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顏控看臉的明舒(2 / 2)

榜下貴婿 落日薔薇 13690 字 4個月前

“你母親的嫂子可是家住西雞兒巷姓蔡的那位?”

“是是,就是她。”餘慶忙點頭。

“據我所知她雖然是你母親的嫂子,但早就另嫁他人,為何還要屢次接濟你們?”

“可能……可能因為她們感情好……”餘慶垂下頭,目光閃爍道。

“感情好?這銀子一給給了十年?”明舒抖抖借據,“餘慶,你打量我問你之前沒打聽過她們從前做什麼勾當的?”

買賣人口牟利,為了一點銀子喪儘天良,害得彆人家破人亡,哪會無條件接濟自己的妯娌?

“你若不老實回答,這張借據我隨時可以送到錢老板手裡,到時候看看你是想缺個胳膊還是少個耳朵……”

“說我說!”餘慶忙大聲道,“是我母親……我母親手裡握著蔡嬸兒的把柄,逼著她這些年不斷給們家錢,不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把柄,母親從來沒對我提起來……”說話間他看了看明舒的神色,咬咬牙又道,“隻有次她們吵架的時候,偷偷聽到一些,好像是十年前的事,和蔡嬸的親生女兒有關,再多就不知道了。”

明舒與應尋對視一眼,應尋發話:“趁熱打鐵,不妨現下把彭氏叫來問問。”

“好。”明舒點頭。

————

彭氏聽到兒子被賭坊的人拿住時險些昏過去。她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指望他給自己養老送終,哪忍他被人弄殘,當下就急匆匆趕到賭坊,卻被告知餘慶已讓人帶走,正跟無頭蒼蠅般在北斜街上找兒子,就被應尋等人撞見,帶到明舒麵前。

明舒還坐在樹下等著,餘慶被人架在一旁,看到彭氏過來就扯開嗓門喊:“阿娘救命!”

彭氏聽到聲音急出滿頭大汗,踉蹌跑過來,差點兒還摔個狗吃屎。

“你們……你們這些歹人,趕緊放開兒子,否則報官了!”

應尋抽出腰間所佩令牌,在她眼前虛晃而過:“報吧,就是開封府捕快應尋。”

“你們……你們……官匪勾結欺淩良民了!救人哪,快救人!”彭氏抹抹汗,扯開嗓門喊了起來。

明舒斜望餘慶:“讓你母親閉嘴。”

餘慶看著她手中的借據,隻能妥協:“阿娘收聲!彆叫了!再叫我就沒命了!”

彭氏的聲音這才戛然而止,又一下子跪到地上,要磕頭求饒,明舒在她口前冷道:“不必求,隻問你,你拿住了你嫂子什麼把柄,讓她願意接濟你們?”

“嫂子……”彭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明舒問的是誰,她飛快看了眼餘慶,汗流更快,隻道,“嫂子乃是看在與哥哥夫妻一場的份上,才接濟的,哪來什麼把柄?”

天已經晚了,明舒有些不耐煩,便不同她多作廢,隻道:“你兒子已經交代,你嫂子蔡氏是因有把柄被你拿住,才三番四次送銀子與你們,這把柄與她親生女兒有關,現在隻想要句實,你老實交代了,人,你就可以安全帶走。但凡有一句假,你就去大興賭坊接你兒子吧。”

“阿娘,救啊!你就告訴他們吧!彆讓他們把送回大興賭坊。”餘慶嚇大叫道。

“……我的沒……什麼親生女兒,不知道!”彭氏被餘慶喊六神無主,隻能看看兒子又看看明舒,再看著四周凶神惡煞般站的人。

“隻問你,蔡氏的親生女兒去了哪裡?是不是被你們偷龍轉鳳了?”明舒站起,每說一字便邁向彭氏一步,直到走到她麵前,垂頭喝道,“說!”

“沒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彭氏咬咬牙抱住了頭,搖頭道,“是嫂子!嫂子做的!”

“她怎麼做的?”應尋這時方上前拉明舒,冷道。

彭氏跌坐在地上,雙手揪著衣擺道:“十七年前的舊事了,那時我們跟著大哥做那見不人的勾當,沒想到有一日大哥偷了個才滿月的女嬰回來,那時我們還不知道這女嬰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因為買主的關係,這女嬰沒能及時送走。那時大嫂也剛生了女兒,就和這女嬰相差半月,因此就讓她照顧著這女嬰。”

她咽咽口水,邊回憶邊續道:“碰巧那幾個月官府查得緊,大嫂見風聲不對,生怕出事,就悄悄把家裡藏的孩子扔的扔,轉手的轉手,那女嬰也在其中。不想沒過多久官府然找上門來,大嫂見事情敗露,為了給自己的女兒謀條生路,在對方家人上門認領之時騙說她的女兒就是當時的女嬰,還逼我不許將此事說出去。後來她女兒果然被對方抱了回去,一晃眼過了十多年,她女兒倒是過著金嬌玉貴的日子,可憐們母子兩人受儘苦楚,所以我才找上她。她怕將這事說出去,這才……”

“那那個被扔掉的女嬰呢?去了哪裡?”明舒捏捏眉心,又問道。

“不知道,這些都是大嫂做的,她從沒告訴過們把女嬰扔到哪裡。”彭氏哭道,“知道的就這些了,已經全都告訴你們了,求你們放過兒子吧。”

明舒思忖片刻,朝邱明等人點了點頭,架著餘慶的人鬆開手。餘慶了自由,飛奔到彭氏身邊,又向明舒道:“小娘子,你想知道的,們都說了,放了們吧。”

“你們走吧。”明舒揮揮手,讓他們離。

餘慶卻又涎著臉過來討要借據:“那這借據……”

明舒倏地縮手,應尋攔在了她身前。

“這可不能給你,隻答應不把借據給錢老板,可沒說還你。想要啊,先拿二十兩銀子過來再談。”明舒語畢拍拍應尋的肩,又道,“走了,咱們回去。”

走出幾步,她又轉頭:“想要回借據也成,找你大嫂問清楚那女嬰的去向,就還你們!”

————

從彭氏口中套出當年蔡氏偷龍轉鳳之事,明舒心裡有些沉。

先不論那柳婉兒的身份,至少盧家現在的這位三娘子盧瑞珊,有七成可能是假的。這便讓事情複雜起來,明舒見過盧三娘的母親馮氏,看出來馮氏很疼這個女兒。十七年的母女情份,如今卻告訴馮氏,盧三娘是當年拐走她親生女兒的人販子的女兒……

隻消想想,明舒就不是滋味。

“彆想了,現下隻能知道盧瑞珊身份有問題,但也不能證明柳婉兒就是盧家親骨肉。們還要找奶娘問一問,再從蔡氏嘴裡問出女嬰去向後,才能證實一切。”應尋知道她在糾結什麼,沉聲開解道。

“沒事。”明舒點點頭,很快把這樁事暫拋腦後,看了眼天色,一拍腦袋,“糟了,天都黑了!”

這麼晚了,陸徜怕是又要生氣。

————

緊趕慢趕,她總算趕到魏府。

希望陸徜不要氣太狠。

及至魏府門口,她匆匆與應尋道彆,才要進門,偏巧遠處傳來幾聲馬蹄聲,竟是陸徜也晚歸,與她又湊巧在門口撞上。

明舒眨了眨眼,乖乖喚了聲:“阿兄。”

陸徜今日策馬而行,離她步時籲停馬,人裹在夜色,叫明舒瞧不清晰他的模樣。

“你……”陸徜想說什麼,卻忽然收口,改口,“你先進去,和應尋有事要談。”

竟什麼也沒問,就放過了明舒。

明舒大為鬆口氣,道了聲“好”飛快進府,走了步,她卻越想越不對勁——就這麼放過自己,這不是陸徜的作派。他剛才連馬都沒下,仿佛刻意與她拉距離……

明舒的腳步漸漸放緩,而後停下,最後折身又跑向大門。

門口,應尋已經上前從馬背上扶下陸徜。

“大人這是……”他邊扶邊問道。

陸徜搖搖頭:“有勞你了,沒事。”

應尋便不多問,架著他往府裡慢慢走去,陸徜又道:“這事兒,你彆同明舒提起。”

還不待應尋開口,門下就傳來個聲音。

“彆同說什麼?”

陸徜一抬眼,明舒雙手環胸倚著門框,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十年風水輪流轉,先前都是明舒怕陸徜,這一回,輪陸徜心虛。

明舒走上前來,盯著陸徜,目光先落在他左肩——早上剛新包紮過的傷口裂了,血透重衣。

她再看他的臉——好好的一張俊臉,嘴角破了,右眼角青了。

她那火氣噌噌往上竄。

“明舒,沒事,這些都是皮外小傷。”陸徜知道她的脾氣,立刻解釋。

小心翼翼的語氣,是他難得的示弱。

“你又遇刺了?”明舒冷道。

“不是,就是遇上個刺頭兒,切磋較量了一番。”陸徜見她盯著自己的嘴,不由自主拈拈唇角的傷,搓下點血來。

“所以……你是和!人!打!架?”明舒氣笑了,“你身上箭傷未愈就和人打架?陸徜,你是不是活膩了?”

應尋想替陸徜打個圓場,但見陸徜有被罵到狗血淋頭的趨勢,他識相地閉嘴。

這對兄妹間的事,他還是不要隨便插嘴的好。

幫著明舒把陸徜扶到了他屋裡,應尋果斷告辭離去。來安被打發去請大夫,屋裡就剩下明舒一個人獨對陸徜。

陸徜坐在窗下的貴妃榻上,看著明舒氣到不行的模樣,隻能由著她罵。

明舒邊倒水擰帕,邊罵人:“陸徜告訴你,你在外頭做什麼不管,但給全須全尾回來。成日就會訓斥我,管著,你自己呢?就算是魏叔意思,那他讓你打架了?讓你帶傷打架了?你忍天是能少塊肉?”

他沒瞞她,把魏卓的意思都說了。倒不是魏卓讓他帶傷打架,隻是刺頭兒不好收服,男人之間有時就要用些武力,再加上他心急著查簡家案子,又的缺人用,也就沒想太多。

一挑三,還都是好手,他隻受這點傷已經算輕的了。

“明舒,知道錯了,下不為例。”陸徜的認錯態度很好,不爭不駁,和明舒一模一樣。

明舒已經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拿著濕帕一小角擦他唇角的傷。

二人麵著對麵,氣息相融,眉目皆在彼此眸中。

明舒冷笑兩聲,並不吃陸徜這套。

替他拭完唇角傷口的臟汙,她湊到他耳畔低聲道:“陸徜,有沒同你說過,不喜歡長的醜的,破了相的男人。”

“……”陸徜呼吸陡然一沉,失了聲音。

這個威脅,有點重。