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前女友(26)(2 / 2)

強盜頭子大大鬆了一口氣,他渾身僵硬,也不敢衝出去看外麵的情況,隻好睜著眼等到天亮。

而罪魁禍首施施然換了衣服,回到帳篷。

他利落鑽進了被窩,像是一塊冰落入了溫暖的泉水裡,他舒服喟歎。

琳琅則是“嘶”了一聲,低斥他,“半夜搶人被子什麼毛病?滾出去。”

“你祖父大人在外麵辛辛苦苦給你收小弟,還沒點獎勵?”

“那是你自願的,關我什麼事。”

琳琅說完,得,一半的被子又扯沒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

他單臂枕著腦袋,眉眼斜飛,強烈譴責她用完就扔的惡劣行徑。

“我的良心活得好好的,不用你操心。”琳琅很想轉過身朝翻個白眼,無奈沙漠的夜晚實在是太冷了,她完全不想動,隻好用語言回敬他。

“我不信,你騙我騙得這麼厲害,嘴上都摸了幾層蜜,良心肯定所剩無幾了。”這廝已經把神的清冷高貴全給扔了,地痞流氓倒是演繹得入木三分。

琳琅一巴掌糊他臉上,“你再叨叨?還睡不睡?不睡就給我起開!”

頂著一臉紅的五指山,白非笑雙手舉高,表示無條件投降。

隻是他安分了,琳琅卻不安分,她睡著睡著,翻了身,直接卷成了蠶寶寶,連一點兒的被子邊角也不給人留。

白非笑哆嗦了一下,一點點扯回來蓋住自己。

沒過多久,半邊被子再度失蹤。

白非笑:“……”

第二天,白非笑率先醒過來,低頭瞧見了一截細膩如玉的頸子,幾縷黑發掛上了唇角。她的睡相實在不老實,連腰衣的係帶也滑到了肩膀。

他伸出手,替人撥回了脖頸。

突然,一股冷光閃過。

他似有所覺抬起頭。

女主角正麵無表情盯著他,左眼寫了一個“禽”,右眼寫了一個“獸”。

“你……你聽我解釋,我隻是幫你撥回去,並沒有想乾什麼。”

琳琅幽幽地歎,“人渣百分之九十九點機率的都這樣說。”

白非笑乾脆利落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鬨心。

還好那個強盜頭子沒讓他失望,一改昨天囂張跋扈的態度,戰戰兢兢問他有什麼需求,總算讓他把一口氣給捋順了。白非笑昨晚殺雞儆猴,宰了一個強盜,讓金蛇抽乾了他的血,如同一具乾屍,扭曲的姿態看得人頭皮發麻。

白非笑充分貫徹了“對待同誌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天掃落葉一樣殘酷無情”的人生信條,非常“和藹可親”地問強盜頭子以後有什麼理想。

強盜頭子:“……”

他離這個怪物遠遠的。

“怎麼不說話了?”他表情無辜,沒有一點兒殺傷力。

強盜頭子猶豫了一下,“那我能不能先回……”

美少年斯文咬了一塊卷肉餅,苦惱地說,“這肉好像有點兒不夠味。”

強盜頭子想到了那具兄弟屍體,渾身哆嗦,冷汗狂飆,為了能死得舒服點,他當場賭咒發誓說要跟他一輩子!

美少年嗯了一聲,露出個笑容,“放心,我會帶領你們走上人生巔峰的。”

強盜頭子不管人生巔不巔峰,抹著汗抖著小腿走了。

哥們可算把腦袋給留住了。

琳琅坐在白非笑的身邊,全程圍觀他的恐嚇套路,插了一句話,“那咱們的小愛神有什麼偉大的人生目標呢?”

她從他手裡搶走了大餅,咬了一口,硬邦邦的,差點沒磕了牙,又嫌棄塞回了他嘴裡。

“……你知道你咬過了嗎?口水很臟的。”他眼神詭異。

“那你以後彆親我。”

他瞬間噎住了。

他一上午都沒跟琳琅說話,神也有小脾氣呢。

琳琅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比他還要冷酷無情無理取鬨。

最後這人還是忍不住湊過來,說了句軟話。

“我呢,有一個很偉大的人生目標。”

琳琅瞅她。

“看到天上那大太陽了沒有?我也不貪心,安安分分的,隻想做你的小太陽,開心的時候呢,就溫暖你,把你周圍的每一個角落都照亮,不讓你有半分孤獨。”他衝著她笑,臉頰被太陽照得紅撲撲的,額頭上凝著閃亮的汗珠兒。

“那你不開心的時候呢?”

神笑得更甜了。

“看老子丫的不曬死你。”

“……”

小樣脾氣挺爆。

白非笑把強盜團收編了,然後琳琅就過起了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的罪惡生活。

等他們到了一個部落,首領恭恭敬敬出來迎接,衝著人露出了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

琳琅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覺得這段時間吃好喝好,小肚子都長了點膘,不應該圓潤得很親切嗎?

她又看了看身邊的美少年,唇紅齒白,細皮嫩肉,一看就是那種飽受欺負的小可憐。這種麵相,怎麼也算不上可怕吧?

隨後琳琅回頭一瞧,不知何時身後已經站了百來號人,個個膘肥體壯,凶神惡煞,密密麻麻擠著,如同一群等待啄屍的禿鷹。

接收到女主人的微妙眼神,強盜們趕緊收斂起副唬人的樣子,衝她討好地笑了,業務十分熟練。

嘿,可真行。

琳琅說的是她旁邊的這個小子,雖然成天擺出一副沒睡醒的困倦樣子,懶洋洋地欠揍,可人家就是有本事,一個月時間就能把惡犬訓成了家犬。

一群人在小部落裡暫時安營紮寨。

琳琅自然是被當成祖宗一樣被供起來。

此時,她坐在椅子上,身下是柔軟的羊毛,小盆裡燃著沒藥香料,整個房間充斥著一股溫暖怡人的氣息。她倚著椅柄,看著人從外麵走進來,他目不斜視,很熟練就撈起了她換下來的衣物,準備清洗。

他的腿剛要邁開,一道幽幽的聲音飄過來,“你真的不是變態嗎?”

白非笑麵不改色,“我不是。”

琳琅的聲音更加飄忽了,“有個目擊者告訴我,他說你一邊洗一邊聞我的衣服。”

“……”

白非笑想宰了那個多嘴的家夥。

他做個人容易嗎他,他洗個衣服容易嗎他?他隻是擔心自己沒洗乾淨,順便聞一聞而已!說得他跟變態似的!

“你承認了。”琳琅篤定地說,“你這個戀味癖。”

“……我沒有。”

“你就有。”

“……”

跟小祖宗是說不通的。

即使事情的起因是她懶得洗,把衣服扔他腦袋上了。

白非笑放下了手上的衣物,他邁開長腿,朝琳琅這邊走來。

“你想乾什麼?殺人滅口嗎?”她瞪圓了眼,雙手撐在椅子柄,兩條腿已經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我可告訴你呀,姐姐也是練過的!

“你不是說,我是戀味癖麼?”

銀發美少年歪了歪嘴,犯規地露出了兩顆糯米似的虎牙,“你隻聽到了目擊者的證詞,這多沒意思呀,既然我真人在此,不如我給你示範一下好了。”

你這家夥還想怎麼示範?

琳琅正要擺出大姐姐的嚴肅臉,猝不及防被他抱了起來,壞心眼往上拋了好幾下。

她抓住他的脖子,掐著手臂,放聲尖叫。

“你……你放我下來!”

“什麼?再高一點?好的!”

“白非笑——”

“我叫笑笑。”

琳琅被他折騰得半條命都沒了,很快服軟了,嬌滴滴喊了聲,笑笑,我的笑笑。

他滿意了,將琳琅丟進了綿軟的羊毛墊子。

“乾什麼?”

“收債呢。”

白非笑雙手架在椅子柄上,跟她討價還價,“喏,有目擊者為證,我給你任勞任怨洗了這麼多天的裙子,總得給個利息吧?有句話說得好,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得讓馬兒多吃草。”

“鬆手,我給你吃草!聽話!”

琳琅又去掰他的手。

“晚了,馬兒變異了,要吃人。”

“我這個人放了很久,變質了,會拉肚子的。”琳琅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正好,我活膩了,毒死我算了。”

他是死不悔改,不,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白非笑擒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反抗。

琳琅發現,他的動作凶狠,勒得她手臂發疼,可吻的確是軟的,甜的,含著一股檸檬的清香。他低著頭,沉迷在伊甸園的夢境裡,細細的發梢掃過她的臉頰,像是滑過了一片微涼的月光。

他沒有說情話,卻吻著她的眼皮,與她十指相扣。

掌心是一片濕漓漓的汗。

“嘭——”

隻聽見一陣重物落地的響聲,琳琅身上的壓力驟然減輕了。

她茫然睜開了眼,對上了一雙幽冷的琥珀瞳。

如同擇人欲噬的匣中獸。

它蟄伏於黑暗,等著一個破籠而出的機會,將三心二意的飼養者撕咬至死。

“拉美西斯……”

“我找了你很久,快瘋了。從底比斯到孟斐斯,從埃及到敘利亞。我已經七天沒睡了。”

法老平靜地說,“隻要一天沒找到,我就在我手臂割一刀。我割了三十七刀,我看到了血肉裡的骨頭,我看到了一個最卑微、最無助又最可笑的法老,他本該是擁有一切的神之子。”

“您說您愛兄長高貴仁慈的個性,那我便做一個懂得傾聽與寬恕的君王,您說您愛大祭司冷靜從容的智者風度,那我便做一個善於決斷與謀略的將軍。

“您說我粗魯、莽撞、目光短淺、心胸狹窄,好,我改,我學會體貼、溫柔、寬容、善良。您不喜歡我身上的每一根刺,好,我拔,拔得乾乾淨淨,將所有的刺頭都抹平。”

“姐姐,你究竟還想弟弟如何呢?”

拉美西斯俯下腰,華美的黃金耳墜折射斑斕的光。

他微笑著,頸側青筋卻猙獰突起。

“還是說,弟弟不該出現在這裡,打擾了姐姐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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