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皇家美人 泊煙 9323 字 5個月前

裴延從延春閣出來, 走到門外, 廊下已經掛起了燈籠。他在此間整整一日, 廢寢忘食。

紅菱和綠蘿連忙低頭行禮, 有些不敢看他。她們都知道房中發生了什麼事, 還能聽到姑娘的哭聲,像被欺負慘了。兩個未經人事的丫頭是真的害怕,隻易姑姑臉上有笑意。她知道從此以後, 姑娘就是侯爺名副其實的女人了。雖然過程遭了些罪,但也算值得。

裴延本來想交代幾句,不讓她們進去打擾沈瀠。但這幾個人看不懂他的手語, 也隻能作罷。

裴延走了以後,易姑姑帶著紅菱和綠蘿悄悄進內室收拾。她想著姑娘最愛乾淨,恐怕那樣一片狼藉, 姑娘也無法安睡。乍看到內室的景象,紅菱和綠蘿都嚇壞了, 易姑姑見慣了世麵的樣子, 很淡定地走到床邊,想看看沈瀠醒著沒有。

這時,從床帳內伸出一隻玉白的手臂, 懶懶道:“扶我起來。”

易姑姑連忙進了床帳,床上被褥卷成一團, 也不比外麵好多少。沈瀠擁著被子坐著,整個人倦倦的,沒有精神。她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 半濕半乾,襯得一張臉更加小巧精致。臉色有點慘白,鴉羽般的睫毛上還凝著未乾的淚水。脖頸以下,則是一大片紅彤彤的吻痕。

“姑娘,您沒事吧?”易姑姑關心地問道。

沈瀠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說:“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地上的衣裳……扔了吧。”

紅菱在外麵,依言撿起地上的衣裳,從大衫到裙子再到抹胸,全都被撕裂了。她好一陣心疼,都是頂好的布料,這樣就不能穿了。侯爺對姑娘也太心狠了些,好歹是第一次,總歸溫柔點才是。

易姑姑道:“姑娘受苦了。不過經曆這一遭,以後侯爺會越發疼惜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沈瀠沒有說話,她終於走了這步,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更瞻前顧後了。易姑姑以為她是受了委屈,一時半會兒想不開,需要靜一靜,也沒再開口。

紅菱和綠蘿打了熱水進來,易姑姑扶著沈瀠去沐浴。內室沒有專門的淨室,隻在屏風後麵辟出一塊空地方放置木桶。沈瀠鑽入水裡,整個人長長地鬆了口氣,身上舒服很多。

綠蘿打濕她的長發,慢慢梳理,看到姑娘身上一個個的紅印,一直蔓延到胸腹以下,暗暗吃驚。她還是個懵懂的小姑娘,沒想到男女之間的事竟如此慘烈,實在嚇人。

紅菱比她年長一些,麵上裝著淡定,幫沈瀠擦拭身體,但也被那累累傷痕嚇到。她替姑娘疼,眼眶紅紅的。

沈瀠忍不住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紅菱沒想到她還能笑出來,小聲道:“姑娘這身上沒一塊好肉了,不疼嗎?”

沈瀠就是兩腿之間有點酸脹,身上倒是沒什麼感覺。情到極致,已經渾然忘我了,這些算不得什麼。她道:“不疼。這種事,等你們以後自己經曆了就知道了。跟想象得不太一樣。”

她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好像身經百戰了一樣。

外間易姑姑在收拾床鋪,看到床單上的血跡,不動聲色地卷起來。沐暉堂和壽康居那邊肯定都以為侯爺跟姑娘早就圓房了,讓他們發現這個,保不準又要鬨出什麼風浪來,所以她得好好處理。

她把床單抱到外麵,看到一個婆子在院子裡探了探頭。

“什麼人?”易姑姑喝道。

那個婆子走過來,是看側門的,李福家的婆娘。易姑姑平日經常給她點小恩小惠,也是為了進出方便,因此她很是向著延春閣。

李福家的說道:“沈家來人,傳了個口信。你家夫人說,人已經到了,問姑娘什麼時候可以進府。”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隻是照實傳達。怕是要緊事,等不到明日就過來了。

易姑姑點頭,笑道:“辛苦你了。我這就去告訴姨娘,有時間請你吃茶。”

“應該的應該的。”李福家的又往明間看了一眼,臉上一團和氣,“沈姨娘得寵,往後記著我們這些下人就行了。”

易姑姑應好,李福家的就走了。

易姑姑走到內室,沈瀠已經沐浴完了,渾身散發著香氣,披了件外衫坐在妝台前梳理。以前她都是正襟危坐,這次實在是受不住,就伸直雙腿,坐得隨意了點。紅菱拿著熏爐給她烘乾頭發,綠蘿則輕輕地捶著她的小腿。

易姑姑走到她身邊,將李福家的話轉述了一遍。沈瀠沒想到這麼快,就對易姑姑說:“我已經跟大夫人提過此事。你傳話回去,讓那人明日就進府。”

裴延的喉疾已經到了不能說話的地步,還是越早救治越好。

“是。”易姑姑也沒多問。姑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聽命行事就對了。

*

裴延去壽康居之前,先回到前院換掉朝服。青峰正蹲在沙地上教昆侖學漢字,但昆侖太笨了,他把竹枝一扔:“不教了不教了。”

昆侖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顯然對他不滿。

裴延走過去,對青峰打手勢,責怪他沒耐心,還說他小時候比昆侖更難教。青峰趕緊擋在裴延麵前,雙手拜托他彆再說了。幸好昆侖那個蠻子不會手語,否則他就要丟人了。

“侯爺,我好好教還不行嗎。”青峰小聲求到。

裴延沒再揭他的底,徑自回房。

青峰跟著裴延回到房中,找了身常服給他換上。

“您這一整日去哪裡了?”青峰問道。在他的想法裡,侯爺是絕不可能在延春閣待一日的,還以為他中途出去過。

裴延自己整理著衣領,沒有回答。他腦海中還不斷閃現出跟沈瀠纏綿的畫麵。那麼嬌軟清純的身體,每一處都像花苞一樣芬芳稚嫩,等著他采擷。他原以為,就像那些在軍帳尋歡的將士一樣,發泄出來就好了。可與她交頸纏綿,就像掉進泥沙裡,越想出來卻陷得越深。哪怕隻是看著她的睡顏,也能癡癡地看上幾個時辰不倦。

難怪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塚。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換好衣裳,他對青峰說:去壽康居。

王氏在壽康居,左等右等不見裴延過來,怒火中燒。早上王倩如從延春閣回來,說在那邊看到了裴延,王氏已經不高興了。她知道宮裡叫裴延,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八成是要讓他回西北了。她想著裴延應該會先來自己跟前露個臉,沒想到回府就去了延春閣,一呆還是一整日。

沈氏這個狐狸精,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了。將她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現在指望不上王倩如,王倩如三天兩頭就往延春閣跑,哪裡是要跟沈氏鬥的樣子。魏令宜一直都是和稀泥的態度,誰都不想得罪。她一門心思要對付延春閣,但又找不到幫手。她想著,如果裴延回西北,沈氏沒了靠山,正是治她的好機會。等裴延隔個一年半載再回來,沈氏早就被她□□得服服帖帖的,也不怕裴延找她麻煩了。

王氏出身定國公府,嫁給裴延之父以後,又沒有婆母磋磨,日子過得太順遂了,養成霸道□□的性格。所以當初她說要把裴延送去鄉下,家裡人都不敢反對。

裴延回家以後,她自覺對裴延有虧欠,不敢對他如何。可沈瀠就不一樣了。她在沈瀠身上吃過幾次虧,心裡記著仇,絕不肯善罷甘休。

裴延帶著青峰進了壽康居的明間,王氏瞪眼道:“我們母子倆說話,一個下人在這裡乾什麼?”

青峰道:“老夫人,侯爺的喉疾未好,暫時不能說話。小的來幫忙傳話。”

王氏知道裴延有舊疾,但不知有多嚴重。以往裴延在她麵前至少還是能開口說話的。這回連話都不能說,可見傷勢不輕,口氣軟了下來,問道:“沒請大夫來看看嗎?”

青峰回道:“看過了,大夫隻說是舊疾,開了藥。喝了幾貼下去,也不見好轉。”

王氏又問道:“宮裡的禦醫呢?他們的醫術總沒問題吧?你們侯爺給大業鎮守邊境,皇帝總不能連個禦醫都吝嗇給他。”

“皇上倒是讓太醫院的院正看過了,但院正也說侯爺的喉疾太久了,很難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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