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妹狂魔前女友(18)(2 / 2)

她極低嗯了一聲,規矩極了。

“等吃完飯,我讓小張送你回去。”

煙波般的眸子遊離著光,她嗓音柔細,“你……不送我回去嗎?”秋日的黃昏為窗戶鍍上了一層光影,投落到她的裙邊,金燦燦地簇著纖細的腳腕。

男人握筆的指尖微頓。

他再度撩開了眼皮,將一份極致的美麗納入眼底。旗袍盛裝的豔色過於招搖,竟壓下了周遭的一切色彩。

這件乳白色的繡花旗袍是他挑給新嫁娘的禮物,臨水照花的紋路,素淨而雅致,並不適合喜慶的婚宴場合,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她穿過,因為——實在是太合身了。

旗袍的每一寸的裁剪恰到好處,仿佛是被男人擁在懷裡,在耳鬢廝磨之間,親手丈量了嫋娜腰肢的尺寸。可是送出旗袍的人,不是新娘的丈夫,也不是親密的女伴,而是隔了一層疏離輩分的男性長輩。

“我為什麼要送你回去?”男人反問。

她好一會兒沒說話,菱唇微咬,飽滿水潤的嫣紅壓出深痕。

氛圍無形變得焦灼。

“刺啦——”

筆鋒幾欲劃破薄薄的紙張。

突然之間,鋼筆啪的一聲合上帽蓋,緊接著是椅子被挪開的咯吱聲響。

當男人離開了座椅,高大瘦長的身形瞬間顯露,如同初露崢嶸的冰山一角,攜著駭人聲勢,令原本寬闊的空間逼仄起來。

他掛了外套,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襯衣,隱約顯出厚實的肌肉輪廓,扣子沒有一枚是繃開翹起的,整整齊齊,扣得嚴絲合縫,做派嚴謹而考究。

或許董事長爸爸有重度強迫症。琳琅想道。

他走到琳琅麵前,視線也從剛才的平視變成了俯視,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臉與他對話。

“我以為……你會送我回去的。”她慢半拍回應。

“你以為?”男人喉嚨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笑,“我記得,你之前是很怕我的。怎麼了,我就在醫院陪了一回床,你就斷定我是好人,不怕我了?”

粗礪的指腹近乎輕挑擦過了她的下巴,他含糊著掠過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口紅的功課做的不錯。”低調複古的唇色,令他想到了瓷器上的胭脂美人,流轉著傳世的風韻。

品鑒者的散漫似乎讓瓷器般美人難以忍受,她無意地後退一步,耳垂上的珍珠晃出粲然的珠光。

賀語冰站著沒動,聲線略微沙啞,“不是來征服我的嗎?退一步是什麼意思?”他克製了侵略的目光,即使如此,他的強勢依然如影隨形,讓人無法擺脫。

“我沒有!”她慌亂反駁,“我就是來問、問你……”

男人背脊挺拔,如同鬆柏,口吻卻不怎麼正直,慣有的淡漠中含著幾分低沉,“哭了一場後,又精心打扮出現在我麵前,擦著蜜一樣甜的口紅,隻是想讓我送你回家?嗯?”

她咬著唇沒說話,像是一個做錯事等待老師批評的小孩子。

天真的美麗,有人向往,有人卻想要摧毀。

賀語冰轉了身,輕描淡寫地說,“我很忙,沒空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如果你是想要欲擒故縱,可以出門左轉了。”他用殘忍的、不留情麵的話,粉碎一個女孩的驕傲與自尊。

更確切的來說,他給她機會。

最後的逃離機會。

他欣賞美麗,卻沒有收藏古董的習慣,因為古董是死物,它們的珍貴僅在於記錄曆史一刹那的光耀。對於一心向前的人來說,古董是過去,沒有任何的珍藏價值。

然而活物卻不同。

收藏家可以親自擁有她的鮮活生命。

一隻手牽住了他的衣角。

“我想……我想求您一件事。”

賀語冰側過臉,獵人般的幽深瞳孔嚇得琳琅再度後退,隻是這一次她的腰肢被人撈住了。她雙手按著他的胸膛,驚慌失措。

馥鬱的香氣迷失在黃昏的燦然之中。

賀語冰扶著她的人,手指不緊不慢地摩挲過琳琅頸間的珍珠項鏈,同她私密耳語,“這項鏈你是怎麼得到的?”

她呆滯了下,不明白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麵來了。

男人威勢極強,她沒有猶豫多久,乖乖回答,“是我外祖母留下的。”

“你外祖母一定很愛你。”

賀語冰見她笑了,發自內心,笑容爛漫,似破冰的春光,“嗯,外祖母她最疼我了。”

他也笑了,“那是你的外祖母,她疼你是人之常情。可是我不是。我隻是一個商人,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除非交換,我不會免費贈予你任何東西。那麼,現在,小女巫,你告訴我,你求我,準備用什麼來換呢?”

懷中的人逐漸僵硬,他裝作不知,微涼的唇瓣貼著她耳墜的珠子,仿佛正親吻她的耳朵。

“我不缺權勢,也不缺錢,更不缺趁火打劫的貪婪。”

“那麼……我呢?”

她忍耐著獵人的蠻橫狩獵,鼓起勇氣,目光直視著他。

賀語冰眼梢微動,片刻,他輕微勾了勾嘴角,“我不得不承認,你們女性在某種直覺上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你知道我對你動心,所以才篤定我不會拒絕嗎?”

他直白的話語讓女孩兒麵泛桃花,美不勝收。

琳琅努力佯裝鎮定,“那、那你,是怎麼——”

高跟鞋發出清脆又忙亂的響聲,她被男人用力抵在身後的紅門上。

冰涼的指尖探入烏發,他慢條斯理勾了一縷出來,碎碎地墜在她頰邊,“你今天進了我這扇門,是想親手導演一回卡門的慘劇麼?”

溫熱的氣息縈繞著她的臉,“那麼,美麗又邪惡的吉卜賽少女,你告訴我,你想要我當那個為你背叛世俗失去所有的舊愛何塞呢,還是為你獻上勝利的新歡鬥牛士呢?”

他眼帶笑意。

“篤篤篤——”

琳琅後背似乎發生了震動。

“賀先生,可以吃飯了。”

門外的傭人輕聲呼喚。

琳琅按著門的手指輕輕移到了把手邊,觸摸到冰冷的金屬質感。

她正欲拉動門柄。

“唔!”

男人忽然咬了她耳朵一下,痛得她抽搐了片刻。回神的時候,她的雙手已經被迫舉高到頭頂,教科書般的囚禁姿勢。

琳琅對上了董事長爸爸清亮幽黑的眼,哪有方才的意亂情迷。

“美人計,好玩嗎?”他俯下額,笑容戲謔,早已看穿了小女孩的把戲。

男人聲音低不可聞,“小黑心肝的,想報複你的丈夫,又不想曲家傷筋動骨,所以就想做我的把柄?我看上去,就這麼好騙?賀叔叔過年給你買的國外化妝品,是不是都喂狗了?你說,你是不是小白眼狼……嗯?”

她難堪地蜷縮脖子。

低頭的瞬間,賀語冰瞧見天鵝頸後的一小簇絨毛,纖弱得不可思議,一如她這個人,像個完美無瑕的水晶,輕輕一碰就碎了。

傭人敲了半天,沒有人回應,她有些納悶,難道是睡著了?但賀先生一向自律,從來沒有出現不回應的情況。

突然間,傭人想到了自己前幾天刷到的年輕人猝死新聞。賀先生忙起來也會整宿沒睡,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她試探性握住了門柄,往下一轉。

“哢嚓。”

開了?

傭人剛想說話。

“——嘭!!!”

下一刻,房門被人從裡麵大力摔上。

隨之落下的清脆一聲,是房門裡麵反鎖的聲音。

傭人呆了。

剛剛,她是不是眼花了?

她居然見到了一截白色飄逸的裙擺!

賀先生住了那麼久的房子,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半點關於女性的東西!

傭人暈乎乎地走了。

他揉著她發紅的耳珠,眉直如劍,漫不經心的語氣裡彌漫著一股兒血腥味。

“小女巫,還接著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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