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20(1 / 2)

暖閣中, 韓逢與嚴甫昭相對坐著,開春化雪,天卻是更冷了, 暖閣碳火足, 與外頭的冷氣相撞, 冒出絲絲的霧氣, 繚繞縹緲若仙境。

如此仙境之中, 二人談論的話題卻是殺氣重重。

“韓大人少年英才,著實讓我羨慕。”嚴甫昭抬眸,目光深深。

韓逢微笑了一下,“嚴太師當年的風采至今為刑部諸位同仁口口相傳, 我何以能在嚴太師你麵前托大?”

死而瞑目斬的就是當年的刑部尚書,韓逢這一句夾槍帶棍的諷刺令嚴甫昭心中哂笑, 原來還是一個不知輕重自以為是的莽夫, 以為身後有王太後撐腰就不知所以然了, 又是一個被那狠毒女人推出來送死的有勇無謀之輩。

“韓大人,你如今風光無限春風得意, 可曾想過今日的我就是來日的你?”

“哦?那我可要借太師吉言了。”

“我今日請你過來, 便是想開誠布公地交一交心, 韓大人是金榜狀元, 應當很清楚狡兔死走狗烹的這個道理,你我同朝為官, 鬥得你死我活, 獲利的又是誰?”

“太師, ”韓逢伸手端起了麵前的茶碗, 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我隻是一枚棋子, 該怎麼走,卻是身不由己。”

“韓大人太看輕自個了,”嚴甫昭推了推麵前的點心碟子,“韓大人的價值遠不止如此。”

兩人一直談到夜色將起時才分開,嚴甫昭對付牆頭草從來都很有一手,望著韓逢離開的背影,那個一直沒有露出的冷笑終於浮現在了他臉上。

他與王太後之間不知交手了多少回,死在他們拉扯之間的人也不計其數,韓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嚴甫昭甩袖入內,隻留下一絲寒意。

車馬送韓逢到了府門口,儘管高升成了刑部尚書,韓逢依舊住在從前的一進院子裡,隻是由租改為了買。

嚴甫昭與王太後都是一樣的將所有人都當做棋子,那種蔑視與漠然刻在了骨子裡,他們或許自個都未曾察覺,太習以為常反而就不會去自省。

韓逢對他們兩很熟悉。

因為他也曾是那樣。

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氣,初春夜裡清冽的味道在他肺腑蕩過,韓逢睜開眼,眸若寒星清明無比。

推開屋門,韓逢便察覺到不對,內屋隱約似有亮光,他心頭也一亮,疾步過去。

床頭紗幔垂墜,榻前小小一個炭盆散發著暗紅色的光,衾被起伏出蜿蜒弧度。

韓逢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林奇是被吻醒的。

他下了朝抽了個時間讓仆從將他放在韓逢府邸不遠的茶樓下車,再獨自悄然從後門進入韓府,本來以為韓逢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一直等到了天色都暗了,他怕冷就蜷上了榻,沒想到不知不覺睡著了。

腰帶被用力一扯扔了下去,林奇鼻腔輕哼了一身,慵懶地抱了韓逢,兩人無聲地滾到了一起,朱紅朝服、玉帶淩亂地落了一地,韓逢使了蠻勁,疾風驟雨一般,令一向安靜的林奇都忍不住驚叫連連。

事畢,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黏膩膩地抱在一處,韓逢喜歡從背後抱住林奇,嵌在他身上細細地啄吻,在回味餘韻中慢慢地又燃起新一場情-事。

第一回是激烈的火,第二回便是纏綿的雨,韓逢扣著林奇的十指,悄聲與他說著方才與嚴甫昭的交談和他之後的安排設計。

“那你要小心……”林奇悶哼了一聲,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難耐張開的嘴唇被韓逢用力吻住,韓逢聲音低沉地含混道:“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林奇舌尖發麻地回吻著他,抬起手臂後環住韓逢的脖頸,在極度的歡愉中渾身不可控製地發麻發軟。

兩場下來,林奇都快化開了,手腳酥軟地縮在韓逢懷裡,韓逢見他累得受不住了,便隻淺淺地來回,隻過個小癮頭,小聲地與他說著閒話,林奇有一句沒一句地間或‘嗯’兩聲當作應答,如陷入了溫暖泥沼,又累又困地便要睡去。

睡意濃重時又被韓逢用力搗醒,林奇聲音低啞,帶著困倦的哭腔道:“快些吧……”

韓逢胡亂地吻他,“你睡你的,我很快。”

林奇怎麼睡得著,手抓了韓逢的肩,披在身後的長發波浪般起伏,熱流襲來後才長出了一口氣,閉著眼睛往後倒去,“……莫再鬨我。”

他是真的累了,一倒下去就睡得不省人事。

等到醒來時,天還是黑的,林奇頭一疼,他這是又睡了一天,抬手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身上倒還乾爽,想必韓逢替他洗過了,於是腰酸背痛地坐起身,坐在榻上頭還有點暈。

林奇真是吃不住韓逢了,不給,怕他素得慌又跑去做什麼傻事,一給,每次都要個沒完,人都要小死一場。

林奇這兩天總是精神不濟,白日裡在刑部有的時候還會打瞌睡,手腳也冰,他疑心著自己是不是有點……腎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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