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兩個咒術高專一年級學生, 乖乖地上前叫人。
太宰聽到了,便微微側過身來。
春日逐漸轉暖,今日正是個叫人渾身懶洋洋的美好晴天。
光線抵不上夏日的熱烈, 投映到身上的時候,暖融融的、並不灼熱,直舒服得讓人眯起眼睛。
太宰也終於脫掉了要麼灰色要麼黑色的外衣——五條悟給他老師準備的衣櫃裡滿滿的私心——換了件米白色兜帽衛衣,搭著藏藍牛仔褲,看起來完全沒有半點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尤其是此時望著兩個年輕人, 斂下淡漠神色、微微笑起來的模樣。
“七海君,灰原君。日安。”
太宰準確叫出了隻見過寥寥幾麵的、高專學生的姓氏。
“已經下課了嗎?”
男人溫和地說。
哪怕是這樣純粹社交性的對話, 也讓兩個學生肅然起來,挺直腰背進行回話:
“是、是的!太宰先生!今天我們也非常有乾勁的練習過了!”
灰原雄有點兒緊張,麵頰上都泛起點紅色,但還是鼓足勇氣大聲回答了。
而七海建人努力不去看旁邊不靠譜的老師, 隻認認真真陳述:
“正是。今日也接受了‘五條老師’的特殊指導。”
太宰微微一點頭, 鼓勵道:“有乾勁很好, 但是過剛易折, 往前衝的時候、切記要為自己準備好退路。”
仿佛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但是從鳶瞳裡浮現的、分明是已宛如看透了一切的目光。
“——還有。”
男人轉向忍不住又狂笑起來、還不斷重複著“哈哈哈哈五條老師”的失格教師,看著二十七歲的成年人全無形象地捧腹爆笑, 太宰目光中的溫度冷卻下來了。
“五條君。”
太宰冷冰冰地說。
“稍微有些成熟的表現怎麼樣?彆太戲弄未成年學生了比較好吧。”
“哎~~~”教師五條拖長聲音抱怨,“我才沒有啊?說著戲弄什麼的,太宰老師就是對小鬼們太好了~”
又被太宰不含感情的看了一眼,白毛男人蔫下來,雙手背在腦後、伸了個懶腰。
“好啦好啦,我反省、我思過~”
說著這種台詞,教師五條看起來仿佛還挺愉快似的。
“畢竟我可是很會照顧學生的nice guy呀!總之我會好好上課啦。”
(就是這個!!!!)
七海建人在心底握拳。
(再多說點, 太宰先生!!)
這種僅用一句話或一個眼神,就能叫任何一個五條悟低頭認錯的名場麵,每次隻要遇到,就能叫高專的學生們興奮不已。
……請兩隻五條貓貓好好反思,為什麼自己會得到這種待遇。
而大家尊重太宰先生的原因,並不僅僅隻是五條悟的對照組。
更是因為——
太宰治偶爾在話語間表露出來的、明悟一切般的聰慧與銳利。
哪怕當時聽不明白,或早或晚,事實總能夠證明太宰治的正確。
而那些看似不經意似的隨口指點,往往在關鍵關頭得以點亮正確的選擇。
這份過於隱晦的溫柔,讓擅長於捕捉微小情緒的咒術學生們,都忍不住想偷偷地喊上一兩聲“太宰老師”。
——然後就被(無論哪一個都很幼稚的)五條悟警告了。
此時,幼稚的對話還在繼續著。
二十七歲的男人仍然毫無違和感地大聲撒嬌:“我今天很努力了哦?所謂‘儘心儘責的負責教師’說得就是我呢。不如獎勵獎勵我怎麼樣?我已經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遲到了耶?下班之後一起去東京吃甜點吧!太·宰·老·師~~~”
七海建人:“…………”
他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不遲到是基礎原則吧?!再說了,不管哪個五條悟,都隻有在太宰先生麵前才不遲到啊!)
靠譜的未成年學生心累極了。
(而且為什麼要說得像是二人約會一樣?!)
(故意在五條學長麵前這麼說的吧!)
(太幼稚了……簡直無法直視)
(就這麼想被太宰先生說教嗎?!?!)
果不其然,從太宰的肩頭,探出十七歲的白毛腦袋。
‘那個微笑——是勝者的微笑吧。’
不知為何,在場的兩個一年級生同時這樣想到。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兩個五條悟的角色仿佛顛倒了一樣。
熱衷於撒嬌和(惡意)賣萌、拚命引起太宰注意的,二十七歲的成熟男人。
與爭分奪秒努力著、拚命變得更強、強到足以守護老師的,十七歲的張狂年輕人。
“啊啦,不巧呢。”
年輕的五條家家主說,麵帶燦然的笑容,眼神森冷。
“老師答應過,要幫我補習功課呢。”
“再說了,放棄那個偷來的稱呼吧。”
五條悟冷酷地威脅另一個自己:
“——大、叔。”
【彈幕: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
“我宰,不愧是人間蠱王。”
“年紀輕輕的粉什麼太宰治(滑稽)。”
“可以直接入土了(冷酷)。”
“這大三角我磕了,上頭,太上頭了嗚嗚嗚嗚嗚!!”
“後輩們我也十分可!!!!(拚命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