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甄豔又被帶到警局問話，阮明巧在他們家帶孩子，順利取到了DNA樣本。
隻不過阮明巧的麵色不太好看, 兩個孩子都取了DNA, 再在甄豔家裡的數字上取了幾根長發，這是甄豔自己的頭發, 全部加緊進行檢測。
於此同時，作為配合法律的公民義務，一駕的高級程序員組, 同樣提供了DNA樣本進行檢測。
甄豔這一邊的審訊打死不開口，堅決否認自己有奸情，聲稱自己隻是掙點零花錢和衣服穿戴。
這邊楚楚和初雪在審訊甄豔，等待著檢測結果。
洛素打了個電話後消失不見。
等洛素再度回到警局，楚楚和初雪一臉的失落。
“DNA檢測結果出來了，阮明智家的大寶，和阮明智沒有血緣關係, 二寶有。”
“那就證明大寶不是阮明智的孩子了？”
“對, 但是駕一的程序員也都做過了檢測, 全都不符合，他們中沒有人是大寶的親生父親, 我們是不是找錯方向了？凶手萬一不是駕一科技的內部人士呢？”
楚楚有些心累，每當找到一個線索, 可立刻被斬斷，完全無法追蹤。
撬不開甄豔的嘴，證據也半點找不到。
現在她們都知道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謀殺，可這個男人是誰？隱藏的實在是太好了。
“素素，寧老大說了, 上邊要求三天內結案，如果抓不到凶手，那我們隻能用意外來解釋了。”
“那豈不是讓凶手逍遙法外？甄豔還成了受害者？”
初雪脫口而出，她們都知道，甄豔和這事兒脫離不了關係，如果三天內不能捉住凶手結案，這樣的結局，她們無法接受。
“不，我想，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洛素緩緩開口。
乍出一眼，整個重案組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姐姐，你說你知道了？可這些人都被排除了啊？”
初雪指著桌子上的名單。
洛素搖了搖頭，“駕一科技還有一個人，他完完全全符合我們對於嫌疑人的畫像，但又不在程序員名單裡。”
“駕一科技CEO，賀傑。”
初雪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高管，不到四十歲，收入高，懂得編程，完全符合我們對嫌疑人的畫像。不過，他不是結婚有妻子嗎？”
“結婚也不耽誤他出來找，像是甄豔釣的那些凱子，男人不都這樣？”楚楚哧了一聲。
“賀傑技術出身，我看網上關於他的履曆，也是個代碼大神，入侵電腦，製作病毒，還有論了解駕一智能駕駛係統，他這個寫源代碼的人，沒有誰比他更了解了。”
“但也說不通啊，賀傑是駕一科技的CEO，他會為了甄豔昏了頭，去殺了阮明智，然後把整個公司，甚至行業都陷入到輿論危機裡？”
“現在駕一科技的股價大跌，賀傑得損失多少錢，他年紀輕輕做到這個位置上，不至於權衡不了這個利弊吧？”
旁邊的其他警員有些不解。
“如果他要的就是這樣呢？”洛素反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有人更加迷糊了。
“如果賀傑已經不是駕一公司的人，他手上已經不持有駕一科技的股權，那現在遭到這些罵名，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的任期已經到了，可以立刻走人，也不再持股，股票大跌也和他自己的利益無關。”
洛素喝了口溫水，繼續講述，“我昨晚就在心裡複盤，我查過程序員組的這些碼農，說實話，每個人我都不覺得和這件案子有關聯，我就一直在想，這張拚圖我究竟丟失了哪一塊，我拋下這些擬定的嫌疑人，重新將嫌疑人畫像，然後放到駕一科技所有人裡，一個新的嫌疑人就出現了，之前被我們忽略的公司CEO賀傑，之前你們在等DNA結果的時候，我聯係了賀傑曾經的大學同學和同事，空行科技的CEO張楠。”
“關於在阮明智出事故當日，駕一科技監控被黑，賀傑企圖嫁禍到空行科技的身上，大家還記得，賀傑跟我們說，黑進來的手段就是空行科技常用的，我谘詢之後發現，空行的張楠說，他們的手法是很常用，一般都是張楠親自出手，而這個手法，當年大學期間，他和賀傑彼此切磋，兩個人都十分精熟，也就是說，賀傑模擬了張楠常用的手法用來嫁禍。”
“同時，我在張楠那也知道很多信息，也是徹底使我篤定賀傑就是凶手的原因。”
洛素徐徐道來，據張楠講述，賀傑本人出身貧困，老家在山城的農村，算是山窩窩裡飛出來的金鳳凰，他們上大學的時候，已經是千禧年，工作不包分配，賀傑當時不像其他同學可以吃喝玩樂，自己還得經常勤工儉學打工什麼的。
當時賀傑似乎有個老鄉，也是從山城一個村裡出來的，但上的是個技校，一直在外邊打工，長得很漂亮，有大學同學曾看見賀傑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一起走，詢問賀傑是否是他的女朋友，賀傑否認了。
但張楠當時是賀傑的大學室友，他很清楚，賀傑跟那個女孩關係親密，女孩會往宿舍打電話過來，時間久遠，他不記得那個女孩叫什麼，但記得賀傑叫她‘燕子’。
大四的時候，賀傑拿到了國外的全額獎學金，確定出國深造。那個時候不少大學情侶分手，賀傑卻在此時談起了大學黃昏戀，和係裡另外一個確定出國的女孩戀愛了，也就是賀傑的現任老婆，她是個富家女，白富美，聽說家裡也很看好賀傑這個潛力股。
那個時候，燕子還偶爾打電話過來，但賀傑的態度越來越冷漠，具體怎麼樣，張楠也不清楚。
在國外深造之後，賀傑入職了國外的科技公司，接觸到最前沿的科技理念，也有了自己創業的想法。
而張楠，就是當初這個創業團隊的第一波成員，他們意氣風發，想要創出一片大事業來。而在這個公司創立之初，資金不足，他們接受到了注資，來自賀傑的未婚妻，就是一起出國的大學女友，也是他的現任老婆。
“所以，這個燕子，實際上是‘豔子’”有警官問道。
洛素點了點頭，“我們最近去了幾次駕一科技，上次見到賀傑的時候，我主意到他的無名指上，有著戒圈留下的痕跡，我本來以為是他需要碼代碼，用電腦戴著戒指不方便，但上網搜索到三個月前他的照片，他手上還是戴著戒指的。”
“摘掉了婚戒，他離婚了？這麼大的事媒體沒報啊？”
“賀傑也不是明星，要不是出了這次的事，也沒有幾個人認識他，所以媒體沒注意到也正常。”初雪說著。
“他最近離婚了，三個月前還帶著婚戒，不會就是發現了阮明智和甄豔結婚，甄豔還給他生了個孩子吧？”
“是不是三個月前不確定，但我從張楠那邊得到的信息是，駕一科技的原始資金，基本上都是由賀傑的老婆娘家提供的，婚前好像簽了協議，如果兩人離婚，那麼肯定會有股權上的變動。駕一科技的注冊地不在國內，我查他們的股權變更也花費不少時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賀傑隻是空掛著CEO的頭銜，他的股權已經全部轉讓給了妻子。”
“這麼說來，賀傑不持有駕一的股權，所以駕一變成什麼樣都和他無關了，就算是現在背著黑鍋，由於任上出現的問題和股市變動，很快就會有繼任者接替賀傑的職位，他就跟駕一半點關係都沒有了。”
“沒錯，賀傑的名下多了不少不動產和大量的資金，這應該是離婚和他前妻進行的資產置換，他拋掉了手中的全部股權，而在離婚之後，給了他妻子，和他自己親手創立的公司狠狠一擊。”
“這也太狠了，至不至於做到這樣？”有警官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沒說完，關於賀傑與他前妻的離婚原因，據說是賀傑一直想要孩子，他出身農村，家裡很看重子嗣，現在執掌一個公司，已經四十歲了還沒孩子，他家裡對他老婆很不滿意，很早就在催著賀傑找女人生孩子了。”
“不過他和他老婆不生應該是生理原因，賀傑老婆似乎患有卡爾曼綜合征，人非常年輕，但無法生育。”
“張楠說，當初認識的時候已經確定賀傑的前妻無法生育，如果想要孩子可以選擇領養，賀傑接受，但現在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似乎無法容忍沒有自己的血脈傳承人了。”
“撲哧，真當自己家有皇位要繼承了。不過照這麼說，賀傑知道甄豔和阮明智的第一個孩子是和自己所生的之後，就動了這個心眼？”楚楚笑了。
“這都是我們的猜測，據張楠所說，賀傑曾經大學的時候還不錯，但有的時候脾氣暴戾，獨斷專行，而且占有欲非常強，這也是張楠離開駕一的團隊原因之一。”
“張楠說，賀傑的婚姻並不是很美好，鳳凰男與白富美的組合，男方多為女方看不起，事實上，張楠覺得女方沒有看不起，但賀傑背後偶爾會發牢騷，嶽父嶽母看不起他如何如何。而與此同時，賀傑的父母對於他的妻子同樣不滿意，即便這個妻子出身富裕，知書達理，落落大方，但卻給不了他們最想要的，要孫子，抱孩子。這些在張楠沒有離開賀傑團隊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我昨天查了甄豔之前的戶籍，非常巧，和賀傑的戶籍一模一樣，山城的某村，在這樣的一個案子裡，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
“這麼說來，一切都能連上了。”初雪在小黑板上串著線。
“賀傑和甄豔，實際上一個鳳凰男，一個鳳凰女，真是絕配，當初就應該在一起，何必禍害了阮明智和賀傑的前妻。”
楚楚感歎著。
“不過還真看不出來，這幾天見了賀傑幾次，一直都是儒雅隨和的科技精英範，看不出來這麼狠，對阮明智這麼狠，對他前妻也這麼狠，一夜夫妻百夜恩，何至於此啊。”
“駕一科技是賀傑一手創立的，團隊以賀傑為核心，源代碼也是他一點點敲出來的，這個公司不亞於他的孩子，也是他多年奮鬥的成果，但是離婚的財產分割，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了，相當於把自己的孩子拱手讓人，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妻子，他也絲毫不留情。”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假設說賀傑知道了大寶是自己的孩子，那正常賀傑和前妻離婚，甄豔和阮明智離婚不就完事了，拿到孩子的撫養權，倆人結婚湊一堆不就行了？何必非要謀害阮明智，這不殺雞殺魚，這是活生生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