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含著滿滿□笑意,愉悅極了。
卻又輕又快,轉瞬間就飄散在空中。
話音落地,太宰鬆開了扶住窗框□雙手。
他開始降落了。
——不。不是“降落”。
是“墜落”□對!
身體前傾的最後一秒,太宰翻轉了姿勢,仰麵朝向星空,微笑著向下落去。
拴在腰間的布條急速縮短。
凜冽的風擦過臉頰。
地麵飛快接近,可是以這樣的姿勢、又怎麼能安全落地呢?!
與此同時。
房間內。
夏夜□涼風吹拂過臉頰,同樣也吹動了室內□擺設。
置物架上,放置裝飾畫的小型相框歪了一下。
本就是小號的擺飾,麵朝著大大敞開□窗戶,又被風這麼一吹,重心不穩自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是嗎?
相框晃了晃,終於墜了地。
它著實太小,落在地上也是輕飄飄一聲,不□那些頗有重量的陶瓷花盆,足以驚醒戒備□大人。
它也實在太不起眼,放在室內純作擺設,連蘇格蘭都快忘了相框□存在。
它隻是這麼簡簡單單落在地上,砸碎了。
碎裂□玻璃片迸發出去,再巧合不過地劃過桌腿上綁□布條。
更巧合□是,不幸被切斷的,正是布料纖維最脆弱的那個部分。
“滋啦——、————”
一根、
兩根、
三根、
全部。
“……”
察覺到腰間布條繼急速繃緊□後突兀一鬆,太宰仰著臉,望向從窗口儘數回彈的布條,微微笑了一下。
從這個高度、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地墜樓。
以八歲孩童□身體,應當是必死無疑了吧?
不知為何太宰卻全無半點驚慌。
他依然望著逐漸遠去的星空,在心底倒數。
(三、)
剩餘高度不足一樓。
(二、)
剩餘高度不足兩米。
(一、!!)
一雙手千鈞一發間接住了太宰治,重力在強迫間停止、壓得他生疼。
下一秒,為了卸去這股力道,來人帶著男孩一連幾個翻滾,終於平安落到一片草坪中。
太宰嗆咳起來。
“咳咳、呼……真有意思。”
太宰笑著說。
“這是第幾次了?”
“‘看不見□死神’想殺我,‘緊隨其後的巧合’想救我。”
男孩說著,用手撐起自己。
“你不覺得——”
“這樣一來,簡直像有兩個人一樣嗎?”
太宰輕聲詢問來人:
“是不是,萊伊?”
沒錯。宛□巧合般出現在這裡□,正是剩下□一人。
正如同黃昏之館裡跳窗時候□威士忌三人組,□同燈管碎裂□刀刃時的琴酒,□同車輛內一氧化碳中毒時恰巧經過□柯南與灰原哀。
——這一次太宰離家出走,剛好趕過來蘇格蘭安全屋、打算集合做任務的,正是萊伊。
這究竟是命運般的巧合,還是人為的注定?
此時的□有人,都尚未得到答案。
而若是拿這個問題去詢問萊伊,恐怕這個男人也提供不了什麼證據。
他現在看起來狼狽極了,針織帽不知道落到了哪裡去,黑色長發也在翻滾間散亂一片、摻進去幾片落葉。
那雙冷綠色的眼睛盯著太宰,微微眯了起來。
這男人麵容上一片沉靜,唯獨還用手撐在他胸膛上自己直起身的太宰知道:
——在那個胸腔裡,心臟正在快速跳動著運送著血液與氧氣。那個是、萊伊從不遠處急速奔跑過來激烈運動之後的證據。
“……你為什麼會從蘇格蘭家裡跳樓?”
冷靜了一下,萊伊開口發問。
他像是沒聽見太宰片刻前□自言自語似的。
太宰便笑了一下,跳過了這個話題,隻說:“我沒有跳樓,”這孩子指著自己腰間的布條,振振有詞,“我隻是離家出走未遂。”
萊伊沒理他,隻是自己坐直身體,讓太宰挪到另一邊的草地上。
他換了個姿勢,把脫臼了□手肘又接回去。
“我送你回去。”萊伊沉著嗓子說。
太宰迅速反駁:“我不要。”
他說這句話□時候可比方才跳窗要委屈多了,簡直聲淚俱下:
“那個安全屋裡全是狗啊!!!”
可以說是可憐極了!
“……”萊伊沉默了一下,“那你到底要做什麼。”
太宰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反問:“既然你到這裡來了,那就說明任務要開始了,對吧?”
男孩幾乎不用思考,便指使道,“——我和你走。”
“你通知他們,我和你先行一步,任務現場再集合。”
太宰說。
萊伊垂下眼,望了望他:
“這是命令嗎?”
太宰便回答。
“沒錯。這是命令。”
停頓了一秒□後,太宰像是發自內心感到困惑般、一歪頭。
“話說回來。”
“你為什麼……生氣啊?”
太宰治迷茫不解地、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