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露出裡層鉛灰色高領貼身長袖的男人,又乾脆利落地把左右手袖子全捋起來。
……那個在袖管裡彰顯著明顯存在
感的,是捆綁在小臂上的匕首吧。
而袒露出來、甚少暴曬在陽光下的蒼白皮膚上,則間或分布著或深或淺的傷疤。
很好理解。畢竟無論是身為殺手、還是身為組織中擁有‘代號’的一員,每一天過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就這樣,琴酒頭一次在彆人——哪怕那是一個八歲孩子——的麵前,顯露出不同於戒備狀態的、另外一麵。
……那是他不知道,三次元都快尖叫瘋了。
【彈幕:
“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福利大放送?!?!”
“雖然我之前想象過‘難不成’,竟然真的就是這個‘難不成’的展開啊?!”
“這個身材!這個寬肩窄腰長腿!!!!!”
“我靠感謝緊身衣!誰發明的酒廠貼身工作服?!我特麼射爆——!!”
“這個肌肉輪廓太好康了吧!!!!琴爺讓我舔舔!!我就舔舔不進去!!!”
“嗚嗚嗚嗚這個曲起手臂的姿勢太好看了!!!”
“我看柯南二十多年了!我竟然能看到琴酒這個鏡頭?!?!我死而無憾了——!!!”
“對對對我安詳閉眼天堂直達——另外柯南結局什麼的,家祭勿忘告乃翁啊————”
其餘vip眾人:“…………”
你們之前群嘲琴酒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反應啊。
嘖嘖。高維度都是一群顏狗,他們算是真的懂了。
嘖嘖。】
另一邊(有幸不知道彈幕的)琴酒,脫掉在自己安全屋內妨礙行動的外衣之後,動作利落地把行李箱拎過來。
他也不往屋裡走,就在玄關上拉開了衣箱。
盯著行李箱裡滿滿的、白色係、風衣西裝馬甲短褲等等大小衣物,價值連城的昂貴首飾單獨放置了一個裝飾盒,鞋襪又額外放在另外一邊。
琴酒又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怪不得行李箱這麼重。
他倒不奇怪黃昏之館的侍從們如此懂得看眼色,也沒因為嫌重就把這堆東西給扔了——扔完不還是要他自己再去買?
琴酒彎下腰來,在衣服小山裡簡單翻檢了一下、找出室內鞋,遞給太宰:
“喏。”
琴酒說。
“自己換。然後去餐桌椅上坐著等我——那裡乾淨點。”
頓了頓,琴酒看著太宰上下一身白,又倍感頭痛地按了按自己鼻梁,決定給這孩子換一套扔一套——
他才不要給小少爺洗衣服呢?!!
“……”
太宰仰著臉、警戒地微微眯著眼睛盯了一眼琴酒,確認成年男人沒有二話不說衝過來跪舔、兩個人同歸於儘的趨勢之後,才接過了室內鞋。
他還是一手抱著書,慢吞吞換了鞋,一邊盯著琴酒、一邊倒退著走到開放式餐廳。
身高不夠,最後默不作聲的、吭哧吭哧的,自己努力爬到圓凳高腳餐桌椅上,謹慎地托著下巴環顧四周起來。
說實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民居。
琴酒這個狡猾又慎重的殺手,沒有在這棟房子裡留下半點能透露出自己個人信息的生活痕跡。
唯獨,房屋內部設計了開放式的結構,帶給房主一覽無餘的寬闊視野。
在這個視野下,沒有留給任何誤入者躲藏的餘地。
另一邊,琴酒又把行李箱拉上,豎在一邊、給自己騰出進門的空間。
他從鞋櫃裡掏出酒店款式、大小通用的棉拖鞋,走進有一陣子沒來的安全屋。
好在殺手的記憶力甚佳,沒有什麼停頓地、就從盥洗室櫥櫃裡翻出清潔布。
太宰就這麼高高坐著,眼睜睜看琴酒動作利落地打掃起來:“………………”
浮灰到處亂飄,太宰又小聲打了個噴嚏。
琴酒沒忍住,直起身來看了他一眼。
太宰揉著鼻子、眼眶被刺激得微微泛紅,默不作聲盯著他:“……”
不行了。
兩個人同時想到。
再僵持下去。
他們兩個,總要沒一個。
“你再等等,”琴酒說,“我先把這裡收拾出來。”
琴酒說完,加快了乾活的速度。
做慣殺手的男人動作精準,浸水、擰乾、擦地板擦桌子一氣嗬成,就是那頭過長的銀白頭發偶爾垂下來顯得礙事,被琴酒頭也不抬地、從長發裡拎出一縷,給自己反手紮了個高馬尾。
太宰眨眨眼,仿佛很稀奇似的又盯著看了看。
——十分鐘之後。
兩個人同時坐在長餐桌兩端,手裡各自捧著一杯冰箱裡還沒有過期的蘇打水,彼此充滿戒備地相互打量著。
可以說,連第一次在黃昏之館、充滿血腥味的相見。
都沒有眼下這幅場景般火//藥味十足。
“那麼,”太宰先開口,“各自後退一步。”
男孩看起來小小一團,玉雪可愛。
遍身氣勢卻完全不輸人。
無論是那個毫不動搖的眼神、還是話語說出口時斬釘截鐵的態度。
都強烈地彰顯出這位小少爺堅定的意誌。
“你、絕對、不準、故意、惡心我。”
太宰一字一頓地說,表示強調。
“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適度插手組織事務。”
琴酒眯起眼睛:
“解釋‘惡心’和‘適度’。”
太宰就說,“‘消極意義’和‘積極意義’。”
“當然,這很主觀,”太宰冷冰冰地斷言:
“但是——目前為止、足夠了吧。”
“換言之:如果你將我逼至絕路,到時候我有可能會拉著整個組織一起下地獄也說不定。警告你最好還是不要徹底惹怒我比較好。”
“……”琴酒思索了一下,主要是考慮到太宰初來乍到就果斷自殺的決絕,決定還是不要魚死網破,最終緩緩點了點頭。
“那麼。暫且休戰。”
太宰鬆了一口氣般下結論說。
琴酒緊接著回答,“可以。”他又站起來,準備接著乾活,“你先選房間。”
男孩坐在圓凳高腳餐桌椅上,歪著頭看他。
“一共三層,主臥次臥都可以,你自己選。”
這間安全屋的每個部分都武裝到牙齒,琴酒沒所謂太宰選擇睡哪裡。
他一邊又準備繼續用最快速度把整棟房子打掃出來,一邊出於守夜的習慣而隨口說:
“當然。你要是想和我一起睡,也無所謂。”
下一秒、
琴酒感受到了殺氣!
他驟然回頭!同時手已經按在了匕首上!
…………在琴酒背後,太宰治殺氣騰騰地說:
“不。”
要是好感度能夠看見的話,琴酒此刻說不定已經一槍崩了這個垃圾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