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04(2 / 2)

“啊?!”李婉宜驚奇,禁不住又上下打量了章鈴一番喃喃,“但……我一直以為你是。”

“我呀,其實也是小地方出生的姑娘呢。”章鈴從床沿滑坐到地板上,身子歪歪斜斜的靠著床邊,單手撐著額角和李婉宜繼續閒聊。

慵懶又風情。

“說起來……我來上海時的年齡還比你小些。”章鈴不太確定的比了個身高,然後搖搖頭後說,“太久了,不怎麼記得住。”

頓了頓後又看向李婉宜,像是和小姐妹才說真話的模樣,神神秘秘的補充,“其實我像是不想記住,因為那個時候過得太苦了,一點兒都不開心。”

李婉宜見狀,疑惑又問,“那……為什麼鈴姐現在會這麼輕鬆的說出來?”

“因為真的已經過去了呀。”章鈴回答,“隻有真正對從前釋懷了,才能輕鬆的,將它當做玩笑說出來嘛。”

有道理。

李婉宜點點頭後重新看向章鈴又問,“那,鈴姐那時候做什麼呢?”

“在彆人家幫傭。”章鈴聳聳肩,說得輕鬆。“那時候啊,我可土了,連牙刷都沒見過,還在想,這麼小的刷子,能刷乾淨馬桶嗎?或者這是專門用來刷邊邊角角的?要不是那家的太太進來,我就要拿著牙刷往裡麵伸了!”

章鈴說完拍著床大笑起來,李婉宜也捂著嘴笑。

有些惡心,但確實好笑的笑話。

“後來呢?”李婉宜笑完後往下問。

“後來嘛……”章鈴聳聳肩,“也遇到了不少人家,好的壞的,一般的,都有。在好一些的人家裡做工就輕鬆點,壞一點的嘛……就難過了。你是被你乾娘用荊條打,你知道嗎?我最慘的時候是被皮帶吊起來,用鞭子抽!”

章鈴撇了下嘴,頓了頓又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那戶人家怎麼會在家裡放鞭子的。”

等章鈴說完扭頭再看李婉宜,見她麵露不忍,便又笑著說,“都過去啦,現在沒被這麼打過了。後來我遇見了一家特彆好的人家。他們教我讀書認字,還讓我去上學。這才有了現在的我。”

“所以鄉下小丫頭出生怎麼啦?隻要你站得夠高了,穿得更好了。挎著鱷魚皮的包,擦了最貴的香水。誰還會覺得你是鄉下小丫頭?”

章鈴每說一句,李婉宜便重重的點一次頭。

覺得章鈴的沒一句話都說到她的心坎裡了,所以等不及章鈴語落,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鈴姐,我也是這樣想的。”

“說明你的想法很正確啊。”章鈴笑嘻嘻的伸手,點了下李婉宜的鼻尖。

“不過你現在年紀還有些小,雖然有了正確的想法,卻不代表不會在聽見彆人的話時產生動搖。所以你疑惑的時候,就可以來找我。畢竟我大你幾歲,又和你有相同的過往,能幫你理清那些是對的,那些是錯的。嗯?”

章鈴笑吟吟的看著李婉宜,好像自己真的是個知心大姐姐一樣。

“嗯!”李婉宜看著她,重重的點頭。

正當章鈴說到這兒,又想要再說點兒什麼時,急促的敲門聲便從外穿來。

同時響起的還有月琴的聲聲呼喚,“婉宜!婉宜!我苦命的女兒啊,你快開開門,娘來看你了。婉宜!”

李婉宜聽到月琴聲音的瞬間,立刻想起她舉著荊條抽打自己的樣子,不由打了個寒顫。

章鈴見了立刻站起身,拍拍她的手後安慰,“彆怕。”

“鈴姐。”李婉宜抓住章鈴的手,神情惶恐,“我害怕,你……你是不知道她打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章鈴見了又抱著李婉宜,輕拍著她的背,輕哄了幾聲“彆怕、彆怕”,頓了頓後才微微低下頭,貼著李婉宜的耳朵唇角隱著笑低語,“你隻要相信我就好了,婉宜彆怕,相信我,知道嗎?相信我?”

李婉宜抱著章鈴微微發抖,聽她這樣說後好像得到了安慰,又好像沒有。隻胡亂的配合點頭,借此從章鈴身上汲取更多的力量。

半點不知道章鈴是趁著她心靈脆弱的時候,給她加固一些心理|暗|示。

又過了一會兒,李婉宜終於在章鈴的安慰下逐漸冷靜下來後,這才在她的陪同下一起去給月琴開門。

等到了門口後,李婉宜在打開門時禁不住又扭頭朝身後的章鈴看了一眼。見對方笑著衝自己點點頭後,李婉宜這才深吸了口氣,一把打開門,看著門外的月琴膽怯的小聲喚了聲“娘……”

月琴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李婉宜那張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臉,眼淚一下子便奪眶而出。

抖著音輕喚了一聲“婉宜啊……”,便想伸手摸她的臉。

但還未碰觸到李婉宜時,便不經意的看見了站在李婉宜身後,幾步遠處的章鈴。

臉上表情一收後第一件事便是快速的擦去自己臉上的眼淚,整理好有些淩亂的頭發後,微抬了下巴看向章鈴說,“章太,你怎麼在這兒?”

“三姨太,你好呀。”章鈴笑吟吟的看著月琴,好像沒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以及一身狼狽一樣。頓了頓後風姿卓越的朝門口走來,攬住李婉宜的肩膀後又親昵的和李婉宜對視了一眼後,這才又看向月琴笑著解釋。

“這兩天婉宜不是不太好嘛,我心裡有些……哎,也沒什麼,就是幫了下忙而已。”

“哦。是嗎。”月琴見章鈴和李婉宜的動作這親密,一下子就想起了宋圓和秦年雅,瞬間警惕的看向章鈴,笑了笑說,“那真是麻煩你了。”

章鈴什麼人?早就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了,所以月琴眼神一變她立刻反應過來。“哎呀”了一聲後一麵收回手,一麵看向她和李婉宜說,“瞧我這記性,家裡還燒著水呢。”

頓了頓後看向李婉宜又說,“婉宜,你娘來了我就不多打擾了,要是後麵還需要什麼記得喊我一聲就行了。隻要我在,隨叫隨到,嗯?”

“鈴姐,你要走了嗎?”李婉宜聽章鈴這樣說,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臉上除了緊張外,還有不舍。

章鈴見狀便又捂著嘴笑了下說,“傻丫頭,你娘來啦,鈴姐當然要留時間給你母女兩說知心話的時間啊。”

“可是……”李婉宜當著月琴的麵,不敢將對她的懼怕表現得太明顯,就連看向月琴方向的眼神,都在移到一半後瞬間移了回來。重新看向章鈴。

眼裡帶著無聲的懇求。

章鈴見狀又想說什麼,但還未開口月琴便往李婉宜身邊一站,並身手握住她的肩膀,將李婉宜拉到自己這邊後盯著章鈴,似笑非笑的說,“婉宜,既然章太還有事那就被強留了。章太,多謝你這幾天照顧婉宜,不過現在我來了,就由我這個當娘的來接手吧。”

“有空……”月琴頓了頓又才繼續往下說,“一起喝茶呀。”

巧妙的停頓,配上恰到好處的腔調。明明說的是客氣話卻硬生生能讓人從裡麵聽出居高臨下和施舍的味道來。

倒是章鈴,像是完全沒聽出來似的,捂著嘴又笑了會兒點頭,“好的呀三姨太,有空約我啊。”

說完又衝李婉宜眨眨眼,這才身姿搖曳的下樓。

月琴目送她轉過拐角後這才單手抱著李婉宜的肩膀進屋。門一關上後便滿臉慈愛又帶著無限悔恨的看著李婉宜,見她胳膊和小腿上還有些疤痕,更是心疼後悔。

半響後才無措的衝李婉宜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婉宜,你……你還好吧?”

李婉宜見月琴衝自己伸手,立刻便畏縮了一下。但下一秒又趕緊止住自己的條件反射,僵硬的站在那兒,神情緊張的回答月琴的話,“娘,我、我很好啊……”

月琴將她這副對自己又怕又不敢表露,硬著頭皮強顏歡笑的樣子給弄得一下子又落了淚下來,實在沒忍住一把抱住李婉宜,大聲哭嚎著說,“婉宜!我的女兒啊!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對不起你啊!”

李婉宜被月琴這態度弄得一愣,一下子根本反應不過來。偏月琴抱著自己哭得聲嘶力竭不說,還脫力的往下滑去。逼得李婉宜不得不抱著月琴,和她雙雙跪坐在地,繼續互擁著。

好半響後才像是想起什麼,握著李婉宜的肩頭將她推開一點,看著她激動的說,“婉宜,我是你娘!我是你娘啊女兒!”

李婉宜聽得一頭霧水,又被月琴這態度弄得手足無措,半響後才強扯了笑回答,“娘,你……你是我的娘啊。”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月琴聽李婉宜這麼說,立刻便明白她並沒懂自己的意思,胡亂的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後,激動的握著李婉宜的肩膀驚喜的說,“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婉宜!你是我親生的!”

這話出口後李婉宜猶如被電觸到一般,瞬間推開月琴,不可置信的瞪著她開口,語氣絕望,“你在胡說什麼?!我……我怎麼會是你的親生女兒?!”

又怎麼能是你的親生女兒?!

那、那宋行舟不就是……

李婉宜聽了月琴的話腦子裡亂糟糟的,竟然不知道應該高興自己是宋家大小姐的事實,還是為自己竟然喜歡上自己的親哥哥而感到悲哀。

她呆愣愣的陪著月琴坐在那兒,直到過了許久之後眼淚才慢慢滑落。

看向月琴忍不住重複了一句,“你……真的是我娘嗎?我親娘?”

“是!我是!”月琴連連點頭,雙手握著李婉宜的肩膀眼神灼灼的看著她說,“婉宜,你看看你的長相,再看看娘。我們長得像並不是偶然的,是因為你就是我的女兒啊!”

月琴說到最後禁不住又將李婉宜抱進懷裡。

而李婉宜靠在月琴的肩膀處,眼淚落下的同時不得不絕望的接受了這件事事實。

“娘?”她小聲的叫了聲月琴,原本一直垂在兩邊的手也抬起回抱住她。

月琴聽到李婉宜的回應,開心的連應了好幾聲。不由又抱著李婉宜哭了一場。

直到李婉宜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新結的疤,擔心月琴才激動二次抓破自己,便先停了哭泣,輕輕推開她後帶著鼻音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和宋圓會……”

“都是秦年雅那個賤|人,還有杜媽那個老|娼|婦乾的好事。”月琴咬牙切齒,頓了頓後便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婉宜。

說完後抓著李婉宜的肩頭,鄭重又堅定的說,“婉宜,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宋家的大小姐了。以前是娘不對,但是從現在開始娘一定會彌補你的。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娘都依著你。啊?”

“所以……”李婉宜呆愣了半響終於消化了這些訊息後,隨著話出口逐漸露出怨恨的氣息來,“宋圓擁有的那些東西,原本應該是屬於我的嗎?”

她那架整個上海灘隻有一架的珍珠白鋼琴,以及同樣隻有一輛的同款小轎車。她在博洋被那麼多人簇擁的景象,彈得一首好鋼琴,畫了一手好畫,甚至一年前名震上海的“天空之境”。

以及“上海第一千金”的雅稱,這一切的一切……如果沒抱錯,都應該是屬於她的嗎?!

李婉宜越想,對宋圓的怨恨便越深。而月琴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對!“月琴恨聲點頭,“都是秦年雅和杜媽,才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

“……太過分了。”李婉宜低著頭小聲喃喃,頓了頓後又重新看向月琴重複了一句,“實在是太過分了。”

“豈止是過分。”月琴恨聲,頓了頓後重新看向李婉宜說,“但是你不用擔心婉宜,這件事我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的。現在她們已經滾出宋公館了,等過兩天秦年雅和李采春登報,和你爸爸離婚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收拾她們!”

李婉宜聽到這兒心裡稍微舒坦了點,微微點頭後似想起什麼,重新抬頭看向月琴問,“娘,那……我什麼時候能回送宋公館?”

“這……”月琴遲疑了一下,想了想後抱住李婉宜又說,“婉宜,你先委屈一下,這件事等秦年雅他們的事塵埃落定後,我就給你爸爸說,到時候……給你辦個盛大的宴會,讓你像公主一樣被迎回宋公館,你說好不好?”

李婉宜順著月琴所描述的,想象了一下自己到時候的場景。一想到那個時候被無數豪門千金名媛,名門公子少爺簇擁著的是自己,而宋圓隻能在角落裡默默的偷看著。她就無比的喜悅。

似乎連知道宋行舟是自己哥哥的陰霾也淡了許多。

所以她笑著點點頭,看著月琴“嗯!”了一聲。頓了頓後又說,“我等著。我等著娘,還有爸爸親自來接我回去。”

到時候她要風風光光的回去!

李婉宜叫“爸爸”叫得又快又順,好像宋穆楠從一開始就是她爸爸一樣,一點兒生疏都無。

月琴聽了欣慰的點點頭,又伸手將她抱近懷裡,一麵給她順背,一麵和李婉宜暢想自己的美好未來。

“婉宜,以後我們娘兩誰也彆想欺負!”

“嗯!”李婉宜應聲,心裡已經盤算著自己回博洋後如何刁難宋圓了。

自我感動互擁的兩人,並未察覺到門下縫隙處透進的光裡,缺了最右邊的一點兒。好像被什麼個遮擋了一般。

——是去而複返的章鈴。

她脫了鞋赤腳又重新上了樓梯,一直在外偷聽到現在。確定月琴和李婉宜兩人沒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後,便得意的勾唇笑了笑,這才拎著高跟鞋,赤腳重新下樓。悄無聲息的再次離開。

這個消息簡直堪稱驚爆!

看樣子這個李婉宜,比他們之前預料的價值還要高點兒。

得和鄭淮商量商量了。

章鈴一麵想著,一麵快速往自己家走。

而另一邊。秦家。

原本宋圓和李采春跟著秦年雅和杜媽回到秦家老宅,以為自己並沒什麼事,可到晚上宋圓左肩不禁紅腫,不能動彈外,還發起了高燒。

嚇得秦年雅和李采春趕緊將宋圓送往醫院。

醫院大門門口,黃包車車夫將車穩當的停在門邊,汗都顧不上擦先壓了扶手,方便車上的人下來。

一麵點頭哈腰的說,“卓太,您慢點兒。”

“好,謝謝你。”溫柔的聲音傳來後,從黃包車上下來一秀麗溫婉的女子,手上還拎著個精致的食盒。等在路邊站穩後便將錢遞給車夫,之後才看向身後的醫院。帶了幾分好奇細細打量。

車夫收了錢後見她這打量的眼神,難得遇見好客人便願意多說兩句,“這就是上海最大的醫院了。”

女子點點頭,正扭了頭準備衝車夫道彆,進去給自己的丈夫送吃的時,便聽見急促的喇叭聲由遠至近。

等女子和其他人一起扭頭看去時,那輛黑色的小轎車已直接開進了醫院大門。輪胎在轉彎的時候甚至發出了摩擦地麵的聲音。

“唷?!是秦府的車。”車夫認出了車牌,不由踮腳張望好奇,“這是誰出事了這麼急?”

女子站在一邊秀雅端正,雖眼裡也帶著好奇,卻半點不失禮。見車夫這樣說後便看向他笑著說了句,“車夫大哥倒是見多識廣。”

一句話誇得車夫不好意思,“嗐”了一聲後抓了抓後腦勺說,“哪兒是我見多識廣啊,隻是這上海誰不認識都行,但宋、秦、顧、王、唐、蔡、趙這幾家,卻是一定要知道的。”

“就像剛才進去的那輛,便是秦家的車了。”

“嗯,上海大名鼎鼎宋先生的太太便是出自秦家。”女子文靜的點點頭,頓了頓又說,“以前在北平就有耳聞了。”

“啊喲?!原來卓太從北平來呀?怪不得一身貴氣。”車夫驚異的看向女子,笑嗬嗬的說。

蘇清雅聽了眼角一彎便彎成了漂亮的月牙眼,好看得緊。

“您說笑了,小戶人家而已。”蘇清雅說。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說你們怎麼老嚷嚷著讓親哥哥出來。

這裡說一下,我因為文案太差勁,做人太失敗,除了碼字連盜文都懶得抓,讓我幾個朋友實在看不慣。

然後就開我作者後台時不時幫我抓盜文(對!我就是這麼懶!╭(╯^╰)╮但是我就算懶也不是一些人光明正大看盜文的理由!我隻在晉江碼字!我知道盜文會把我的作說一起盜走,所以就是說給在晉江以外,看我的人聽到的!不是晉江都是盜文!)

話說回來,然後又因為我之前的文案太垃圾(他們說的!我覺得我很棒!╭(╯^╰)╮)所以她們就幫我寫了個文案掛上去,說“你不用看了,你就寫你的吧”(跪謝朋友們,對。我就是這麼懶哼唧╭(╯^╰)╮)

但是也因為這樣 我並不知道,她們寫錯了一個東西,就是……小圓的親哥哥是財團少主的副手,不是財團少爺!

我前幾天才發現!還納悶了好久為什麼你們老呼喚親哥哥。直到我前兩天看了我自己的文案 (微笑著活下去QUQ)

總之這裡解釋一下,畢竟後麵慢慢蘇家要出場了。

文案我就不改了,懶得改。

晚安啦

對了,最近要考試的請好好考試,考完試再看,現在認真複習,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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