受欺負,一樣能長見識。”

“這……”月琴語塞,沒想到宋穆楠會這樣說,直接到半點餘地沒有,將自己的話給堵死了。

雖說她自己之前和宋穆楠想的一樣,但一想到昨晚婉宜那可憐的模樣,便又咬咬牙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老爺,其實……我剛開始和你的想法一樣,也想著婉宜可以直接不讀書,隨便找點事做就好。但……”

月琴頓了頓又說,“她才十六歲,根本不用那麼早出去做工看人眼色不是?所以我想還是讓她再讀兩年,等十八歲從博洋畢業了再出去工作。現在的婉宜,還是孩子呀。”

誰知這話才說完宋穆楠便靜靜開口,“月琴,小圓和李婉宜同歲吧?但你知不知道,從去年開始其實小圓便在零星的做些散活兒?”

月琴聽了宋穆楠的話,一臉無所知的模樣,看著他緩緩的眨了下眼。

這反應落在宋穆楠眼裡,禁不住又想歎氣搖頭。

頓了頓後便又繼續往下說,“小圓偶爾會賣些油畫給畫廊,或者去王鬆鬆的電影公司畫月份牌女郎。甚至前不久還和唐芙他們鬨著玩兒,剪了家裡多餘的芍藥、玫瑰等花,拿到街上去叫賣。”宋穆楠說到這兒停下,又看向月琴,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又開口。

“隨說多是鬨著玩兒,還美其名曰體驗社會。但她和李婉宜同歲,連從小被嬌養的小圓都能去做這些事了,為什麼李婉宜不可以?”

“我記得她還提過,很小的時候跟著養父母上街賣菜吧?”

宋穆楠這一番話說下來,讓月琴更是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但同時也詫異得得很,沒想到小圓這段時間都在做這些事。月琴直到想聽了宋穆楠的話,才恍然想起有次她準備出門去看婉宜時,有遇見拎了兩大桶花的薇薇,現在想來原來是因為這個。

這些事她這個當娘的,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月琴沒反思自己對宋圓這段時間的忽視,反而懊惱她竟然什麼都不和自己說,弄得現在被宋穆楠指責。

所以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語氣裡便帶了點兒無理取鬨的賭氣意味,“這哪裡能一樣。小圓能鬨著玩兒,那是因為沒生活的壓力。可婉宜這個時候去工作,卻又不同。老爺你這樣說就沒道理了。”

宋穆楠聽了默默搖頭。其實月琴說的道理是對的。可現在他是在說“業餘鬨著玩兒”和“實際工作”的事嗎?

他明明是在說,李婉宜連嘗試的第一步都不願意踏出去,隻貪圖安逸生活的貪婪!

小圓這些事確實聽上去東一下西一下的,聽說這段時間又對電影配音感了興趣。但不得不說這樣開朗積極的性情,卻讓人見了便心生歡喜,願意結交做朋友。

李婉宜呢?太過工於心計,做任何事都習慣用利益和好處去權衡,反而很難討人喜歡。

甚至包括月琴說的什麼,昨晚偷偷躲在廁所裡哭。宋穆楠心裡其實也自有判斷。

隻是沒將話說得太直白而已。

月琴見宋穆楠微微搖頭,便氣悶的微側了身,撇開眼不看他又開口,“人和人原本就是不一樣的,……就像我沒有大姐、二姐的本事,隻會待在這院子裡繡繡花而已。”

“現在我想讓婉宜去博洋繼續讀書,多少也是因為……我將自己做不到的那些,依托到了婉宜的身上而已。……難道老爺就不能當做是成全我這一點小小的願望嗎?”

話說到這兒宋穆楠更是眉頭微蹙。

他抿了下唇後開口說,“月琴,如果你一定要讓李婉宜去博洋讀書,……也可以。”

這句話讓月琴立刻重新看向宋穆楠,滿臉驚喜的衝他伸了手,想握住他的,“老爺您同意了?”

不過不等月琴的手蓋上宋穆楠的,便被他伸手,掌心向外做了個製止的動作擋住,“我話還沒說完。”

“老爺您說。”月琴點點頭,重新坐好後看著宋穆楠,靜待下文。

“你可以讓李婉宜去博洋讀書。但卻隻能以你義女的名義進去,所以整件事你自己安排。”宋穆楠說。

“這……”月琴聽了有些為難。

但宋穆楠並沒在意她的為難,繼續往下說,“雖然李婉宜從前是年雅帶回來的資助生,可自從你認她當義女後,那他兩就沒任何的關係了。所以李婉宜隻是你的義女,和宋家沒有任何關係。這事當初我們曾經討論過,你還記得吧?”

“……記得。”月琴應得不是很樂意。

她當然記得了,不僅記得還記得當初宋行舟當著所有人的麵和自己叫板,而且小圓那時也沒幫自己說話。

“嗯。記得就好。”宋穆楠點頭,頓了頓繼續說,“所以如果李婉宜以後進了博洋,她在博洋的所有開銷,全部都由你自己承擔。”

這話出口立刻讓月琴猛的抬起頭來,剛想剛張口便被宋穆楠再次伸手製止,“我話還未說完。”

月琴聽了,默默的重新閉上嘴。

宋穆楠見了才又開口繼續往下說,“你每月的月錢其實足夠供李婉宜去博洋了。而且算一算……除了博洋的那些開銷外,你還能剩大半。所以並不是什麼負擔才對。”

宋穆楠說的是實情,月琴自己也知道。和宋穆楠商量其實也是想讓宋家出麵,這樣李婉宜不僅能順利進博洋,說不定還能安排到最好的班上,而她自己也能身心得多。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宋穆楠竟然拒絕了!

而且所有的費用還要從自己的月錢裡出!

月琴這十幾年日子過得很舒坦,早就大手大腳慣了。平時做衣服買首飾,也是想買就買。從來不用考慮錢夠不夠。

因為宋穆楠給的月錢相當充裕。

但要是以後自己承擔婉宜在博洋的費用……那……

月琴很是猶豫,可一想到昨天晚上李婉宜哭得那麼可憐讓人心疼,一咬牙便點了點頭,“好!”

她就不相信以後宋穆楠見自己過得不舒坦,受了委屈後真的狠得下心不替她出這個錢。

而宋穆楠麵對月琴的回答,也是一怔。

雖說剛才的話都是真心話,但也確實想讓月琴知難而退的意思。但……誰想到月琴竟然點頭了呢。

所以宋穆楠歎了口氣後又說,“……那就隨便你吧。”

“但我還是得再提醒你一句。”宋穆楠看著月琴又說,“她進博洋,無論好壞,都和宋家沒任何關係。”

“我知道老爺。”月琴點頭。頓了頓後補充,“婉宜的性子我了解,她一定不會惹麻煩的。”

……真的是這樣嗎?

宋穆楠不置可否,微微搖頭卻什麼都沒說。

了解?彆說彆人了,很多時候人連自己都不一定能了解啊……

宋穆楠微微搖頭,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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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現在對太太真好。你不過之前隨意的提過一句,老爺便記在心上,還那麼快就找到書給太太您送來了。”丫頭一麵收拾東西,一麵滿臉笑容的和秦年雅說話。

那模樣竟比秦年雅還開心幾分。

“就你嘴巴甜。”秦年雅坐在那兒說,頓了頓又開口,“老爺隻是做事一直都是很周到上心的。”

“是呀,所對太太您也很上心嘛。太太我又沒說錯。”丫頭聰明,知道秦年雅心裡高興,所以也敢放肆一點說些俏皮話,讓秦年雅更開心。

要是平時她是絕對不敢的。

果然,秦年雅聽了丫頭的回答後,隻是嬌嗔的輕斥了一句“沒大沒小,還不快點去把新鮮糕點端上來?”,倒也沒多斥責自己。

丫頭聽了便也笑著應了一聲,然後捂著嘴開心的往外走了。

出了門便遇上至外進來的杜媽,重新喊過人後這才繼續往外走。

不過才走兩步便聽見背後的關門聲,好奇扭頭便見杜媽進屋後便將門至內關上了,看樣子是有什麼事要和太太私下說。

丫頭不以為然,聳聳肩後繼續往廚房走。隻是重新放慢了腳步。

——反正現在就算快步去了廚房端了糕點回來,還不是要遠遠的站著等杜媽和太太說完話開門才能進去。不如慢慢來。

杜媽進門時秦年雅的視線正落在桌上的那本書上,眼神柔軟嘴角抿笑,心情輕快明朗。

她的心情好不僅反應在臉上,甚至衣著上也和從前不同。以前秦年雅多穿顏色較重一些的顏色,現在倒是素雅輕快了許多。

這樣的轉變就連宋行舟見了,都說她近來越發好看了。

杜媽關上門轉身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秦年雅。

她和其他老人一樣將兩人的轉變看在眼裡,心裡也覺高興,覺得自家小姐總算苦儘甘來了。所以看秦年雅現在這麼高興,原本進來想說的事,便忍不住遲疑了。

秦年雅一抬頭便看見這副神情的杜媽,便正了神色率先開口,“杜媽,怎麼了?”

“太太……”杜媽走近秦年雅,臉上表情有些猶豫,但在秦年雅的無聲催促下,還是咬咬牙開口說了實話,“我剛才出門去存錢,發現……章五這個月的還沒取。”

這是當初秦年雅和章五約定好的。杜媽專門負責將錢存到那個賬戶裡,從來不假他人之手。

雖說這一兩年的時間,章五也找過機會私下糾纏過幾次。硬是將每月五百漸漸提成了現在每月一千,但還算安分。

尤其是在取錢這件事上,格外積極。幾乎是杜媽剛存進去,章五立刻就提走了。

就跟守著錢到賬一樣。

但這次卻不同,所以杜媽才覺得不對,回來後立刻告訴秦年雅。

“也許是有事耽誤了。說不定下午就去取了呢?”秦年雅沉吟了一下,寬慰杜媽。

不過她的寬慰沒什麼效果,杜媽依舊眉頭緊鎖,搖搖頭後麵色嚴肅的又開口,“小姐,我是真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這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杜媽語帶詢問的看向秦年雅,眼裡有藏不住的期盼。

說實話,杜媽私心自然是巴不得章五抽大煙直接抽死了最好。這樣小姐的秘密就不會有人知道了。所以章五的死對她們來說不是件壞事。

但杜媽怕就怕章五沒死,而是打算搞什麼幺蛾子。那就麻煩了。

秦年雅自然也明白杜媽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後看向杜媽說,“這樣,再等幾天,如果……過了幾天章五還沒將錢取走,你就去找孫媽打聽一下章氏現在住的地方,偷偷去看看章五在不在。”

孫媽便是當初給月琴接生的產婆,和杜媽是親家。

“好。”杜媽點頭,頓了頓又說,“不過之前我有向孫媽打聽過章家的地址。她也不知道。”

那章五抽大煙害自己就算了,還害了一家人。

所以當年章氏帶著一雙兒女,好不容易將章五欠的賭債還清後,就立刻偷偷搬了家,就是害怕章五回來找到他們。

剛開始的時候孫媽還大致知道章氏他們住在那兒,但後來聽說章氏又搬了幾次家。便也沒了音訊。

隻是偶爾節慶的時候,門口會平白多出些肉啊點心一類。

雖說不知是誰、什麼時候放在那兒的。但孫媽卻總覺得這些是章氏偷偷放的。

人沒見著,但看送的東西,也大致知道現在他們過得還行,便也讓人放心了些。

但這麼偷偷摸摸的來往,還不是因為不想被章五這個混賬找到嘛。

所以杜媽這樣一說後,秦年雅倒也能理解。

微微點頭後又輕歎了口氣,叮囑杜媽,“要是實在找不到章氏住哪兒,那……就算了吧。被到時候給她惹了麻煩。”

“哎。我知道了。”杜媽應聲。

確定話說完後,杜媽這才重新轉身,去將門打開。

秦年雅看著杜媽的背影,又輕歎口氣後慢慢收回,眼眸無意識的便重新落在那本書上。

光從窗外斜斜照進,灑在書封上,讓原本便泛黃的書籍帶了點兒暖黃色。

即便還沒有伸手翻閱,也能想象得到,打開時的書卷香。

隻是經過了剛才那番談話後,秦年雅卻沒了剛才雀躍期盼的好心情。

她靜默了一會兒後,禁不住又輕歎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李婉宜隻是月琴個人的義女,以及宋行舟和她叫板,在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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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老人們:高舉宋秦CP的大旗!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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