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皇家美人 泊煙 10629 字 5個月前

青峰到了垂花門, 就見沈瀠坐在廊下的憑欄上, 兩條腿在裙子底下晃蕩,手裡捏著帕子,不知道在看什麼, 表情柔和。她平時在人前都是一副端莊嫻靜的樣子,好像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表現得太過完美, 而顯得沒有任何的煙火氣。

近來有些熟悉侯府的環境了,恰好侯爺也放縱她, 她的天性就有點顯露出來了。

端莊時猶如青青楊柳,而調皮時像蝴蝶起舞。都說女人千嬌百媚,男人才能百看不厭。當如是。

“沈姨娘。”青峰走過垂花門,對沈瀠微微俯身。

沈瀠驚了下, 連忙從憑欄上跳下來,拉平衣裳:“你怎麼來了?也不出聲。侯爺的事情已經談完了?”

“還沒有, 不過侯爺讓我先帶您過去。”

沈瀠不習慣在男人談事的時候打擾,但既然是裴延的命令, 也就跟著青峰走了。路上她隨口問道:“前線的飛腳遞傳來的是緊急軍情?”

青峰回頭看她:“沈姨娘如何知道飛腳遞傳的是緊急軍情?”

這些養在深閨的女子,不可能知道這種事情。沈瀠連忙解釋道:“剛才在壽康居, 聽大夫人說的。我隻是隨便問問,你不用放在心上。”

原來是大夫人說的。青峰道:“也沒什麼, 說起來還跟姨娘有幾分關係。您的那位姑父徐都督在西北捅出了不小的窟窿,侯爺幫他補上了。”

徐都督說的就是徐器。沈瀠見過的朝中官員很少,徐器算是其中之一, 但也隻遠遠地見過一兩麵,連相貌都記不大清楚了。裴章對他的評價是,善鑽營,有些貪婪,是個假小人。能在滿朝風卷雲湧的態勢下,保得權勢地位,必有些手段和功夫。

到了書房,裴延背對著門,手肘靠在桌子上,聽昆侖說話。他的神態專注認真,仿佛沒有聽見人進來一樣,時不時跟昆侖用手語和唇語交流。

上回從謝家彆院回來,沈瀠就看到了這個異常健壯的趕車人。像堵人牆,好像比裴延還高,濃眉大眼,頭上結著發辮。雖然穿著漢人的服飾,但很明顯不是漢人。一路上他不發一言,沈瀠還以為他不會說漢話。

“爺,沈姨娘來了。”青峰開口。

昆侖停下來,手按在胸口,對著沈瀠行了個禮。他對女人的美醜沒有太大的感覺,隻是覺得沈瀠跟上回見到時不一樣。上一回衣著樸素,遮住了她身上的光芒。這回的打扮好像更適合她,活色生香。昆侖的腦海裡蹦出這麼一個詞。

裴延轉過身,看著沈瀠,昆侖和青峰都識趣地先退了出去。

沈瀠走到裴延的身邊,抓著他的一隻手臂問道:“侯爺是不是要回西北了?”她眸中的光芒急切,好像一隻吃不到蘿卜的小白兔,急紅了眼。

裴延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抱到了腿上,在她手心寫:誰告訴你的?

“還用彆人告訴嗎?輿圖都掛上了。”沈瀠嘀咕道,“從前可沒見這個。”

裴延側頭看了一眼掛起來的輿圖,嘴角輕扯了下,拍了拍她的屁股:機靈鬼。就算回,也沒這麼快,至少還得一個月。

沈瀠被他突兀的舉動嚇到,但想到兩個人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還在乎這個?隻垂眸道:“可是,您回了西北,妾身怎麼辦?老夫人好像鐵了心要讓王姑娘嫁給您做妻,剛才還不讓妾身穿鮮豔的衣裳。妾身怕您離開府裡,她會找妾身的麻煩。”

裴延道:我在京郊有處彆院,你去那兒住,等我回來?

沈瀠搖頭,一個妾室單獨出府住,實在打眼。而且偌大個彆院,隻有她住,也覺得害怕。

“不好。妾身不想離開您。”沈瀠的雙手掛在裴延的脖子上,撒嬌道。

裴延伸手撫摸著她白嫩的臉蛋,這小東西近來好像越來越喜歡親近他了。雖說有幾分刻意逢迎的意思,可她那麼驕傲的性子,願意為他低頭,也算是個好的開始了。至於彆的,就暫時彆計較太多。

方才她一進壽康居,就對上了王家姑娘,像要跟人家爭地盤一樣。若不是摸出了點她的脾性,真會覺得她在爭風吃醋。

隻是占有欲作祟。

沈瀠的睫毛又長又濃密,像兩把扇子一樣覆在下眼瞼上,撲閃撲閃的,十分招人。裴延從沒見過女人長這麼漂亮的睫毛,湊過去用嘴唇碰了碰,沈瀠要躲,卻被他按住脖子。片刻之後,她的睫毛□□的,趕緊拿帕子擦眼睛,脫口道:“臟不臟……”

裴延看到她嫌棄的樣子,不以為忤,反而笑了笑。她嫌臟,那正好,還有更臟的……

青峰和昆侖本來在門外等著,以為裴延跟沈瀠說會兒話,就結束了。可是時間越等越久,房裡還傳出奇怪的聲音。先是女人的一聲驚叫,然後安靜了會兒,又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而後就是不可描述的聲音了。

“侯爺,不行……那兒……唔。”

昆侖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青峰已經臉紅,連忙拉著他的手臂,把他帶遠了一點。昆侖還是個純情的童男,這種男女之間的事還是不要汙染他比較好。有一回在大同府,青峰聽一個落榜回鄉的書生,酒後說了幾句詩的意思,那之後就不敢直視前朝的文人了。

比如豆蔻梢頭,其實豆蔻是個形容詞,形容的是女人的私密地方,據說還形容得很貼切。

再比如碧玉破瓜時,其實指的是少女的初次。

還有更露骨的,比如“一樹梨花壓海棠”。

沈瀠掙紮之中,把能抓到的東西都抓了個遍,筆洗,鎮紙,書籍,掉落了滿地。明明是白日,日光卻仿佛被雲頭遮住了一般,天昏地暗的。她真不知道裴延會在光天化日,自己的書房做出這種出格的事。如果知道,打死她都不會過來的。

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裴延抬起頭,抬手抹了下嘴角,回味無窮。

沈瀠整個人都縮在一起,嘗試著要從書桌上起來,可是腰腿都是軟的,隻能先把裙子放了下去。她埋怨地看了裴延一眼,幽幽道:“侯爺不幫幫妾身嗎?”

裴延這才回過神來,拿起她的手帕幫她擦了一下。那手帕和綢褲胡亂地丟在地上,沈瀠都沒有眼睛再看。她身下空蕩蕩的,還有種粘膩的感覺,一股莫名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好像自己真的淪為男人的玩物一般。

她向來受到的教育都是端莊得體,大度雍容。可跟這個野蠻人在一起,興起時便胡來,擋都擋不住,哪管那些禮義廉恥的東西。

可她就算不喜歡也不能表露出來,反而還要學會迎合。於她而言,曾經的一切就算烙印在骨血裡,也應該統統丟棄了。那樣才能在這一世,好好地活著。

裴延站在她兩腿之間,把她扶抱起來,又要親她。沈瀠趕緊抵住他的胸膛:“再鬨,就真要被青峰他們聽見了!”剛才她強忍著聲音,還把自己的手背咬出了一個牙印,“您就不能好好聽妾身說兩句嗎?”

裴延扶著她的腰,點頭。

喂飽的男人是最好說話的時候,她看著裴延的眼睛:“您知道,妾身的二姐許了高家的庶子為妻。婚事是早就談好的。可近來風聞高泰大人要被升為內閣大學士,高家好像看不上我們家,有要悔親的意思。”

沈瀠的手指纏繞著裴延衣領的係帶,接著說道:“女子的名聲是多大的事?高家如果悔婚,我二姐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祖母為此事發愁,生了病,不敢告訴家裡,托我想想辦法。我哪有辦法?能依仗也不過是侯爺而已。”

裴延看她說得可憐兮兮的,用手在她背上比劃。她怕癢,掙紮著躲進他的懷裡,被逗弄得直笑。裴延順勢抱住她,又在她手心寫到:要我幫忙?你跟你二姐私交甚好?

“不瞞侯爺,我跟二姐的脾氣並不相投。但她如願嫁入高家,對妾身以及沈家而言,都是百利無害的事情。反之,妾身也會受她連累,所以才鬥膽請侯爺幫忙。”沈瀠露出懇求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裴延會不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隻是姑且試試。

此事有些麻煩,高家的婚事是彆人家的私事,裴延不便明著插手。但他家的小狐狸有求,他不忍拒絕,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沈瀠就怕他覺得麻煩,不願意幫忙。原本她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但此時不說,就怕裴延離開京城,那他們也無彆人可求了。

“多謝侯爺,妾身欠您一次,日後定當報答。”沈瀠真心地說道。

裴延沒放在心上,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背,將她從書桌上抱下來。他已經在溫柔鄉裡耽擱得太久,需要辦正事了。

*

京城的一品香是座氣派的大酒樓,就在天街的對麵,樓高三層,有屋幾十間。除了能夠承辦很大的酒宴,平常官員下了值,也會約上同僚去豪飲幾杯,過了子時才各自歸家。

今日應天府有官員升遷,一眾官員便嚷嚷著要他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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