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正站在樓梯頂上,看著虎杖悠仁把年齡還小的女同學放下來,和旁邊幾個人一起,終於把頭一次試著自己祓除咒靈的少女給哄笑了。
同樣也站在那裡的吉野順平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眼看見沢田綱吉就笑起來:
“沢田!”他以真實多了的笑容揮手打招呼:“快來呀,我給你介紹新朋友!”
沢田綱吉趕緊答應一聲,注意著不要左腳踩右腳、一邊快步走下樓梯。
就在這時,他聽見虎杖悠仁對身邊同學說:
“喂、我說啊,伏黑。”
“我是普通學校出來的哦?”
虎杖悠仁聽起來疑惑極了:
“為什麼……咒術師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普通人不可以呢?”
***
隔壁咒術高專正在走真·熱血·《少年JUMP》路線。
年少青春的少年少女們,磕磕絆絆走在改變世界的道路上。
五條家。
太宰治正獨自一人,端坐在室內。
桌麵上,放置著‘束縛’的另一半。
——“製作無效化工具的方法”。
橘紅的夕日將光影照進和室。
被隔窗上的條紋分割,切碎成大小不一的光點。
在落日的餘光下,黑發鳶瞳的男人,安靜地笑了起來。
像蒼白的石膏像被從裡到外打破,他終於有所動作了。
太宰從身邊疊放整齊的、屬於港口黑手黨首領的黑風衣內側口袋裡,輕輕抽出一張紙。
(我要做一件冒險的事)
他這樣想著。
(最糟情況下,我那可愛的小小世界、就此被覆寫——————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像光彩流離的肥皂泡、被人輕輕捅破。
更像一頁不入流的拙劣,再不能被創作者看入眼了。
因而伸出手去,漫不經心用橡皮擦掉了一整頁廢棄的文字。
那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但是)
首領太宰闔上眼。
夕陽摩挲著他蓬鬆的黑發,眷戀地在那指尖上吻了又吻。
(跳出世界)
(探尋神道)
(工具完成)
(——這樣的機會)
(恐怕再也不會有了)
男人睜開了眼睛。
在那宛如深淵的眼底,究竟沉澱著什麼呢?
從沒有人真正讀懂過這個孤注一擲的靈魂啊。
首領太宰隻是露出和平時絕無二致的神情、坦然笑了。
他提起筆,再不猶豫,將文字謄寫在紙頁上。
過於單薄、也過於普通的一張紙,恐怕被風吹過就會輕飄飄隨之墜於地麵。
(可是)
【彈幕。
武偵宰:?!
武偵宰:住手笨蛋!!
武偵宰:……………………
武偵宰:…………你這個瘋子。】
(我早就瘋了)
首領太宰淺淺笑起來。
他是不留後手的賭徒。
連萬萬分之一的概率都敢賭。
連無儘平行世界裡、唯一的奇跡,都能夠用雙手捧起,攏在心口,用嘴唇觸碰這朵花搖搖欲墜的花瓣。
他還有什麼不敢賭?
文字並不停歇,逐漸抄滿了短短一頁紙。
首領太宰終於停下筆。
他垂下鳶瞳,靜靜看了紙頁一眼,便將它重新疊起、再一次放入漆黑首領西服的內側口袋。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在五條家還毫不在乎過來打擾他的,絕不會有彆人了。
首領太宰將筆擱置在桌麵,微微抬高聲音:“進來。”
站在那裡的,仍是身穿和服的五條家家主。
停頓了一下,太宰突然說。
“明天、一起出門走走吧。”
夕陽下,蒼白的男人宛如徹底完成什麼任務而放鬆下來一樣、倦倦伸了個懶腰。
“當然。”
“你要換一套衣服。”
他洞徹一切的老師,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