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皇家美人 泊煙 7158 字 5個月前

沈瀠沒想到在謝家的彆院會遇到霍文進,大吃一驚,往後倒退,腳跟踩在了岸邊,失去重心。

“小娘子擔心!”霍文進叫了聲,順手按住了沈瀠的肩膀,把她拉了回來。

沈瀠立刻掙脫開他的手:“你怎麼在這裡?我的丫鬟呢?”

霍文進嘿嘿乾笑了兩聲:“我的手下看著呢。你一個人在湖邊做什麼?我可是瞧你好久了。”

他得知今日謝家在彆院設宴,但沒有邀請他,心裡非常憤怒,索性不請自來。他趁亂溜進來之後,也不急著去宴席上露臉,而是自己四處逛了逛,沒想到就遇到了沈瀠。這姑娘也是有意思,對著湖麵自照半天,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

霍文進覺得自己夠自戀了,沒想到有人比他還自戀。

“現在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裡?”霍文進反問道。今日謝家的宴席請的都是達官顯貴家的夫人,一個妾室出現在這裡並不合時宜。而且這姑娘不像幾個月前唯唯諾諾的,敢直視他的眼睛了。莫非做了裴延的妾室,膽子也變大了?

自從慈恩寺被裴延攪了好事之後,霍文進就一直懷恨在心。當初他進宮告訴太後,想要這個姑娘,太後也答應了,可最後這姑娘還是被抬進了靖遠侯府。他為此氣結,又無可奈何。誰讓裴延有本事,而自己隻是個混混呢。

何況皇上金口玉言定下的事,無人可以更改,他也就算了。

對他來說,一個女人而已,就算曾朝思暮想,得不到也不會對他的人生產生多大的影響。

沈瀠不想跟他多言,轉身欲走,霍文進伸手攔在她麵前:“小娘子,彆急著走啊。數月不見,我有……”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肩上一重,雙腿差點跪在地上。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他齜牙咧嘴的,想把肩上的那隻手扒開,膝蓋彎又被猛地一擊,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沈瀠正不知如何擺脫霍文進的糾纏,看到裴延出現,猶如見了救星,連忙跑到他的身邊:“侯爺救我!”

裴延伸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將人護在懷中,接著一腳踏在霍文進的肩上。

霍文進氣得大叫:“裴延,又是你!你還敢動手……哎喲!”踩在他肩上的腳又用力地碾了幾下,簡直要把他踩進土裡。

沈瀠有些被裴延的凶狠嚇到。他雖然沒開口說一句話,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都要置霍六於死地的模樣,就像一匹護著食物的孤狼。她要他救,他就真的擺出一副保護者的姿態,似乎還要幫她出口惡氣。

“都是死人嗎!還不快來救我!”霍文進衝著林子裡大喊,再沒人來,他估計要被裴延給弄死。

霍文進的手下們正看著紅菱和綠蘿,聽到叫聲,欲過來,卻被一堵人牆擋住了去路。他們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結著發辮的壯漢,手臂比他們的腿還粗,需仰望才能看見他的頭頂。他喘氣如牛,發出一聲低吼,嚇得他們都不敢動彈。

裴延認定了這次要給霍六一個教訓,好叫他長長記性。可霍六的叫聲太大,驚動了前堂後院,隔著一個湖,眾人紛紛跑出來看熱鬨。沈瀠眼看要無法收場,輕輕扯了下裴延的袖子,說道:“侯爺,算了。畢竟是在彆人家裡,把事情鬨大,大夫人那邊也不好交代。”

裴延這才把腳從霍文進的肩上拿下來,霍文進的胳膊已經疼得抬不起來,趴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青峰站在旁邊,感同身受地摸了下自己的肩膀,這沒十天半個月恐怕好不了。他本想著過來勸勸的,畢竟他們不能老跟霍家結梁子。但一看到沈家三姑娘也在,便知道霍六又打她的主意,難怪侯爺生氣。

裴延對著青峰打了幾個手勢,青峰點頭道:“爺先走吧,大夫人那邊我自會去說。”

“裴延,你給我等著!”霍文進一邊呻.吟,一邊道,“今日的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裴延不理他,更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還在他手背上踩了一腳,這才揚長而去。

*

謝雲朗坐在堂上喝茶,為了看熱鬨,堂上的人都跑到外麵去了。他也不關心發生了什麼事,隻聽返回來的人議論:“剛剛那個是霍六公子嗎?分明沒請他,他怎麼跑來了。”

“霍六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哪有熱鬨就往哪裡湊。隻是他怎麼又招惹了靖遠侯……”

“還不是他去糾纏靖遠侯的那個妾?這家夥越發色膽包天,什麼人都敢調戲。”

“你們還彆說,那個妾生得真不錯。她往男人的懷裡一鑽,再來個梨花帶雨的模樣,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可比那些端著的名門閨秀有趣多了,哥兒幾個說是不是?”

男人們哄笑起來,又說了些不乾淨的話。謝雲朗覺得跟這些人在一起,簡直是浪費時間,起身到後麵的廂房去休息了。他走進房間,剛把外裳脫下,貼身的小廝書墨就在門外說:“公子,東西已經修好了。”

“進來。”他淡淡地說道。

書墨捧著一個狹長的錦盒,放在屋中的花梨木長桌上:“夫人說宴席結束了,她送送客就過來。”

謝雲朗仿佛沒聽見,隻看著桌上的東西。

書墨知道公子想要一個人靜靜,就退出去,關上了房間的門。

謝雲朗起身走過去,將錦盒打開,裡麵是一副有些年頭的畫,已經重新裝裱過。他解開係繩,慢慢地把卷軸展開,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傷感。

踏雪尋梅梅未開,佇立雪中默等待。她是想表達這個吧?

畫中人分明是自己,而他卻錯認了作畫的人。

“淡若朝光浮於水,靜如清風梳柳色。”他的指尖劃過那幾個漂亮的字體,自嘲地搖了搖頭。他何德何能,當得起這幾個字?他一直以為高樓上彈箜篌的是高南錦,敬慕祖父詩畫的是高南錦,而畫這畫的也是高南錦。安國公嫡長女不過是個欺世盜名,貪慕虛榮,一無是處的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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