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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長屋。

白虎的長尾輕輕在地麵上掃動了一下,緊跟著靜止不動了。

它警覺地伏低身□,瞳孔緩緩拉長變細,仿佛察覺到什麼危險的預兆。

這個動作驚擾了幾個在白虎身上玩耍的孩子,讓他們紛紛從蓬鬆的絨毛裡探出頭來,迷茫地左顧右盼。

“怎麼了?”五虎退立刻走過去,□□撫在虎背上。那雙同□與常人相異的金瞳垂下來和老虎對視:“發□什麼了……?”

白虎自然是不能說話的。可是它煩躁地低吼了兩聲,又抖抖肩背,略顯粗魯地□孩子們甩下來。

“等、等一下!”

“小□!”

五虎退和藥研藤四郎同時出聲喊道,發揮了極□短刀以人類目力難以完全捕捉的優秀機動,一□撈過一個孩子,平平安安落了地。

“不可以這□!”五虎退難得板著一張臉,哄了哄孩子們之後便返回來,嚴肅地叮囑自己的伴□老虎,“不可以隨便傷害人的!”

停頓了一下之後,五虎退看著老虎妥協般用爪子刨了刨地麵、卻仍然顯得躁動的模□,語氣也軟下來。

他自然不是不明白自家白虎的性格,此時已經將左□按在□□短刀的刀鞘上:“你發現什麼了?老虎?”

白虎在長屋裡原地轉了兩圈,用鼻子嗅嗅地麵,再警惕地豎起長尾,又向著屋外頻頻望去。

可是顯而易□,它什麼都沒有找到。

而五虎退和藥研互相對視了一眼。

漫長時光裡刀劍們組隊消滅時間溯行軍的經驗,讓藥研立刻對著同伴點了點頭。這位身穿西式軍服而佩戴簡易鎧甲的少年動作靈活,從地板上起跳,在牆角處借力,□兩下便躍到閣樓□窗處,小□翼翼掀開窗簾的一條縫隙往外望去——

五虎退則負責安慰剛被白虎嚇到的孩子們。……或許也沒被嚇到。

居住在長屋裡的十五個孩子們,都是被織田作之助撿回來的孤兒。在最終從這個前任殺□笨拙的擁抱裡汲取到安全感與勇氣之前,孩子們為了活下來都經受過什麼□的挫折磨難,這是除了他們彼此之外,無人有幸得知的。

不過這也就意味著,在已經確信了老虎不會傷害到他們之後,這些孩子也沒那麼容易被嚇哭。

此時雖然被不甚友好地甩了下去,孩子們還來不及驚叫,就被藥研過於輕盈矯健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一個個仰頭往上看,仿佛自己能透過打通的頂層看到閣樓似的:

“哇,酷……”

“藥研哥好帥氣!”

“我也想這麼做!老虎哥哥教教我——”

被年齡不大的幾個人類幼崽圍著要教飛簷走壁,□就性格羞澀內向的五虎退一時間害羞得□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隻好穩穩地抬起來停在半空□,□怕一不留神就碰到磕到這些脆弱又可愛的□命。

人類,□就是付喪神取得信仰的來源。若非被汙染,刀劍付喪神又如何會做出傷害人類的事情?

更何況,那位最終也是最珍重的審神者,不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人類嗎?

被利器割傷就會流血,不飲不食便會虛弱,有血肉、有感情,比煙花絢爛,又比焰火短暫。

人類的性命總是有儘頭。刀劍付喪神們早已不知道送走過□少任主人,其□又有□少人是持著自己而親□切腹的。可是不管再經曆幾次,他們也總沒法將離彆視為□所當然。

更何況。這可是那位、賦予了他們新□的主人啊。

叮囑他們“笑吧”,這□的離彆很美。可刀劍們更希望,能守護一個讓主人發自內□笑出來的重逢。在那□美的場景裡,他們甚至願意不是以人身,而是以刀劍、以擺設、以陳列在刀架上的姿態,靜默無聲地陪伴在主人身邊,……隻要這□就足夠了。

懷抱著這□虔誠而微小的願望,兩位短刀從不是以語言裝飾自己、而是用行動守護著這座長屋的安全。

畢竟,再怎□淺淡到虛無的緣線,也是存在的。

隻要刀劍替主人小□翼翼維係著的話,總有一□,這根脆弱的線繩也能夠牽住□宰治的□吧?

這□想著,五虎退不由得抬頭向閣樓的方向望過去,努力提高聲線問:“有什麼發現嗎,藥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